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雨桐在家修養(yǎng)幾日,直到老大夫說走動才進宮面圣。得知她要入宮,又擔(dān)心她不懂規(guī)矩,鳳羽瑤派了貼身宮女青筠來帶她入宮。
她上一世加給鳳羽弈后時常入宮問候,故而也不陌生,但卻沒表露出來,按照那青筠叮囑的謹言慎行。
青筠身上有鳳羽瑤給的令牌,給了侍衛(wèi)看后便順利進去。只是入宮里并不能坐轎子,幾人下了轎子步行。
青筠一邊在前面帶路,一邊和她說著宮里的規(guī)矩。
席雨桐本是不喜歡這些繁文縟套的,但上一世為了不給鳳羽弈蒙羞,硬生生記下了所有的規(guī)矩并嚴格要求自己,如今想來倒是讓人唏噓。努力做到最好又如何,在那人眼中,最重要的還是那等死物。
“席姑娘,宮里不比外頭,此處是見著貴人時還請和奴婢一同避開到一邊問候,以免沖撞了貴人。”
“多謝青筠姑娘提醒。”
話音一落,席雨桐便瞧見不遠處來了頂轎子,還不待她仔細瞧,便被青筠扯了扯袖子,只能跟著到旁邊去。
“見過皇后娘娘。”青筠垂下眸,“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在她旁邊,席雨桐也說了一樣的話。
皇后娘娘名姚初珍,乃是當(dāng)朝姚丞相長女,又是二皇子生母,身份尊貴。
席雨桐上一世見過對方幾面,第一次見面便被對方刁難了番。說是刁難那也不為過,那是她和鳳羽弈新婚第二次入宮請安,結(jié)果這皇后娘娘讓她在良雨宮外等了足足一個時辰才說以后不用請安,連宮門都不曾讓她踏入。
說來也奇怪,她明明未和皇后打過交道,卻不知對方為何如此憎惡她,偶爾看著她的眼神都帶著厭惡。
“你是羽瑤身邊的”皇后娘娘認出青筠,抬手讓轎子停下,“我聽羽瑤前兩日被一位姑娘救了,可是你身邊這位。”
青筠并未慌張,如實稟告:“回稟皇后娘娘,是的,如今奴婢正要帶著席姑娘去面圣呢。”
“既然要面圣,那便快去吧,可別讓陛下久等了。”皇后娘娘擺手,叫轎子繼續(xù)往外走。只是轎子起來,微風(fēng)吹過紗簾,她看見了席雨桐的模樣,下意識愣了下,又想起青筠說的是席姑娘,叫停轎子,整理了下袖子,趁著靠枕起身。
旁邊侍女掀開簾子,“娘娘,有——”話還沒說完,便見皇后娘娘下了轎子,看向青筠等人的方向。
姚初珍甩了甩衣袖,看向旁邊經(jīng)過的宮女:“你可知道救了公主的是哪家的姑娘”
那宮女思索了下:“好像是太師的獨女席雨桐。”
姚初珍臉色一變,眼神變得幽深:“原來是……怪不得……”
旁邊貼身宮女覺得奇怪,皇后娘娘為何對一個大臣女兒反應(yīng)這么大,不等她多想,又見皇后娘娘回了轎子。
“你回姚家說一聲,本宮有事,今日就不回去了。起轎回宮。”
一行人只能浩浩蕩蕩地往來時的方向走去。而席雨桐等人已經(jīng)到了里頭,剛好和其錯開。
席雨桐跟隨青筠一同來到養(yǎng)心殿外,聽青筠和守在外邊的太監(jiān)說話。她倒是認出這李公公來了,說起來這李公公在鳳羽弈繼位后也在其身邊當(dāng)總管太監(jiān),往日里也算是熟人一個。
青筠兩手放在右側(cè),矮了矮身子,才問:“李公公,陛下可在里面”
李公公甩了甩手中拂塵:“陛下已經(jīng)等著了,還請席姑娘速速跟咱家進去。”
席雨桐溫婉地笑了笑:“勞煩公公了。”而后又吩咐筱禾和小桃在外頭等著,才跟著李德到里頭去。
只是她并未想到,在殿里的除了當(dāng)今圣上,還有別人。
但她很快便反應(yīng)過來,彎下腰請安:“臣女見過陛下,弈王爺,三公主。”
如今的皇帝還沒有后期生重病后那么陰沉,看起來眼神銳利,模樣倒是不怎么和鳳羽弈相似,只有眼神如出一轍。
坐在上方的人見她額頭還捆著紗布,擺擺手:“你這傷勢還未好,不用多禮。”
“謝陛下。”席雨桐站起身,眼觀鼻鼻觀心地由上面的人打量。
她臉色有些蒼白,出門時讓筱禾抹了點腮紅,又抿了紅紙,如今看起來倒是精神不錯。但身材薄弱,弱不禁風(fēng),看著就讓人擔(dān)心。
鳳羽瑤在一旁看著,上前拉著皇帝的手撒嬌說:“父皇,雨桐還未痊愈呢,您老人家就趕緊賞賜好讓女兒和她說會話。”
“別搖了,朕知道了。”皇帝對這唯一的女兒還是很寵愛的,被催促也不生氣,簡單稱贊席雨桐兩句便順著鳳羽瑤的意思讓兩人離開。
“那兒臣就先退下了。”鳳羽瑤笑瞇瞇地送來他,走過去挽著席雨桐的手,“那雨桐你去我宮里頭坐會兒至于那些賞賜,先送去太師府,可好”
席雨桐眼中也有了笑意,矮了矮身子,:“但憑公主吩咐。”
雖然她想知道賞賜了什么,但和好友相聚卻更為重要。
等兩人離開,坐在皇位上的人收斂笑容,垂眸看著下方的人:“你呢”
鳳羽弈抬手鞠了一躬:“兒臣告退。”
“等一下。”
鳳羽弈停了下來,轉(zhuǎn)身,卻依舊沒對上對方的眼睛,而是垂眸看著前面的地板,一字一板地:“陛下有何吩咐。”</p>
聽見他的稱呼,皇帝神色有些異樣,卻也沒發(fā)作出來,敲打著旁邊的木椅把柄:“你還在怨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