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若行的行為還讓人無法說。
尊家的確辦了錯事犯了罪, 可尊若行卻在臨死前將這一筆給圓上了, 日后提起尊家, 就算前面再多批評不屑,到了尊若行這里,也得稱一句老爺子知錯能改。
一下子愣是將尊家已經(jīng)落到谷底的名聲給提起來了。
沈千鶴都忍不住說, “尊若行這次倒是走對了路。”
地道里狹小憋悶, 如今已經(jīng)處理完了,穆尊就帶著沈千鶴往外走, “他畢竟是掌控著一個家族數(shù)十年,眼界胸襟魄力是都不缺的,只是迷了方向而已。自從尊家出事后,聽說他一直將自己關(guān)在家中, 恐怕想的就是這件事。”
“人過留聲雁過留名,尊家作為玄學(xué)三大家顯赫了上千年,日后天師歷史上也不會抹殺他們的存在。難不成要幾十上百上千年的讓人罵下去他一個人再能活又能活幾日, 拼了這壽命不要, 換回家族的一點顏面別人的口下留情,是很合適的舉動。”
這話說的犀利,可又切中了真相。
沈千鶴突然想到了原先印象里的尊若行,他跟尊若行沒正面碰過面,不過卻耳聞了幾次, 聽說如果穆尊不在,尊若行連老劉的面子都不給,在天師協(xié)會飛揚跋扈的很。
而如今……
他不由嘆一句, 人的命運真是難以捉摸啊。
這會兒到了地道口,穆尊扶著口上的梁子,護著沈千鶴出來。
沈千鶴往外看了一眼,大陣已經(jīng)停了下來,再也沒有剛剛的威風(fēng)了。
而太田三個人則被鎖魂鏈捆綁著分開坐在一邊,每個身邊都有數(shù)十個天師守護,他原以為的一場大戰(zhàn),就這么匆忙結(jié)束了。沈千鶴都覺得太田怎么這么虛的想法,跟想象中的oss一點都不一樣。
可這會兒仔細看太田的時候,他又理解了。
這家伙雖然得到了長生的辦法,一直活著,但顯然跟穆尊的狀態(tài)是不一樣的。他似乎……沈千鶴覺得,他的其實已經(jīng)死了,但因為那種辦法所以勉強的活著——他別說厲害了,其實活著就很難了,就比如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喘起來了,看樣子是心臟受不了了。
這才是名副其實的活死人呢。
這樣的軀體,又能多厲害呢。他無非就是因為活得長,一方面知道島國百年前在中國的布置,一方面在島國內(nèi)部忽悠,兩方面得利才有了這次行動罷了。
果不其然,大概是見他一直打量這三個人,穆尊就跟他普及說,“比起國內(nèi)天師行業(yè)的中興,島國已經(jīng)衰落的很厲害了。他們原本就是彈丸小地,實力一般,百年前趁著我們國家危難,大家自顧不暇,才有機會想要搗毀龍脈。如今更是不行,邰一郎和山本一個是他們的大師,一個是他們的天才,也就那樣。”
沈千鶴想想那兩個人,果不其然,真就挺一般的,也就放心了。
可雖然人不厲害,事情挺嚴重的,后面還有很多需要處理的事情,但都跟沈千鶴這種身份自由的天師沒關(guān)系了,他很快就跟著其他天師下了山,回了邯城。
至于穆尊,這次是真的忙,那個大陣雖然已經(jīng)停止運行了,可留在那里就是禍害,他們得想辦法把陣拆了。
還有太田帶來的那一百八十個天師,島國人還好,直接跟太田一起,這都是要交涉的,不需要天師協(xié)會負責(zé),剩下的中國人才麻煩,這是當代漢奸啊,不但自己要承擔責(zé)任,家族都要受到審查的。
所以,穆尊一時半會是回不來了。
于是,沈千鶴就放風(fēng)了。
回去后就惡補了幾天的抗日神劇,隨后又投入了工作中,無他,沈浩要結(jié)婚了。
原本沈浩是說,想和沈柏一起辦呢。
可沈柏那邊和林妙妙多年不見,縱然心中有情意,也不可能上來就結(jié)婚啊,那不是胡鬧嗎。
于是沈浩也拖了下來,那會兒他還說呢,三十歲之前結(jié)了就不晚。
如今年輕人不愿意結(jié)婚不愿意生娃,沈家這一代適齡的年輕人那么多,其實真正步入婚姻殿堂真沒幾個。沈木春還跟他惆悵過呢,“我原先呢,是孩子到了十歲,就覺得要操辦婚事了,結(jié)了婚,就要準備有孩子出生了。哪里想到現(xiàn)在,放過去都能當爺爺?shù)臍q數(shù),還沒對象呢。就那個大重孫子,快四十的人了,還敢跟我說他是個寶寶呢。”
沈千鶴:……
沈千鶴問他,“那你怎么回答”
沈木春得意的說,“那我就得讓他知道,誰是個祖宗啊。”
沈千鶴頓時就笑噴了。
所以,沈浩這么說,大家也沒覺得有什么,真的還挺早啊。
可萬萬沒想到,大家都做好心理準備了,這小子就弄出人命來了。沈家家風(fēng)很嚴格的,張家也是體面人家,發(fā)現(xiàn)懷孕了,這兩人都沒敢聲張,商量了一下,大概是親爸爸不敢觸怒,就想到師父沈千鶴了。
沈千鶴那會兒正吃早飯呢,頓時就覺得不好吃了,扭頭問他,“你覺得我該替你背黑鍋你不老實,還讓師父給你出面,這是告訴人家,你是我教的啊。”
沈浩哪里敢,立刻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拍馬屁說,“我怎么會這么想,主要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您都當了我多少日子的師父了,比我爸爸可親多了。這事兒不告訴您,告訴誰就是我爸,肯定也這么認為的。”
沈千鶴都快被他逗死了,這家伙為了過關(guān)可真是下了力氣。
沈千鶴其實也沒覺得這是多大的事兒,他雖然是百年前生人,可不是老古董,要不也不會借酒把穆尊給勾搭了。尤其是到了現(xiàn)在,又被熏陶了一下,自然也知道,這種事簡直太多了。
孩子們也不是亂來,情不自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