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既不愿意與沈鑫撕破臉,又不敢太過得罪目前情況不明的江灼和云宿川,只能半死不活地劃水,現(xiàn)在看來,這個決定總算不是太錯。
沈鑫想明白了這一點,臉色真正變了。他這一生自負智謀,步步算計,徒手創(chuàng)下偌大的商業(yè)帝國,除了江家的事之外,更有另外不少的悲劇也是他一手造成,將其他的人都玩弄于鼓掌之間。
而這回,一步錯,步步錯,他回頭想去,竟然不知道自己從什么時候起就變得如此被動,乃至于到了這樣眾叛親離的地步。
但更讓他驚慌的不是這一點,而是沈鑫覺得自己的情緒實在不對勁,從剛才竟然要把林瓊掐死開始,那種憤恨惱怒就幾乎要破開胸腔沖出來,此時更是覺得好像身體都要漲開了。
這種感覺的描述,沈鑫曾經(jīng)在報告文件上看見過無數(shù)次,卻是頭一回親身體驗怎么會這樣難道他也感染上了病毒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沈鑫的眼中流露出陰冷的神情,不動聲色地冷笑道“那就要看你們有多大的本事了。”
好在他栽培多年,身邊還有不少忠心的手下,隨著沈鑫一聲喝令,都朝著江灼等幾個人圍攏過去。
江灼可沒云宿川那么好的耐心,早就已經(jīng)不耐煩跟他多說,見狀眉毛挑起,不屑地冷哼一聲,整個人倒搶先一步撲了過去。
比起沈鑫這些強壯的手下,他看起來更像個單薄無害的斯文青年,可是江灼手中的劍光快若閃電,氣勢如虹,竟然無人敢攖其鋒芒。
沈鑫對江灼的水平并不了解,此時才沉下臉來,沒想到對方摔摔打打的長大,竟然能夠強到這種地步。
更何況,還有個云宿川。
根本就用不著江辰非消耗自身再動手了,云宿川從旁邊加入戰(zhàn)局。他跟江灼更是默契異常,配合起來幾乎沒有人能夠招架的住。
沈鑫見勢不妙,趁亂腳步悄悄后退,竟是從墻面上又推開了一個側門,迅速向外跑去。
江灼往那邊一看,氣道“我靠,這人真的是”
“你去追,這里我對付。”云宿川知道他跟沈鑫之間深仇大恨,絕對不可能讓對方跑掉,推了下江灼的后背,刷刷幾劍為他開出一條路來。
江灼點了下頭,揚聲道“爸,你幫著云宿川一點。”
說完之后,他疾步而去。
云宿川匆匆道“爸,沈鑫那人狡猾,我不放心小灼,您還是去看看他吧。這里”
他看了林瓊一眼,說道“有我,肯定沒事。”
林瓊滿面驚愕地看了云宿川一眼,不知道他管江辰非叫的這句“爸”是什么地方來的。
沈鑫這輩子,大概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狼狽的時候,江灼突破了幾個人的阻攔,跟在他后面追了出去,發(fā)現(xiàn)沈鑫竟然還提前在后門處準備了車,當時都快要氣笑了。
這人實在是步步為營,狡猾到了極點。
他來之前就在身上裝了不少的暗器,看見沈鑫上車,摸出三枚飛鏢,就沖著車胎打過去,其中兩個輪胎一下子炸開,另外一個也漏了氣。
沈鑫接連受阻,大概也是要被江灼給氣瘋了,那邊車窗打開,砰地一聲槍響,子彈向著江灼打開。
江灼猛一側頭,千鈞一發(fā)之際,子彈從他耳邊擦過,與此同時,他腳下用力,已經(jīng)跳上了車后蓋,雙手握住長劍猛力一扎,車窗呈現(xiàn)蛛網(wǎng)狀的裂縫,然后嘩啦啦一聲盡數(shù)碎裂開來。
江灼跳進車里,幾下搏斗之后,粗暴地將沈鑫拎了出來。
江辰非在云宿川的催促之下趕了過來,正好看見這一幕,他離兩人較遠,反倒旁觀者清,眼神一凜,揚聲道“小灼,放開他,先上爸爸這邊來”
這話讓江灼不明所以,不過一來車已經(jīng)被他造爛了,不怕沈鑫借助工具逃跑,二來他脾氣雖然傲氣一些,但也不是聽不進去他人建議的人,知道江辰非這樣講勢必有因,當下果斷把沈鑫松開,向后退到江辰非身邊。
江灼人還沒有完全過去,已經(jīng)被江辰非一把拉住,拽到身側。不等他詢問,江辰非已經(jīng)低聲說道“他好像也感染了病毒。”
江灼心里一驚,道“什么”
他連忙轉(zhuǎn)過頭向著沈鑫看過去,雖然因為父親的猜測而感到驚詫,但江灼臉上并沒有流露出特別震驚的表情。父子兩人怕刺激到沈鑫,都維持著面對危機時應有的淡定。
