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瑜看著笑了:“老夫人,算著日子,再過不了幾天,估計小姐這個月的信就要來了。”
提起女兒,蘇玉容自然是無比開心的,又認真的寫下一個青字,這才放下比坐下來,輕嘆口氣:“一轉(zhuǎn)眼青青已經(jīng)出嫁將二十年,這日子啊,過的飛快,只是不知道,在我死前還能不能見青青一面。”
阿瑜聞言,認真的想了想,提醒著說:“老夫人若是想見大小姐,現(xiàn)在就是絕佳的機會呀!平日里大小姐在婆家掌家,等閑抽不開身,可如今不同。”
她說著沖房間里頭努努嘴:“那老東西如今中風臥床,可是大病,大小姐回來探望病父,豈不是理所當然誰敢說半個不字”
蘇玉容聞言,動心了,她覺得自己這輩子活的已經(jīng)夠久了,而且就封于修那個健康的身子都突然病倒了,她也怕自己那一天躺下就再也起不來了,真的是想見見女兒,就當是見最后一面。
可想了想又搖了搖頭:“從江南來京走水路也得二十來天,隨便耽擱一下就是一個月了,況且趕路又累,就不折騰青青了。”這話說著,可是心里卻是盼著,如果女兒能回來一趟,帶著外孫們來看看自己多好……
阿瑜跟她一輩子了,豈不知她心里是何想法,想了想就勸她說:“其實讓大小姐回來,也是好事,老夫人您想,老爵爺病重在床的事情,早晚都有傳回江南的一天。現(xiàn)在若是不讓大小姐回來,將來消息傳過去的時候,難免有人會借此事編排大小姐孝道不周。若是如今您一封信去了江南,大小姐既能名正言順的回來看您,也能全了孝道,堵住她婆家那些愛挑刺的口舌不是”
阿瑜一番話,說的是情理俱在,連蘇玉容都挑不出一絲不妥的地方來,低垂著眼眸思索了有一會兒,才抬眸沖阿瑜笑的開懷:“你說的在理,那明日就讓管家琢磨禮單,安排妥當后讓你家大劉帶了人,親自往江南那邊把信送去,順便接青青回來!”
“哎,老夫人您放心,明日一早起來老奴就去知會。”
這下蘇玉容是開懷了,想到不久后就能見到女兒和長大的外孫,積存在胸腔里的那些郁結(jié)之氣,也好似瞬間排解了,渾身上下氣順的很,看著封于修那雙牛眼珠子,也不覺得心煩了。
封于修許是黃蓮水喝多了,一早睜開眼,蘇玉容就覺得屋子里一股惡心的味兒,急忙便叫了九兒進來開窗換氣,熏香更衣。
她剛穿好了衣裳,還沒來得及洗漱的時候,外頭丫鬟就報,蘭氏來請安了。
蘇玉容冷哼一聲,柳氏那個賤人,怕她自己來,她不讓進來,居然讓蘭氏這草包來探消息了!
“就說我還沒起,讓她回去。”
站在院子里的蘭氏一聽蘇玉容不讓進去,頓時那張老臉上就一片菜色,她沒有柳氏命好生兩個兒子做靠山,生了個閨女出嫁了,如今她一個老家伙,想在這伯爵府里好好的活著,自然得靠著未來爵爺這棵大樹。
可老夫人也不是好惹的……她柳氏仗著兩個兒子都不能討了好去,更何況她這兩頭受氣的日子,到底什么時候是個頭
正苦著臉準備出去的時候,她看見屋子里丫鬟魚貫而出,手里端著的褥子上,沾滿了惡臭的穢物,經(jīng)過她身邊的時候,她認真一看,苦惱的雙眼瞬間一亮,轉(zhuǎn)身離開了玉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