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知道和親自證實是兩碼事,他聽著話筒另一端隱約傳來帶著鼻音的撒嬌,“誰打來的呀這么晚了,怎么偏這時候”
聲音越走越近,季培風感覺自己的承受點忽然到達了極限,啪一聲率先掛了電話。
背過身,挨著沙發(fā)癱軟坐回地毯,捂著胸腔大口喘息。
寧佳書拿到手機時,聽筒里就只剩滴聲,回撥也沒人接,她洗發(fā)膏抹了一半還在滴水,郁悶把手機扔回霍欽懷里生氣,“又不說干嘛,接過來就掛了,大晚上的吃飽了撐著,故意捉弄人的吧。”
霍欽一言不發(fā),默許了她把來電當做整蠱電話。
望眼欲穿等到第三天晚上,寧佳書終于收到李衡姍姍來遲的消息。
地址定位到了,你來警局。
寧佳書給的信息到底派上了用場,三天里,方醒川直到剛剛才上線了一次,在線十分鐘。
雖然沒有回復任何消息,卻還是被李衡的監(jiān)控腳本捕捉到了,偽裝官方發(fā)了一封入境通知的郵件,方醒川沒設防點開,李衡立刻抓住機會,捕捉到了他的具體地址。
是斐濟的一座小島。
“跑得可真夠快的,差點還真找不著了。”寧佳書心中慶幸。
立案還是一樣的流程,寧父是澳籍,周映和方醒川卻還是中國原籍,跨國經(jīng)濟糾紛詐騙處理起來流程太復雜,不如讓警方當作小孩婦女拐賣案處理來得直接。
被拐的小孩兒是她的便宜弟弟,被拐的婦女自然是周映。
這案還是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半逼半哄著周映媽以母親的身份親自報的,涉案金額是九百多萬澳元,警方倒也還算重視,加上已經(jīng)獲悉方醒川的地址,在聯(lián)系好的駐斐大使館和斐濟執(zhí)法部門的幫助下,工作組在小島五星級度假酒店,直接把沖浪回來的方醒川逮了個正著。
由于中斐沒有簽訂引渡條例,大使館干脆吊銷了方醒川的護照和旅游證件,不過第二個禮拜,斐方便以遣返非法入境者的方式把兩人連帶一個小嬰兒打包送上了回上海的飛機。
此時九百多萬澳幣除掉了交給皮包公司的近百萬手續(xù)費,還揮霍了五十來萬,賬面上還剩七百七十萬,大頭是追回來了,也算不幸中的萬幸。
整件事情直到塵埃落定,佳書才給父親打了電話,通報過程。寧父直到聽完還一臉懵,“這就算完了”
他心痛了一兩個月,支架手術都沒能解決的淤堵通暢了。
“還不能完嗎”佳書隔著電話翻白眼,“我都說了吧,您別把我當小孩兒,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懂,這事兒您要是早告訴我,他們還在東南亞時候我就能給您解決,還能讓他們花了后來的五十多萬”
“我還是沒聽明白,佳書,你怎么知道周映會跟那小子跑的”
“去年過年時候,她懷著孕天天往外跑,我當時就懷疑她有外心,但不是沒證據(jù)嘛,怕您不開心,我也就沒往深里猜。”佳書三言兩語安撫父親,“結果你看吧,估計是老天爺不都想讓這對野鴛鴦好過,幫忙把方醒川送到我跟前讓我逮著他。”
話到最后,寧父嘆口氣,“佳書啊,爸爸以后就守著你一個人過了。”
人越老,能信任的人也就越少,經(jīng)此一次,估計打死寧父,他也不愿意再結一次婚了。
聽得寧佳書怪心酸,別扭道,“爸,其實從前我也不是對您再婚有意見,就是覺得周映不是個好人。現(xiàn)在我也不能常常陪在你身邊,您就找個年紀大的,別找周映這樣的就行。”
“年紀大的就都是好人了嗎你瞧瞧你媽找的,還不是一兜爛攤子。”
寧佳書悄悄背過身看寧母,中年女人正低頭給那只撿來的麻雀小灰灰織毛衣,用的還是五彩線,她織得認真,全然沒有意識到有人在電話里講她壞話。
寧佳書捂住聽筒,放低聲音“我沒跟你說嗎我媽離婚了。”
電話那端愣了好幾秒鐘,才驚道,“佳書,這事兒你也能忘了跟我說。”
“離了也好,我早說那個男人不靠譜,住著我的房,還一天天給我女兒臉色看”他條條掰著指頭數(shù),寧佳書打斷他,“那周映呢,爸,您要起訴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