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床上下來,趿拉著拖鞋進浴室洗了個澡,接著,赤.裸著上半身,只穿了條長褲走出來。
床上鼓起一小團,少女藏在被子里睡得正香。
也不知道會不會憋死.....
窗外泄進來的月光是暗黃色的,迷離又曖昧。
陸之延上床把于恬的被子拉下,讓她的鼻子露在外面透氣,俯下身輕輕地親了她的額頭一下,才長臂一撈,把少女撈進懷里,固定好她,不讓她亂滾,才安心地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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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
于恬一睜開眼,看見的就是健康的陸之延,男人氣色好了很多,已經(jīng)看不出什么病態(tài)了,精神狀態(tài)貌似也不錯。
她開心得笑起來,一條小短腿躍過男人的腰際,一左一右地坐在他的身上,俯下身,捧著他的俊臉不斷地親,放肆啄吻。
從唇瓣親到唇角,然后是略帶胡渣的下巴......
雀躍地說:“嗚嗚嗚太好了,你終于退燒了,也不燙了。昨晚真的把我嚇死了,真的好怕你一直生病,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辦了。”
陸之延大清早被她這么撩了一下,艱難地撐開眼,薄唇溢出幾個字:“甜寶,你忘記我之前對你說過什么了嗎?早上不要......嗯?”
陸之延雙手枕在腦后,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似乎很想看看她接下來的反應。
于恬:“嗯?”
她隱隱約約記得是有說過,他說男人早上都會......
于恬想著想著,視線不自覺地往下挪——
陸之延洗完澡穿褲子不習慣系褲帶,褲頭松松垮垮的,經(jīng)過一番折騰已經(jīng)隱隱約約露出了一點兒深色系的內(nèi).褲邊,而下面那里,明顯地鼓起了一團。
于恬簡直想把自己的眼睛戳瞎,她快速翻下身,尷尬得連看都不愿看他一眼,直接就下床,赤著腳走進了盥洗室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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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之延病好之后,休息了半天就正常回到大使館上班了。
大使館內(nèi)的工作繁復且多,不知不覺變得忙碌起來。
于恬也開學了,兩人的生活回歸如常。
各自有各自的時間,各自在各自的領域里學習進步著。
偶爾周末,兩人也會像其他熱戀的情侶一樣,出去看電影逛街,看看書展畫展之類的。
半年后的某一天。
距離她和陸之延回國還有一年半的時間。
于恬沒想到,自己曾經(jīng)預言過的事情成真了。
陸之延被榮幸票選提拔為了中國駐法國巴黎大使館的外交大使,成為中國第一線的高級外交官。
多少人在大使館爬了十幾年都做不到的事情,卻被陸之延短短幾年的時間成功攀上。
知道這件事后,于恬高興壞了,抱著西裝筆挺一身禁欲的他,勾著脖子獎賞似的親了他幾口:“真棒,我的男朋友是什么天才,你怎么那么厲害呀。你真的當上外交官啦!!!”
“好啦。”陸之延捏了捏她的臉,指腹放在櫻唇上蹭了蹭她唇角,說,“今晚不在家里吃飯了。”
少女細眉彎彎,對他笑說:“那我們?nèi)ツ陌?”
男人捏著她的小鼻尖,無奈地說:“本來呢,是想跟你一起去慶祝的。但是升官發(fā)財這種事兒,要請客,所以,沾到光的陸太太愿意和我一起去請客嗎?”
