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最終歸為寂靜。
蘇玉容回到自己的床上,攬著女兒的布偶兔子轉(zhuǎn)過身睡了。
封于修睜著一雙眼,看著她片刻,艱難的將腦袋轉(zhuǎn)過來,不敢再發(fā)出絲毫聲響,也閉上了眼。
房間里,只余那桌上一盞昏黃的燭光,無聲的燃燒著。
次日天還不大亮,蘇玉容就醒了,伴隨著槐兒推門進(jìn)來,伺候封于修的一眾四個丫頭也魚貫而入。
槐兒服侍著蘇玉容靠在床頭,九兒端來了溫?zé)岬南茨標(biāo)酶蓛舻拿娼斫笖Q干,給她敷面醒神,外間的丫鬟開始清掃正廳,準(zhǔn)備一個時辰后的早飯事宜。
封于修同樣醒得早,只是他沒感覺到隔壁床上惡婦醒來的聲音,他不敢動,怕被鞋底抽臉。
他醒了也一直就那么干巴巴的躺著,身子底下是臟是臭他完全感覺不到,只在丫鬟進(jìn)來后他‘啊啊’了兩聲:渴了,喝水!
可丫鬟一夜沒進(jìn)來,一進(jìn)來就開始掀被子,給他換那又臭又惡心的褥子,害怕這臭味熏到了蘇玉容,一個丫鬟還專門拿著香爐四處飄香煙,另幾個忙著打水給他洗身子,換褲子,洗臉,一通忙活后,看著他盯著水壺‘啊啊’個不停,小葉才知道他是想喝水,急忙給他端了水過來。
蘇玉容醒神洗漱過后,槐兒扶著她坐到了鏡子前開始梳頭,這時,柳氏來請安了。
柳氏也六十了,但她向來精于保養(yǎng)肌膚,除了那花白的頭發(fā)外,看著也不是特別老邁,一進(jìn)門來就松開了丫鬟的手臂,上前來躬身行禮:“妾身見過老夫人。”
蘇玉容淡淡的‘嗯’了一聲,緩緩睜開眼瞧了她一下:“是來看老爵爺?shù)摹?
柳氏耐著性子回答:“妾給主母請安乃是本分,不過妾也的確想看看老爵爺。”
蘇玉容無聲冷笑,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看就看,沒人不叫你看!
柳氏看著她這趾高氣昂的樣子,心里咒罵著老不死的,往封于修床前去了。
一到封于修床前,柳氏便紅了眼圈掉了淚,趴在床邊哭起來:“老爵爺,妾身來看您了,您可還好”
“啊!啊!”封于修瞪大眼珠,歪斜的嘴里流出了口水:不好!老爺我不想在這里,你趕緊把我弄走!
柳氏看著心愛的男人如今這樣不能動,不能言的可憐樣子,心痛如刀絞,看著他不停的張嘴‘啊,啊啊’,心里著急的不得了,卻不懂他是什么意思,急的問:“老爵爺是口渴了還是餓了”
“啊,啊!”封于修氣的不行:蠢婦!我不渴不餓!我要離開這兒!
柳氏見封于修生氣了,急的不行卻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能去掀開被子,看了看并不是褥子濕了,這才無奈求助丫鬟:“老爵爺這是怎么了”
丫鬟也搖搖頭,端來了茶和粥,封于修都瞪她,她也不知道老爵爺想干嘛,都無奈的想哭了。
“啊,啊!啊!!”封于修大聲的叫喚著,瞪著柳氏:就知道哭蠢死了!趕緊把我送回前院!
蘇玉容頭發(fā)還沒梳好,就被身后男人的叫喊聲吵得頭疼,心情煩躁,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扶著槐兒的手走到床前,雙眼冷凝的剜著柳氏:“柳氏!你來是伺候老爵爺?shù)模€是專門氣他的!一早起來老爵爺還心情好得很,你瞧瞧你來這多大會兒,他被你氣的臉都紅成什么樣了他要是被氣出個三長兩短的,你擔(dān)得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