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道上,汪思宇趕上溫簡的腳步,禮貌地問許冉,能不能先回去。
許冉詢問的眼神看向溫簡。
汪思宇突然找她讓溫簡有些不安,輕輕點(diǎn)頭,讓她先走一步。
汪思宇與她一邊往教室走,一邊看著許冉走遠(yuǎn),這才問她:“剛那個男人和你說了什么”
溫簡把剛才的對話一五一十地轉(zhuǎn)述給他,而后忐忑問他:“那個人是有問題嗎”
汪思宇笑笑,安撫她:“也不是。特殊時期,警惕著點(diǎn)而已。”
看她眼神還藏著不安,拍了拍她肩:“沒事的,安心回去上課,別瞎擔(dān)心。”
溫簡遲疑地點(diǎn)點(diǎn)頭。
兩人就站在教室門口不遠(yuǎn)處,屋里的江承一扭頭便看到了,汪思宇的出現(xiàn)讓他皺了皺眉,看向一邊的溫簡。
溫簡正和汪思宇在道別,小心收起了臉上的不安。
教室里的林憑憑也看到了兩人,有些意外地走了出來,朝溫簡打了聲招呼:“簡簡。”
而后看向汪思宇,不確定地叫了一聲:“汪思宇”
汪思宇循聲看向她,皺眉:“你是”
林憑憑手臂很自然地搭在了溫簡肩上:“我是簡簡同學(xué)兼幼時的小伙伴。我知道你,你不就以前那個老跟在簡簡爸爸身后的那小……”
她想說“小混混”,又覺得不妥,尷尬笑笑:“小男孩。”
汪思宇溫和笑笑:“我和簡簡剛認(rèn)識,不知道她爸媽是誰。”
林憑憑:“林景余,還有印象嗎”
溫簡拉下了林憑憑的手。
“我沒有爸,你不要老在我面前提他。”
沒了笑容的溫簡看著有些嚴(yán)肅,林憑憑從沒見過溫簡變臉,一下愣住了,看向她。
汪思宇也看向她,眼神帶著深思。
溫簡抿唇看向汪思宇:“我先回教室了,謝謝你。”
汪思宇點(diǎn)點(diǎn)頭,看著她走遠(yuǎn),這才看向?qū)擂握驹谠氐牧謶{憑,依然是溫和的微笑:“這個名字好像有點(diǎn)耳熟,不過沒什么印象了。”
林憑憑尷尬笑笑:“不記得很正常啦。”
她是記得以前溫簡爸爸偶爾回家,屁股后總會跟著條小尾巴,瘦得跟個猴子似的,趕也趕不走,也從不進(jìn)屋,就坐在溫簡家門口的小花圃里,晃悠著兩條腿,嬉皮笑臉的,愛逗她。
林憑憑那時并不知道他是誰,也不太記得他。
后來她跟著她爸媽搬去了松城,那一陣家里窮,住的老城區(qū)一帶,那一帶有個出了名的汪思宇,從小不大愛學(xué)習(xí),十一二歲就輟學(xué)在外面瞎混,成天跟在一群沒正經(jīng)工作的混混屁股后打轉(zhuǎn),說是要混江湖,把他爸氣得,一晚歸就拎著棍棒在巷子口守著,也不管是不是在馬路邊,逮著他就當(dāng)街追著一頓胖揍,那個時候的汪思宇在那一帶是被父母揍出了名的。
這些都是她搬過去后從鄰里聽來的,她搬過去時汪思宇已經(jīng)改邪歸正了,突然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不嚷嚷著要混江湖了,和所有狐朋狗友全斷了聯(lián)系,重新回學(xué)校讀書,還考了警校,讓所有人大跌了一回眼鏡。
也因此,汪思宇在那一帶又出名了,勵志逆襲的典型,家長都愛拿他當(dāng)正面典型來教育孩子,連他們那個一向以爛出名的初中也愛拿汪思宇來舉例,勸學(xué)生們別自我放棄。
林憑憑爸也老愛拿汪思宇教育她:“你看看那個小時候老愛跟在簡簡爸爸屁股后晃蕩的小混混,當(dāng)年還老被笑話爛泥扶不上墻,三天兩頭被他爸追著滿大街亂竄,輟學(xué)了兩年,再回去讀書,人家不照樣考上了松城附中,考上了重點(diǎn)大學(xué),難道你基礎(chǔ)還能比他差嗎”
也因此,林憑憑對汪思宇很有印象,也曾見過幾次,還是能一眼認(rèn)出他來的,只是汪思宇并不太記得她了。
告別了汪思宇,林憑憑回教室,偷偷看了溫簡一眼,看她面色好像不太好,估摸著是自己剛才的話戳到她痛處了,她從小她爸爸就沒管過她和她媽媽,人也早不知道去哪里了,她恨她爸爸、不想提到他是正常的。
林憑憑心里有些過意不去,遲疑了下,上前和溫簡道歉。
溫簡并沒有向往常那樣笑笑而過,她沒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