“陸太太?”于恬拍了拍他,“說什么呢?我們還沒結婚啊。請客,當然愿意啊,就是有點怕,我除了那個住在八樓的中國華裔外,就不認識你們那兒的人。”
男人捏著她的手心安慰了一下:“不怕,有我在。”
夜晚。
窗外人影稀疏,樹影憧憧。
法國的氣溫在晚上尤其低,許多人都選擇窩在家里不出門。
陸之延請客訂的餐廳就在公寓不遠處,他帶著于恬走到那兒,包間里已經(jīng)坐了一半的人,有男有女,有外國人也有中國人,但中國人占了絕大多數(shù)。
于恬一走進去,就聽見噓聲一片,關系好的男人直接當著陸之延的面調(diào)笑:“哇!!!陸之延帶女朋友來了,我們外交官的女朋友居然這么漂亮,愛業(yè)雙豐收啊。快來快來,敬你一杯。”
陸之延一個眼神掃過去,暗示他們收斂一點。
那幫人不是單身狗就是老婆孩子在國內(nèi),好一年都見不著一面,一個兩個每天都憋壞了。
上班認認真真板著臉,一下班就立馬變了個樣兒,連一個看上去年齡不大的小女孩走了進來,也差點沒收斂住,渾話一句一句地往外冒。
幸好于恬也不是沒見過這種場面的人,她穿著面包服,把手套脫了,拉著陸之延的衣袖坐到飯席上。
她的左邊坐了個法國小姐姐,長得端莊秀麗,鼻子很高有點勾,性格和善地沖于恬打招呼。
一桌的人除了陸之延和姜譯,于恬都不認識,難得有個面善的小姐姐和她說話,兩個女生沒一會兒就聊嗨了。
陸之延坐在于恬的右側,是整個餐桌的最中央位置,莫名有種沒做什么卻已經(jīng)掌控了全局的感覺,和飯桌上的男人一會兒聊聊工作一會兒聊聊生活,從外交官的編制考試聊到中國,大家都莫名感慨起來。
好幾年沒回去了,怪想念的。
所以,今天陸之延請客的餐廳也專門選了一家中國人開的餐館,桌上陸陸續(xù)續(xù)上了一堆中國菜。
于恬像個小鸚鵡似的,嘰嘰喳喳,背對著陸之延和左邊的法國小姐姐用法語聊天,聊得不亦樂乎。
桌上大部分人已經(jīng)開動吃飯。
陸之延夾了一塊她最喜歡的糖醋排骨放進她的小碗里,又夾了幾根青菜。
過了幾秒。
陸之延掃了一眼她的小碗,沒有一點兒動靜。
他嘆了口氣,用冰涼的手指輕輕碰了碰女孩纖薄的耳垂,耳朵下的肌膚又白又細膩。
于恬敏感地停住了話茬,轉過身來看他,憋著一口氣不知道說什么:“你......突然這樣......干嘛啊?”
陸之延敲敲她桌面上的碗:“吃飯。”
于恬:“哦。”
于恬乖乖吃飯,因為她胳膊短,膽子也不大,不敢去轉餐桌上的轉盤,所以陸之延給她夾什么她就吃什么。
像只圓滾滾的小倉鼠,低著頭,孜孜不倦地重復著同樣的動作,咬啊咬。
等她把自己喂飽,大部分的人也已經(jīng)放下筷子在聊天了。
陸之延是請客的那個人,自然是最后才走的。
于恬百無聊賴地坐在椅子上,蹬著兩條小短腿,晃呀晃,打著哈欠在等著飯局的結束。
旁邊的法國小姐姐剛剛離開了包間不知道去了哪兒,再次回來時手上多了一瓶櫻桃色的飲料,她興奮地朝于恬晃了晃說:“tu veux
boire”
于恬不是很感興趣,但還是被它的顏值吸引到了,托著小下巴用法語問:“qu \est - ce que c\ estdu jus de
fruit”
“nonono.”法國小姐姐都開始說英文了,她手指擺了擺,“c \est la boisson la plus célèbre de
france,c \est leur parfum d\ une édition
parfaite.”
“哇!!!”于恬雙眼亮晶晶,特捧場地問:“ou as - tu trouvé asuper.”
對方嬌嗔地笑笑,大膽而直接地說:“mon petit ami est le petit patron.”
說完,她從旁邊拎過來兩個空杯子,很友好地倒了兩杯,把其中一杯分享給于恬,還和她碰了一下:“cheers!”