江灼剛才站的離沈鑫近,反而不覺得什么,這是遠遠一看,果然覺得他的身體有些微膨脹,再想想沈鑫之前的幾次失態(tài),似乎也與他老謀深算的性格不太符合。
他低低道“怎么會這樣我以為以沈鑫老謀深算的性格,開始決定進行這項實驗的時候,就應該給自己做好充分的防護措施再說沈子琛的爆炸也應該是不傳染的啊”
江辰非平攤開手,掌心處有兩縷陰氣飄出來,纏繞到沈鑫的身上,試探著對他加以控制,同時回答兒子的問題“所以說我覺得他這種情況,不像是被感染了,而更像是受到了間接的輻射。”
江灼理解了這句話“爸的意思是說,因為他經(jīng)常會看到各種類型的情緒,所以自身的心情也會受影響。就有點瘋了”
江辰非點了點頭“我這些年來仔細想過,其實情緒這種東西很微妙。它本來是無形無跡的,但對我們的生活來說時時刻刻都有著影響。譬如你看一個人笑,自己也會高興,看一個人哭,最起碼也感到些許悲傷,但如果一個人在你左邊哭,一個人在你右邊笑呢”
江灼“”
“太煩了,我想死。”他誠懇地對自己的父親說道。
江辰非笑了笑,拍拍江灼的腦袋“小暴脾氣。你僅僅是作為旁觀者還能煩成這個樣子,就想想那些情緒可是被單獨提煉出來裝在瓶子里面,接觸的久了,人的心智又怎么能不受到影響現(xiàn)在沈鑫就是這樣的情況,本來或許還不嚴重,但今天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會失控就也不奇怪了。”
江灼的目光時刻注意著沈鑫那邊的情況“爸,那你知道怎么解決了嗎”
“嗯可能只有五分把握。”江辰非似乎半開玩笑似地說道,“要不你回去帶上小川和你媽媽先走吧,我可以穩(wěn)住他反正你老爸已經(jīng)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的口氣明明很輕松,但在這一瞬間,不知道是被那句話戳中心弦,江灼的鼻子忽然微微一酸,又想起了當年江辰非把車子開下山崖的背影。
“那可不行。”江灼掩飾地笑著,“讓我當逃兵,回去會被人笑話的。”
江辰非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從小到大,是不是也有很多人因為爸爸笑話你”
江灼輕描淡寫“沒有的事。你哥們不少,都說你不可能當逃兵。最后什么都沒調(diào)查出來,不也是不了了之了嗎”
江辰非頓了頓,江灼又提高聲音道“行了吧爸,咱們動不動手了”
“好。”江辰非知道江灼這是心里難受了,連忙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笑著說,“你去吧,爸在這里看著。”
江灼“”親爹。
江辰非道“我沒有實體沒辦法動手,現(xiàn)在咱們要讓他不會炸開,只能盡量把沈鑫體內(nèi)沖撞的情緒一點點給順著經(jīng)脈疏導出來。你去做的時候,記住兩件事就可以。”
江灼知道他這是在教導自己,表情也嚴肅下來“嗯。”
江辰非道“第一,要找準穴位,剛柔相濟,小心他爆炸。第二,要注意你自己在動手的時候,穩(wěn)定住情緒。”
江灼入門這么多年,招式自然是不需要父親手把手去教了,所學的就是一個方法,他默默思考,江辰非已經(jīng)拍了拍江灼的肩膀“說是那么說,但其實不用顧慮太多,我在這里為你護法,總之放手去干便是。”
他說完這句話,忽然想起江灼小時候?qū)W走路。
那時兒子還是那么軟軟小小的一團,有時候難得只有爺倆在家,他手足無措的,生怕把這小子摔著,又想跟他玩。
于是江辰非就隨便拿個床單套在江灼腰上,任由他穿身小動物的衣服,跌跌撞撞地在地上走,反正就算站不穩(wěn),也有他這個老爸在。
可是在后來的年月中,江灼又自己跌跌撞撞地走過了多少路呢那都是他所錯過的。
江辰非笑著說“去吧,小子。”
江灼的眼睫垂了一下,緊接著轉(zhuǎn)身,出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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