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一個夢,一個羞恥的夢,夢里他想對她做什么的時候,就痛醒了。
針扎一樣的痛在難以言說的位置,他在黑暗中變了臉色,慢慢的支起身子,確定了自己的身子不對勁!
若是好好的,怎么每次有點旖念的時候就會痛?正常男人可不會這樣!
思慮再三,他決定得去鎮(zhèn)上看看大夫,不然他無法心安。
他到了鎮(zhèn)上的時候,正是晌午最熱的時候,醫(yī)館都沒什么病人了,老大夫坐在桌前看醫(yī)書,見到他進門就說:“坐吧,給你看完我也要去吃飯了。”
陳北林心神不定的坐下來,伸出了手,臉被曬的通紅全是汗,老大夫看著他問:“哪里難受?”說著,給他搭了脈。
他覺得難以啟齒,可是不說,也不行了,這陣子實在是疼的太頻繁了……就慢慢的說:“我昨夜做了春夢,一時激動很疼……”
老大夫把完脈,他也說完了,老大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擺擺手讓他躺在簾子后面的床上,許久后,里頭傳來痛苦的聲音:“疼……”
片刻后,老大夫面色沉重的走出來,坐在桌前提起筆,猶豫了許久還是沒有寫下去,回頭看著疼的一臉菜色的陳北林說:“你幾年前受的傷太嚴(yán)重了,里面到底是被傷到了,且這舊傷是無法逆轉(zhuǎn)的。依你這樣的情況,平時只要心性平穩(wěn)是沒什么感覺的,可一旦起了欲,他血脈無法通達就會劇痛。故而行房一事……除非你能忍著疼……否則是無法進行的。”
這一刻,陳北林身子微微顫抖著,臉色慘白的好像,整個人掉進了冰窖里一樣,老大夫的話就像是一個巨石,瞬間砸在他心上,將他那顆鮮活的,雀躍的心,砸的稀巴爛……痛的他難以呼吸,眼淚潸然而下,顫抖著唇問:“大夫,真的沒辦法嗎……”
坐在燈下的老大夫搖了搖頭:“若是當(dāng)年你受傷的時候來找我,或許還有機會復(fù)原,可如今幾年過去了……一切都晚了……年輕人,人活著,并不一定非要嘗過魚水之歡才是圓滿,似你這般,要看開呀!”
怎么走出藥堂的,陳北林都記不得了,太陽灼熱的照著他,他卻一點也不覺得熱,反而遍體生寒,一顆心像是被蒙上一片黑色的冷霧,他想逃脫,卻逃不掉……
他像是失了魂兒一樣的鉆進了巷子最里面的樹林里,坐在地上低著頭,看不清他的臉,但聳動的肩能看得出,他在哭,哭的很傷心。
四年前那一幕又浮現(xiàn)在腦海,雨后他隨父親上山去砍樹,他不小心滑落山坡,在滑下去的途中雙腿間撞到了尖石,當(dāng)時就被傷出血,很疼……疼的他直接暈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傷口包扎著,他聽見大夫說,沒什么大事……
后來的確康復(fù)了,除了不經(jīng)意會刺痛之外,沒有別的異常,他也從來不會自己去碰,他覺得那樣好羞恥,他更一直認(rèn)為自己是健康的……可自從遇到她之后刺痛似乎真的頻繁了,可他依舊沒有太在意,結(jié)果……
如今,他的人生,最美好,最幸福的時候就要來臨了,可是,他卻不行!他連一個男人最基本的能力都失去了!
他好不容易遇見的,他本就高攀不起的姑娘,這輩子都無法擁有了……
陳北林失魂落魄的摸黑回到家里,陳母已經(jīng)在家里焦灼的等了好久,甚至還去蘇玉容家里問過,如今心慌的等了一天兒子才回來,陳母真是恨不得打他一頓!
可是看著兒子進門來,那個失魂落魄,沒有一點精氣神的樣子,陳母瞬間就察覺出了不對勁的地方,急忙將他拉著,讓他坐下,問:“兒子,怎么了?怎么這么晚才回來,還這個樣子?”
陳母著急的給他倒水,遞給他也不接。
陳北林低著頭坐著,肩膀好像都塌了下來一樣,整個人像是被什么東西掏空了生機,陳母看著他這個樣子實在是怕了,一下子就哭了出來:“兒子,你別嚇娘啊,你這是咋了呀?你說句話呀!”
陳北林被搖晃了好幾下,才終于從痛苦的情緒中清醒過來,一下子就趴在桌子上哭:“娘,我沒法成親了……”
“為什么呀?”陳母一聽這話嚇得臉色都變了,想著是不是兒子在蘇家受了什么委屈,不然怎么今日這么反常:“到底是怎么了兒子,是不是有人說你閑話了?娘不是說過,莫要聽那些閑話……”
陳北林使勁的搖頭,趴在桌上不停用拳頭捶大桌子:“不是的,不是的,是我身子毀了,我當(dāng)年受的傷,毀了……”
這一刻,陳母宛若遭受了雷擊一樣,瞬間呆若木雞,眼淚掛在那疲憊的面容上,呆呆的站著,看著兒子哭的抬不起頭來,心瞬間涼透了!
“怎么會……當(dāng)年大夫說了,不會有事兒的……”陳母難以相信這個殘酷的事實,哭著去晃兒子的肩膀:“你去看大夫了?大夫說毀了嗎?可當(dāng)年給你治傷的大夫明明說沒事兒的呀……”
陳北林痛不欲生,他是個廢物,他是個廢人,他是個沒用的人……他沒辦法娶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