法國小姐姐的法語說得有點快,于恬不怎么能捕捉到一些詞匯,但也不影響交流。
此刻,她還以為手中的這杯酒是一杯普普通通的果汁飲料。
櫻桃色的,輕輕嗅了下,還有櫻花的味道。
于恬舔了一口,感覺有點辣,但濃濃的櫻桃味蓋過了酒的味道,她沒太發(fā)覺,還想和陸之延分享:“陸之延,你要不要試一下?很好喝的。”
陸之延正跟兩個穿西裝的男人聊天,突然被打斷也沒生氣,寵溺地摸摸她的頭,只問一句:“誰給的?”
“啊?”于恬如實說,“就剛剛吃飯的時候坐我左邊的小姐姐。”
那個法國女人陸之延接觸過,人挺好,很熱情,并且熱衷于分享自己喜歡的東西。
陸之延放下心來,冰涼的手指幫她揩掉嘴角的水漬:“你喜歡喝,就都給你喝吧。別亂跑,別偷偷跑出來,要是累了就在那邊的沙發(fā)上坐著等我,嗯?”
于恬循著他手指的視線瞄了眼包間角落的長沙發(fā),點點頭,“嗯”了聲。
臨近十一點,飯局才有散的跡象。
所有人陸陸續(xù)續(xù)地離開,服務員進來收拾殘局。
陸之延扯了扯白色襯衫的領口,精致的鎖骨露出來,他揉了揉疲倦的眉眼,去找于恬。
少女側躺在沙發(fā)上,閉著眼小憨,如鴉羽般細密的睫毛微顫,臉頰有些緋紅,這層緋紅一直從面頰蔓延到纖白的耳廓,連耳垂都紅透了。
陸之延挑眉,彎著腰,捏了捏她的臉:“小懶豬,醒醒?要回家了?”
于恬用小手枕著腦袋,小口小口地喘著氣,并不想理他,也不想起來。
陸之延盯著她紅撲撲的小臉,蹲下的同時,奇奇怪怪地嘀咕:“你臉怎么那么紅啊?是這里的暖氣溫度太高了嗎?也不算很高啊......”
直到他蹲下,湊近小女孩的臉,鼻尖動了動,他就什么都懂,一股濃烈的酒氣從她身上彌散開。
陸之延閉了閉眼,壓抑住怒氣地問了一句:“誰給你喝酒了?”
然而此刻,所有人都已經(jīng)離開,并沒有人回答他。
陸之延認命地撓了撓干凈利落的碎發(fā),從一旁扯過面包服,把沙發(fā)上的小酒鬼拖起來,一板一眼地給她穿上衣服,拉鏈拉好,手套也套上。
才蹲下身,讓她趴在自己的背上,把她背了出去。
從飯館到公寓的路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于恬一路幾乎都很安靜,只乖乖地趴在陸之延的背后,吐著熱氣,閉著眼睡覺。
偶爾哼哼唧唧幾聲,把頭扭到另一邊,繼續(xù)睡。
真的好乖好乖。
陸之延的心軟得一塌糊涂。
他嘴角漾起笑,也不自覺地說了句:“這么多年都沒見過你喝醉的樣子,原來我家寶寶醉酒后這么安靜,這么乖啊?”
小酒鬼仿佛聽到了這句贊賞,小手勾著他的脖子,咯咯笑了兩聲。
陸之延脖子被勒了一下:“甜寶,別勾我那么緊,撒手。”
于恬睜開眼,一股熱氣在胃部翻滾,逐漸有涌上來的趨勢,她難受地皺起眉,嗚嗚叫了兩聲,撲騰地兩條小短腿,大喊:“你放我下去,你快放我下去,我要下去,我不行了。”
陸之延把她放下來,她立馬蹲在馬路邊做出想吐的動作,干嘔了幾下,吐不出來,急得想哭了。
不停地說:“我好難受......我真的好難受,為什么我吐不出來,陸之延,為什么?”
少女蹲在地上,扯著男人的西裝褲褲管。
陸之延當然知道喝醉酒后有多難受,揉揉她的小臉,安慰她:“沒事的,過一會兒就沒事了。我們先回家,回去后我給你煮一碗醒酒湯,就不難受,嗯?”
