“西陵,我總覺得云越派人襲擊鞮奴這件事背后透著蹊蹺。”
魏西陵道“你是說那第六個人。”
“對,”蕭暥俯下身擊球,一球穩(wěn)穩(wěn)掉落角袋。
“據趙統(tǒng)說,第六個人身手詭譎,身形又和小八相似。就是他踹翻的火爐。”
“有意為之”魏西陵目光一銳。
蕭暥點頭,“但銳士營如今本就有嫌疑,我不方便調查。”
魏西陵心領神會,點頭道,“我去查。”
午后,蕭暥坐在涼亭里,一個人喝著悶酒。魏西陵這幾天都沒來找他,也沒有給他消息。看來這事棘手。
大梁的環(huán)境已經對他越來越不利了,他感覺到有一股無形的力量一點點地包圍上來,壓得他透不過氣。
但是他如今連找個商議的人都沒有。
謝映之走了,云越被禁閉,云淵引咎去職,宋敞、聞正、上官朗他們紛紛被外派。他身邊的故人越來越少了
這時,正好阿迦羅挑完水,經過花圃。
“鞮奴,能喝酒嗎”他突然問。
阿迦羅回頭,憨笑,“草原上我們都喝馬奶酒。”
馬奶酒蕭暥不由想起了兩年多前西征的時候,西風黃沙烈酒,何等豪氣沖天。而如今銳士營被裁撤,他只能窩在這府邸里,借酒消愁。
不過,一個人喝酒是悶酒,苦酒。兩個人喝,這酒喝著就帶勁了。
而阿迦羅是適合一起喝酒的人,爽利。
春深四月,涼亭外梨花開得正濃。
蕭暥斜倚這朱漆憑幾,烏發(fā)如瀑,雪白的臉頰染了酡紅,映著那迷離的醉眼,猶如優(yōu)曇慵懶的花瓣,開在氤氳的霧氣里。
席上飄灑著落花,東倒西歪地滾著五六個酒壇。
蕭暥晃著手中的酒杯,“來,鞮奴,喝酒”
阿迦羅二話不說,一口燜了,然后沉聲道“主人,你覺得皇帝不好,那我把他拉下位來,你來做皇帝。”
做皇帝蕭暥大笑“有酒喝,當什么皇帝”
酒香濃郁,糅合著花間樹下的芳香,催人欲醉。
蕭暥只覺得覺得身子酥軟,迷迷糊糊間手中的酒杯已滾落在地,隨即便被被輕輕抱了起來。
“主人,你酒醉了。”阿迦羅沉聲道,說罷往寢居里走去。
蕭暥喝了太多,酒力上來只覺得體內熱涌,阿迦羅的胸膛寬闊健壯,肌肉彈性十足,蕭暥的臉靠在他胸前,能聞到茶油淡淡的清香,
“唔,熱”他用臉頰蹭了蹭。
阿迦羅身上微涼的茶油香氣讓他覺得清涼舒適。越是靠近,那氣息就越濃郁。
阿迦羅小心翼翼地將他放在軟榻上,還未來得及起身,就被他探手抱住了脖頸。
蕭暥仰身湊上去,輕輕地嗅他的臉頰。
阿迦羅頓時怔住了,那淡淡的蕪蘭香縈繞鼻間,纖長的睫毛掃在他臉上,又柔又癢,如同耳鬢廝磨。
阿迦羅的熱血頓時上涌,渾身發(fā)燙,大手著迷地捧起他的臉,情不自禁地就要貼上那色澤柔潤的唇。
這時候,蕭暥卻忽然推開了他。
因為阿迦羅身上變燙了,像抱著座即將噴發(fā)的火山,不舒服。
但是渾身的燥熱又讓他難以忍受,他想了下,抬手扯開了衣帶。
阿迦羅腦中轟地一聲,殘存掙扎的理智頓時崩塌了。
雪白的絲袍如云散開,露出修長如玉的頸項和線條流暢的鎖骨,再往下是勻實的胸膛,精窄的腰身,皎潔的肌膚美如琢玉,一覽無余地展現在眼前。
阿迦羅只覺得血脈噴張,這哪里克制得住。
“主人” 他像一頭猛獸埋首在他胸前尋花覓香起來。
蕭暥微微仰起脖頸,語聲呢喃,“西陵,這回我在上面。”
阿迦羅腦子里頓時嗡地一聲,他說什么這回難道還有上回
阿迦羅嫉火攻心不禁探指一試,溫軟緊致卻沒有推壓感,隨之心頭像挨了重重一記悶拳,他掰起蕭暥的下頜,沉聲問“你有過男人了”
這時,門外傳來匆匆的腳步聲。
阿迦羅心猛地一沉,趕緊放開蕭暥,匆忙起身的時候,卻不慎帶落了案頭的文書。他趕緊彎腰撿起。
借著房內昏暗的天光,他發(fā)現這是一張輿圖。
阿迦羅識字不多,但是地形圖他是非常熟悉的,這是漠北的輿圖
阿迦羅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難道蕭暥準備跨過戈壁,進軍漠北要將他們趕盡殺絕
他不由得低頭看向榻上酒醉熟睡的人,劍即使藏在匣中,也鋒利依舊。并狠狠刺破了阿迦羅的夢幻。
就在這時,徐翁走了進來,“主公,陛下來了。”
阿迦羅驀然抬頭,隨即便對上了皇帝冰冷如刀的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