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來,池頌就是活脫脫的鬼迷心竅了。
他知道池頌是個戲癡,也知道全世界的娛樂圈生態(tài)都差不離。那個姓宋的不過就是玩一玩嘛,就跟他玩那些個姑娘是一個道理,只要她們把自己哄高興了,給張卡讓她們刷爆了買個包,根本不算事兒。
同理可得,只要池頌讓宋總高興了,給池頌個把不錯的角色,讓他過過戲癮,等價交換,多么合理。
劉澈一直是這么想的。
直到半年前,自己約池頌出來吃飯,才到晚上八點,他就看了眼手機說,我得回家了。我跟我家先生約好今天晚上在家看《怦然心動》dvd,再不回去,他爆好的爆米花都要涼了。
說這話的時候,池頌整個人都在往外發(fā)光,桃花眼勾起,眼睛里滿滿地盛著幸福。
劉澈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朋友怕是要被騙完色又騙感情的節(jié)奏。
當(dāng)然,不只是劉澈一個人這樣想。
圈內(nèi)人的嗅覺一向敏感,有不少他的圈內(nèi)好友都勸池頌,及時止損,大不了跳槽,別跟金主講感情,傷錢。
……池頌覺得自己很難跟他們解釋,自己和金主是真愛。
身為真愛,宋致淮怎么舍得不捧池頌
在兩個人第一次正式見面的時候,當(dāng)年還不是真愛的宋致淮,決定好好地捧池頌,讓他飾演正劇《江山挽歌》的男二。
不僅沒有被嫖,還撈了個絕好機會的池頌受寵若驚,他回家日日鉆研劇本,進組后更是用心,為了簡簡單單的一個抬眉動作,在鏡子前反復(fù)推演,直到眼瞼痙攣。
在演完一場重頭戲后,巨大的壓力讓他沖進廁所里,吐得渾身發(fā)麻。
在短時間內(nèi),他硬生生扭轉(zhuǎn)了自己乖巧溫柔的氣質(zhì),把一個狂浪青年的鮮衣怒馬和晚景凄涼演得入了骨頭。
但是,池頌的命不大好。
在后期制作已經(jīng)接近尾聲時,男一號關(guān)山被爆出在爬梯里飛.葉子,亂交,被人舉報后,因為關(guān)山的戲份太多,砍不掉,《江山挽歌》慘遭腰斬。
據(jù)業(yè)內(nèi)傳聞,舉報關(guān)山的xx區(qū)群眾,其實就是星云娛樂的對家。他們盯了關(guān)山很久,為的就是收集證據(jù),把星云娛樂的這根臺柱子掀掉。
在這場博弈中,池頌成了炮灰。
想到過往,池頌心平氣和地對劉澈說:“我可能真捧不紅。沒那個命。”
劉澈理直氣壯:“紅不紅是你的事兒,捧不捧是他的事兒!憑這一點,就證明他根本對你不上心!”
池頌說:“沒有,是我叫他別捧我的。”
劉澈:“……你少替他說話啊。”
池頌盤著腿,誠實道:“我要紅干什么紅了,狗仔天天追在我后面拍我,我還怎么跟他一起出去吃飯出去逛街……我現(xiàn)在挺好的,真的。”
說完,池頌又知足常樂地笑道:“還有,我告訴你個好消息,一個小劇場請我去演話劇,男二呢。”
……劉澈想,男二你高興個鏟鏟,又不是主角。
但池頌高興,他也不想老潑他冷水。
問過是哪個劇團后,劉澈叮囑他:“天冷了,你那腿注意點兒。”
在英國的時候,每個學(xué)戲劇表演的學(xué)生都要有一場畢業(yè)大戲,在池頌的畢業(yè)大戲上,他失足從臺上跌下來,半月板摔裂了,可池頌硬是堅持著演完了整場戲。
不過從此后他的膝蓋也落下了病根,受不得冷。
聽了劉澈粗聲粗氣的關(guān)心,池頌很開心:“謝謝你。現(xiàn)在在家,致淮都要我穿秋褲。”
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狗糧的劉澈:“……滾滾滾。掛了啊。”
“誰的電話”
宋致淮端著切得大小不一的水果在旁邊聽了好半天,究竟是誰來電,他早就聽得一清二楚。
但他不爽,每次劉澈打電話來,狗嘴里都吐不出什么象牙。
池頌乖乖地說:“是劉澈。”
宋致淮一遇上池頌濕漉漉的眼睛就心軟,連追責(zé)都忘了,把水果盤放下,說:“……光著腿多久了把秋褲穿上。”
池頌用長毛衣?lián)踔ドw,不肯下地。
宋致淮心有所感,幾步上前,撩開他的毛衣。
……顯然,池頌今天又跪了,而且跪得很標(biāo)準(zhǔn),膝蓋上的擦傷又裂了幾道口子。
在遇上池頌前,宋致淮一直自詡修養(yǎng)尚可,但眼見著池頌總這么糟踐自己,他的血直往天靈蓋上冒。
他一路默念著mmp去了里屋,取了碘酒,又惡狠狠地折回來,輕手輕腳、把人當(dāng)豆腐似的上了藥。
等直起腰來,宋致淮立即從妻奴變成一條杠杠硬的好漢:“把秋褲給我穿上!”
池頌抓起褲子,把腳蹬進去。宋致淮看著不放心,把秋褲接手過來,抓著池頌的腳踝,小心地把他的腳送了進去,不叫傷口擦著。
池頌看著宋致淮,伸手把他的金絲眼鏡往上推了推。
他捏著眼鏡腿,一口一口地親著宋致淮的唇,一下兩下,三下四下,動作輕柔,小心,像是在親一朵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