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因想著能再見到好友,席雨桐早早便醒了,吩咐廚房做了鳳羽瑤喜歡吃的棗糕和一些別的點心,精心打扮一番才出去門口候著。
沒一會兒馬車便來了,只是看見和車夫一同坐著的人,席雨桐臉上燦爛的笑容頓時凝固。
自從那日自己假裝生病對對方拆穿之后,她便想著避著對方一陣子讓那事隨著時間煙消云散,不曾想今日毫無防備給遇上了。
“王爺。”席雨桐按捺住轉(zhuǎn)身就走的沖動,艱難地擠出抹微笑,“您怎么也一起來了”
要是知道鳳羽弈也去,她必然還是要找借口不去的。明明她記得上一世鳳羽弈并未跟去,因為那時她去王府的時候?qū)Ψ秸湍涣耪勈隆?
雖然勸自己不要計較上一世的感情,畢竟那是她一頭熱鉆了進去,如今卻不想再和鳳羽弈相處。可這人倒好,偏偏和她作對。上一世,她喜歡粘著對方導致被人躲避,這一世想和對方老死不相往來,結(jié)果對方又時不時出現(xiàn)在她面前。
鳳羽弈注意到她氣惱的神情,笑了笑:“本王也不曾說不去不是”
話雖是這么說,但席雨桐還是試圖掙扎一下,反問道:“殿下今日不用上朝”
鳳羽弈輕笑,跳下馬車,“何事能比雨桐……和妹妹重要”
看著比上一世態(tài)度還要親昵的人,席雨桐不知道為何發(fā)生這些變化。明明她記得上一世是自己追著這人跑,怎么現(xiàn)在總感覺這人在制造機會和自己在一起
應該是錯覺吧。
在兩人相顧無言時,馬車的簾子被掀開,一張精致的娃娃臉露了出來,笑起來眉眼彎彎,臉頰有個小小的酒窩。她看見席雨桐時,小弧度揮手:“雨桐,你還不快上馬車”
時隔多年,如今再見到好友,席雨桐眼睛有些濕潤:“羽瑤。”
“不過半月不見,雨桐你倒是……”看她這模樣,鳳羽瑤失笑,斟酌了下語言,“變得多愁善感了。”
席雨桐回神,讓筱禾和小桃去宮女太監(jiān)的馬車里頭坐著,隨后踩著小凳子上了馬車,進到里頭,這才打趣回去:“但半個月未見,羽瑤你還是一點未變,還是這般可愛。”
說著,她抬手揉了揉對方肉嘟嘟的臉頰。
認真算起來,三皇女還比她小一歲,但上一世對方卻比她還要成熟穩(wěn)重,她反倒像個妹妹一般被對方寵著。
如今她倒是不好意思再讓人照顧了,畢竟實際是二十來歲的人。
這么想著,她打量了下好友,見對方衣著單薄,連忙解下自己的披風給對方披上,“天氣涼了,可別著涼。”
在前面坐著的鳳羽弈抬手擦了擦額間的熱汗,又看看燦爛的陽光,不知天氣何時變涼了。
鳳羽瑤也是差不多的意思,但卻沒拒絕,而是笑著道謝,而后又問:“我聽皇兄說你前幾日感染風寒,如今可痊愈了要是不舒服,還是留在府中修養(yǎng)較好,需不需要我叫一下太醫(yī)給你把脈。”
席雨桐在她身側(cè)坐下,笑道:“王爺已經(jīng)請宋太醫(yī)給我把脈過了,這一小小風寒再不好那就真的是有辱太醫(yī)之名了。”
“宋太醫(yī)”鳳羽瑤看看皇兄,又看看好友,仿佛明白什么,打趣道,“雨桐,你可知道我感染風寒皇兄都不曾為我請?zhí)t(yī)”
鳳羽弈剛想解釋,里頭席雨桐已經(jīng)先行解釋,“這都是托了羽瑤的福,不然弈王爺也不會這么勞師動眾,對不對,王爺”
鳳羽弈想說不是,但對上席雨桐飽含威脅的小眼神,到嘴的話也說不出來了,只能當做什么都沒聽見,轉(zhuǎn)過身子安靜地坐在車夫旁邊。
鳳羽瑤把兩人互動看在眼中,不由得露出幾分羨慕。
為了轉(zhuǎn)移對方注意力,席雨桐連忙拉對方袖子,“羽瑤,我們來下棋吧。”說著便極其熟練地打開旁邊的暗格,拿出一副棋子 。
她對鳳羽弈的習慣了如指掌,自然知道對方喜歡在馬車弄暗格,而且每次都要放一副棋子。因為每次同乘一輛馬車時,她都會被對方拉著下棋。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人無完人,她下棋差,不曾想鳳羽弈比她還差,兩人下棋時對方往往輸?shù)脻⒉怀绍姟?
想起以前兩人打趣的時候,席雨桐的神色有些落寞。
鳳羽瑤并未注意到她的表情,看著那暗格有些驚訝:“雨桐你為何知道此處有棋子皇兄,你真是厚此薄彼,告訴雨桐都不告訴皇妹。”
鳳羽弈自然沒說過,也有些疑惑地回頭看。
席雨桐神色一僵,馬車必有暗格和棋子是她上一世觀察出來的,這一世貌似才第二次上對方的馬車,不該知道這件事才是。
腦子迅速轉(zhuǎn)動,她瞥見暗格處的毛毯,笑了笑,“我就是猜的,我看此處稍微凸起便覺得有東西。王爺風雅,又是在車內(nèi)的活動,除去棋子不做他想,只是不曾想還真的是棋子。”
鳳羽瑤看過去,還真的凸起一點點,不仔細瞧是瞧不出來的,便信了這個理由,感慨道:“果然是“士別三日,即當刮目相待”,我都沒注意到這里,你卻注意到了,是我不夠細心。”
席雨桐摸了摸鼻尖,哪是她細心,全是對鳳羽弈的了解。想到鳳羽弈,她下意識看過去,對上一雙懷疑的眸子,心下一沉。
鳳羽弈心思緊密,可不是鳳羽瑤,不可能會被這么個簡單的理由給糊弄過去,肯定有所懷疑。
“那我執(zhí)白子,雨桐你黑子。”鳳羽瑤拿過一盒子,見席雨桐沒反應,順著眼神看過去看見了自家皇兄,懂了。
感情兩人說陪她出來是假,培養(yǎng)感情才是真。
她低頭看著這五子棋,默默地拿過黑子。左手黑子,右手白子,自己一個人開始進行左右手的博弈。
席雨桐回神,看見鳳羽瑤一個人下棋下得不亦樂乎,連忙湊過去:“羽瑤,你怎么不叫我”
“我剛剛叫你了,但剛剛你和我皇兄對視,不理我。”鳳羽瑤看了眼皇兄的背影,壓低了聲音,“雨桐,你什么和我皇兄感情這么好了居然都不告訴我。”
“我們感情哪里好了。”席雨桐反駁道,見好友一臉曖昧,只能解釋,“羽瑤,我對殿下純屬敬佩,并不夾帶兒女情長。”
鳳羽瑤下棋的手一頓,偏頭看她:“雨桐,你之前不說對我皇兄有好感”
那邊鳳羽弈仗著會武功,五感敏銳,默不作聲地豎起耳朵偷聽。
席雨桐想起上一世的事情,嗤笑了聲。也許鳳羽弈對她有情,卻抵不上對那個江山的萬分之一。
鳳羽瑤第一次見好友這樣,有些擔心:“雨桐,可是皇兄欺負你了”</p>
席雨桐搖頭:“羽瑤,這不關弈王爺?shù)氖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