“不要。”少女紅著眼睛,身體不斷地抖,小臉紅紅的,她摸了摸說,“我真的好難受,我為什么那么燙?我可不可以脫.衣服?”
陸之延制止住了她的動作:“不要脫,外面冷,會感冒生病。我們先回家,嗯?還有不遠了,很快就到了。”
少女睜著濕噠噠的鹿眼,眨巴著眼睛,不解地問:“我們?yōu)槭裁匆丶?不回家不行嗎?”
“不回家?”陸之延低笑了聲,牽著她的手,慢慢地走,“現(xiàn)在很晚了,不回家我們能干什么?乖一點,嗯?”
于恬定在那兒,不想走了,咬著唇,整個人委屈到了極致,滾燙的眼淚從她的眼眶中溢出,她慢慢說:“可是我真的不想回家啊。”
“不回家,那你想干什么,告訴我,我考慮一下,再決定能不能去,嗯?”陸之延嘆了口氣,耐心極好地問她。
有得商量。
于恬開心得仰起頭來,上前緊緊地抱住他,小腦袋仰高,下巴抵在他的胸膛,像只小狐貍似的笑了笑,說:“陸之延,我們?nèi)ソY婚吧。”
“什......什么?”陸之延哭笑不得,拍了拍她額頭,“現(xiàn)在什么時候了,怎么結婚啊?”
于恬不高興地撇了撇嘴:“現(xiàn)在不可以嗎?那什么時候可以?”
“甜寶,這么急著想跟我結婚啊?”雖然剛剛那是于恬的醉話,但陸之延看著她說出‘結婚’那兩個字時,笑得亂顫的臉,還是沒忍住失了神。
于恬又笑,附和著他:“一點點啦。”
“小妖精,醉了還在勾引我。”陸之延輕輕敲她額頭,話里帶著甜膩的責怪。
兩人站在白茫茫的風雪中笑得開懷,宛如一對璧人,比油畫里景色還要美上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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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
陸之延把她放倒在床,正準備去廚房煮一碗醒酒湯給她醒醒酒,于恬突然又說她不難受了。
小手抓住他的手腕,不讓他走。
少女白皙的膝蓋跪在床上,小手勾著他的脖子,把他拉下來,軟唇貼上去,不斷地親。
陸之延一碰到她的唇瓣,就嘗到了一絲濃烈的酒味,櫻桃味的酒,容易惑人又惑事。
兩人唇舌交融,癡吻了一番。
于恬沒什么接吻技巧,微微動著頭,或輕或重地親在他的唇邊,小舌頭伸過去胡攪蠻纏,帶著甜膩膩的味道,仿佛在慢慢地勾引著他過來。
陸之延剛剛還被這小酒鬼“逼了婚”,整個人都感覺有點不真實,恍恍惚惚的,這下又被勾引了一遍,當下就敗下陣來。
托著她的臀,把她放在床上,按著下巴親吻。
于恬仰著脖子,從主動變成被動,被男人不斷地汲取著。
直到在寧靜的深夜里,被吻出一身熱汗,吻得氣喘呼呼無法呼吸,她才終于清醒過來,睜開了眼。
但也沒過多的驚訝,只低低地喘著粗氣,胸口一起一伏,捧起陸之延的臉,中斷了親吻,在黑夜中靜靜地直視著他。
陸之延見她一臉清醒的樣子,捏了捏她的臉蛋,笑說:“終于醒啦,小酒鬼。還難不難受?”
于恬怔怔地搖頭。
“那就好。”陸之延正準備起身下床,“醒了,就去洗個澡準備睡覺,不想洗也行,反正我也不嫌棄。”
誰知,他剛起了一點兒身,就被少女勾住他的脖子,往下拉,她仰起自己的身體,大腿攀上他的腰,不讓他走。
陸之延不解地看著她,語氣溫柔:“怎么啦?”
話音一落。
少女仰起臉,吻上她的脖子,帶著唾液的吻慢慢蔓延到鎖骨,雪白的貝齒在鎖骨那兒咬了一下。
輕輕說:“我們......不再試試嗎?”
陸之延渾身僵住:“嗯?”
“......就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