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大概沒想到裴世子會開口,皆是一愣,畢竟從三年前這位世子落馬瞎了眼之后就隱居后方,幾乎沒怎么露面。
從天之驕子到明珠蒙塵,也只是朝夕間。
此時聽裴世子主動開口頗為詫異。
宣平侯怔愣:“世侄你……”
裴世子面上始終帶著溫柔的笑意:“這幾年病得久了,也有自醫(yī)的本事。雖不懂治病救人,可診個脈也是可的。”
他都這么說了,宣平侯自然不會不給這個面子:“那勞煩世侄了。”
裴世子頜首,朝謝彥斐走來。
謝彥斐聽到聲音看過去,也忍不住眼前一亮:總算有個長得順眼的了。
他是顏控,加上本身容貌就好,眼光高,卻也被這張臉給驚艷了下,好奇這人是誰。
宣平侯對他這么客氣,地位應該不低。
謝彥斐一開始注意力都在他看好的一張臉上,等瞧著他走來,到了近前三步卻不走了。
他奇怪等著。
來人身后的小廝溫聲口頭提醒,也不靠近,像是習慣這般:“旭王爺在世子前方三步處,左下方。手腕在身側(cè),離世子左手的位置前方三步正下方左一寸。”
小廝說完,來人向前三步,撩起衣袍下擺,單膝蹲下,冰涼的手指搭上謝彥斐的手腕。
眾人被這一幕給驚訝了下。
剛剛瞧著裴世子走路正常還以為眼睛是不是好一些了,原來是聽小廝指示。
謝彥斐卻呆了,世子瞎眼
大謝國似乎只有一位瞎眼的世子爺啊。
那不是……日后牛哄哄的大反派殺人不眨眼的暴君
謝彥斐肉肉的身板一僵,不動彈了:惹不起惹不起。
他怔神的功夫裴世子已然收回手。
“賢侄,怎么樣”宣平侯的稱呼有所改變,望著淡定自若的年輕人,心里有了計較,態(tài)度真誠不少。
裴世子起身,“旭王爺?shù)拇_中了毒。中了催情散,有一段時辰了,應是酒席那段時間。”
眾人傻了眼:五皇子真的被下毒了啊
可誰這么膽大竟然給五皇子下毒這圖什么啊
謝彥斐剛剛只是震驚了下,此刻瞧著溫潤如玉的少年郎倒是淡定了,就算暴戾狠辣也是后期,現(xiàn)在還是只溫順小綿羊呢。
他恢復淡定,幽幽瞅著宣平侯:“侯爺,本王好心好意給侯老夫人賀壽,結(jié)果卻被下了毒被人陷害。催、情藥這什么作用你可別說你不懂,好端端的誰給本王下這個怕不是針對本王,而是想借著本王毀掉你這府上或者前來賀壽的貴女中的一位吧。”
謝彥斐的話讓所有人虎軀一震:對啊,誰會給丑成這樣的五皇子下藥
這么一想五皇子說得對啊,要是成了,那不是結(jié)親,那是逼那姑娘去死啊。
畢竟……誰想日后天天對著這樣一張臉
想想就生不如死。
府里有貴女跟著來的大臣臉色沉下來:“侯爺,這事必須嚴查!”
謝彥斐故意拖別家下水讓他們重視,效果達到了,瞥了眼跪在拿來臉色沒人色的杜香驪,手一指:“本王完全懷疑是這小姑娘陷害本王!”
“我沒有!”杜香驪失聲否認!
“你有!否則你怎么一張口就說本王當時身下是三姑娘別人都沒瞧見,你怎么瞧見了你別跟本王說什么擔心。
你擔心會在你家嫡姐只是暫時找不見時候喊出這種話本王欺負人就算本王欺負了,你作為家人,難道不該跟著宣平侯和稀泥隱瞞
可宣平侯都打算隱瞞了,你在沒看到是誰的時候卻非要上前喊出聲。
其心可誅啊,你這是存了心要毀掉你三姐吧跟本王牽扯上關(guān)系,名聲可不怎么好吧更何況,你三姐可還有未婚夫的。”謝彥斐涼涼瞧著杜香驪,眼神浸著冰渣。
杜香驪克制著發(fā)抖的身體:“不,我不是……”
心里懊惱不已,怎么回事五皇子怎么像是什么都知道一樣
“四妹,王爺說的可是真的”突然,一道失魂落魄的聲音傳來。
眾人回頭看去,對上一張梨花帶雨的臉,正是宣平侯府的嫡三姑娘杜香嫵。
杜香嫵在假山后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沒事,差點嚇哭,整理一番趕緊往前走去找四妹。
結(jié)果到了這里卻發(fā)現(xiàn)圍了一圈人。
她擠不進.去,就聽了一會兒。
可這一聽之下,渾身發(fā)涼,尤其是五皇子剛剛的話,聯(lián)想到之前妙靈引她走時的話,一張小臉慘白,“四妹,王爺說的可是真的!”
她又重復一遍,腦子亂糟糟的,“我怎么會失蹤不見不是你讓你的丫鬟妙靈在席間找到我,說你被人欺負哭得要跳池塘我才匆匆跟著妙靈離席的嗎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是我失蹤你以為……是我”
杜香驪臉更白,矢口否認:“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妙靈,也沒去喊你。”
她迅速低下頭,遮住心虛的臉。
杜香嫵這話一說出來,加上之前五皇子的話,眾人都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