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腳步聲遠(yuǎn)去。
江承視線重新回到她臉上:“你看到了什么”
溫簡驚顫搖頭,黑白分明的眼睛睜得又圓又大,與江承記憶中那雙眼睛有些重合,那個小心翼翼往柜角縮,小聲聲明自己是生的小丫頭。
他視線從她眼睛移往她緊緊攥在掌心里的手機(jī),突然彎身,捏住她手機(jī)一角。
她手指一下收緊,死死攥著不放,睜得圓大的眼睛還在瞪他,全身進(jìn)入防備狀態(tài)。
江承瞥了眼她手機(jī):“手機(jī)拿反了。”
溫簡:“……”
下意識低頭去看。
掌心突地一松,江承抽走了她手機(jī)。
溫簡:“……”
她抬頭,江承已劃開了她手機(jī),垂著眸,靈巧的拇指在鍵盤上“滴滴”按了幾下,上面沒有最新的通話記錄。
他估計她就是和那個女人擦身而過時,被她瞥到了手機(jī)屏幕,露了餡。
但里面到底有什么……
他看向她。
溫簡緊張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不斷搖著頭,敵我不明,她不敢多說。
體力懸殊,她也不敢亂動。
江承也沒追問,外面腳步聲依然嘈雜凌亂,由近及遠(yuǎn)又由遠(yuǎn)幾近后,看著像是要開始搜房。
他很快按熄了手機(jī),撇下她,彎身撈起沙發(fā)上擱著的被單,一回頭便看到了欲趁機(jī)逃跑的溫簡,手都壓在了門把上,又帶著猶豫。
“你出去試試!”江承警告。
溫簡收回了手,背貼著門板,緊張而戒慎地看他。
江承將被單撕成了兩半,綁成一條繩子,一端扔給她,下巴往窗戶邊輕輕一點:“過去!”
溫簡遲疑了下,依言走到窗前。
“被單綁腰上,爬下去!”
江承也走到了窗前。
溫簡遲疑點點頭,小心爬上窗臺后又回頭看他,小聲說:“我手機(jī)……”
江承看了她一眼:“下去了自然會還你。”
溫簡抿著唇,也不敢再要,手抓著腰帶,小心地一點點往下爬,懸空的身體讓她有些怕,又不敢耽擱,硬著頭皮一點點往下,好在二樓的窗臺不高,一樓窗臺前又裝著防盜網(wǎng),雙腳很快踏在了防盜網(wǎng)上。
下到地面時,溫簡雙腿有些發(fā)軟,仰頭看向窗臺上的江承,看他似乎也要下來,敵我不明的立場和黑咕隆咚的巷子讓她有些怕,不知道他是真要救她還是另有目的,手遲疑地沖他揮了揮。
“那個……謝謝你啊。”她小聲說,“我……我走了……”
江承:“……”
緩緩瞇眸,沖她晃了晃她手機(jī)。
溫簡:“我……我送你了。”
拔腿就跑,幾乎是一路不帶停地跑出了巷子,找了處公用電話亭,哆哆嗦嗦地報了警,手腳還在打顫,也不敢久留,報完警就往學(xué)校去。
她剛從廣東轉(zhuǎn)學(xué)回來,雖然不是松城長大的,但老家屬于松城轄下的一個小鎮(zhèn),她戶口屬于這座城市,只能回這邊參加高考。
昨天剛和她媽回來,今晚第一次去學(xué)校報到,還沒校服和校徽。
松城附中是全城最好的高中,管理嚴(yán)格,進(jìn)出校門一定要佩戴校徽,班主任讓她先把原來學(xué)校的校徽帶上,她和門衛(wèi)那邊招呼過了,到時直接進(jìn)校門。
溫簡到學(xué)校時已經(jīng)是晚讀時間,她依著班主任的吩咐先去辦公室找班主任報到,晚讀沒結(jié)束,人被安置在辦公室里等。
溫簡剛到新環(huán)境,和老師還不熟,也不好多吭聲,安安靜靜地坐在辦公室里,兩只手乖巧地收在大腿上,側(cè)身對著門口,有學(xué)生去上廁所路過辦公室,看到了,然后炸了,迫不及待回班里宣揚,辦公室來了個轉(zhuǎn)學(xué)生,女生,很漂亮。
有多漂亮
驚鴻一瞥,看到的人這么描述。
繪聲繪色的形容,瞬間點燃了其他人的好奇心。
于是,晚讀課間休息的十分鐘時間里,途徑班主任辦公室前往廁所的人多了,去辦公室找班主任答題解惑的人也多了。
平常清冷空蕩的辦公室瞬間擠滿了人。
向來對八卦感興趣的何邵也趁機(jī)路過班主任辦公室圍觀了一把,但沒圍觀上,辦公室人太多了,只依稀看到個背影,纖細(xì)挺拔,長發(fā)披肩,柔順黑亮。
背影……他給滿分。
回到教室時剛好遇到剛到的江承,于是迫不及待地拉過江承:“江哥,辦公室來了個轉(zhuǎn)學(xué)生,小美女。你覺得是我們班的還是隔壁七班的”
班主任辦公室是七八班共用,不是他們?nèi)臧税嗑驮撌歉舯谄甙嗔恕?
江承對這些東西沒興趣,背上的包往桌上一扔,拉開椅子便坐了下來。
何邵自討了個沒趣,也不惱,半個身子橫過桌子,與別桌的同學(xué)興致勃勃地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