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簡還處在那手串是江承的怔愣中,明明記憶里一直很模糊的一張臉,卻因為把江承的代入,好像也開始慢慢變得清晰了起來,一張縮小版的冷冰冰的臉,毫無違和感。
何邵還在兀自苦惱:“這周五是承哥生日,你說,我們偷偷在宿舍給他弄個生日會,他會不會就不生我氣了”
說完發(fā)現(xiàn)溫簡還在發(fā)愣,拽了拽她椅子:“和你說話呢。”
溫簡回神,也不知道何邵說了什么,愣愣地跟著點頭:“嗯,是吧……”
何邵一掃剛才的郁悶:“那就這么說定了,你幫我一起籌備一個,你們女生對這種事比較在行,許冉,你也一起吧。”
“啊”溫簡終于察覺到不對勁。
何邵拍了拍她肩:“就這么定了,記得保密哦。”
江承剛好進(jìn)來。
溫簡不覺看向他,圓溜溜的眼睛隨著他的移動而移動,直到他坐了下來,她還睜著那雙烏黑圓亮的眼睛,略遲疑地看他,眼神里有困惑,有迷惘,還有些懵。
江承剛拿起的書又放下,看向她:“有事”
溫簡微微搖頭:“沒……沒事。”
小脖子微微拉長,眼睛偷偷想往他抽屜里瞥,想看看手串在不在里面。
江承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的小動作:“找什么”
溫簡窘迫地將脖子收了回來,手撓著脖子,悻悻然:“沒什么。”
坐正了回來,一只手托著腮,一只手握著筆,有些心不在焉。
她想起她跟她媽媽回去那天,她把那串手鏈送給他,他很嫌棄地推還給她,說他不要,她那時年紀(jì)小,就覺得小哥哥幫了她,她想把她最寶貝的禮物送給他,剛好那天他爺爺好像說是他生日,她又死皮賴臉地當(dāng)生日禮物送給他了。
那個年紀(jì)不離身的東西,說不定睡覺時還不小心把口水流上面去了,想想都覺得臟,他不肯要,她還那樣委屈巴巴地強行塞給他。
想起當(dāng)時的死皮賴臉溫簡便覺得臉頰一陣燙,有點尷尬,也有點害怕他認(rèn)出她是她了。
不知道現(xiàn)在銷毀證據(jù)還來不來得及
下午放學(xué),她特地等他一塊走。
江承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倒沒說什么,一聲不吭地往車棚去了。
她兩手提拎著背包肩帶,亦步亦趨地跟上,一雙眼睛不時往江承的背包瞥去,就這么一路跟著他去了車棚。
江承停了下來,回頭看她:“找什么”
然后將背包遞給她。
溫簡微微搖頭,不敢伸手去拿。
江承轉(zhuǎn)身將包扔自行車置物架上,騎上就走。
溫簡騎著車跟上。
熟練了一天后,她的車技已經(jīng)穩(wěn)定了下來。
江承當(dāng)她是昨天被跟蹤的事嚇怕了,也不管她,也沒提醒她,昨晚她電話求助的那個警察正在暗中跟蹤保護(hù)她。
溫簡沉默著與他一起騎了好長一段時間,不時抬頭看他。
迎著夕陽而去的方向,陽光落在他年輕的臉上,帶出一層淡淡的光影,輪廓分明的側(cè)臉逆在光影里,有種剪影般的深邃幽靜感。
溫簡又想起他昨晚持槍時的沉著冷冽,與現(xiàn)在褪去夜色遮擋的清雋學(xué)生模樣,謎一般的反差。
“再盯著我看下去,要撞欄桿上去了。”前面的人突然出聲。
“……”溫簡一下沒反應(yīng)過來,前面突然騰出一只手,拽了把她車把,把歪掉的車頭拽正了回來。
江承車速慢了下來,瞥了眼沿街的櫥窗,櫥窗反射的鏡面里正印著那張還在怔愣中的臉。
溫簡看了眼輕松落在車把上的手掌,修長有力,骨節(jié)分明,視線順著那只手掌一點點往上,從手臂落向他側(cè)臉。
“你身手好像很好誒。”她試著找話題。
江承:“還好。”
溫簡:“我聽他們說你也是插班的啊”
江承:“算是吧。”
溫簡騎車追上他:“那你原來在哪讀的啊”
江承偏頭看了她一眼:“我沒讀書。”
“……”溫簡不好再問下去,怕不小心戳了人傷處。
“昨天……”溫簡遲疑著轉(zhuǎn)了個話題,試探性看向他,“我看何邵拿著那串桃核手鏈,好像挺好看的誒。”
江承自行車震了下,然后平靜回她:“是嗎”
溫簡很認(rèn)真地點點頭:“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