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恬早早就被陸之延叫起了床,像條小懶蟲似的,軟著身子,被人抱下床,提溜著睡衣的衣領(lǐng),牽去了洗手間洗漱。
又被提來了客廳,坐在餐桌旁,準(zhǔn)備吃早餐。
在等待陸之延進(jìn)廚房端早餐出來的間隙,于恬趴在餐桌上,迷迷糊糊半睜著眸子,餓得舔著下唇,軟著聲音喊:“陸之延,陸之延......陸之延,你理理我嘛。”
由于聲音過小,正從廚房端著粥走出來的陸之延只聽見了最后一句話。
沒頭沒尾的,軟糯糯的一句——
“你理理我嘛。”
聽得他心都要化了。
陸之延把粥放在餐桌上,離于恬趴的位置遠(yuǎn)遠(yuǎn)的,盛了一碗粥出來。
小姑娘伸手揉了揉眼睛,又喊了:“陸之延。”
“怎么了?”陸之延寵溺地應(yīng)了一聲,盯著她看了幾眼,伸出手指戳戳她的小鼻尖,低聲問,“還沒清醒啊?你怎么那么愛睡覺?”
于恬努著嘴說:“睡覺不好嗎?”
“好啊。”陸之延淡淡瞥了眼墻壁上的壁鐘,稍微提醒一句,“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晚了,你快來不及了。”
“幾點了?”
“七點四十五分,等會兒我們還要開車過去。”
此話一出。
于恬立馬像是打了雞血似的,艱難地睜開眼,坐直身子乖乖地喝粥,然后換衣服,拎著昨晚就已經(jīng)收拾好的書包,催著陸之延,急急忙忙趕了出去。
法國的公路不算很塞車,一路通暢,于恬來到教室的時候,剛好打響了上課鈴。
教室里一大堆棕色或金色頭發(fā)的歐洲人,當(dāng)然也有幾個中國華裔和別的亞洲國家來這里留學(xué)的學(xué)生。
教室熱熱鬧鬧的,大家找到位置坐好,互相認(rèn)識著自己的新同桌。
于恬的同桌是一位從小在法國長大的中國華裔,她的中文不是很好,但也能說得上口。
于恬邊攤開課本,邊熱情地跟她打招呼:“嗨,我叫于恬。你叫什么名字呀?你也是中國人吧?”
對方笑了笑,唇角揚得高高,挑眉說:“這么明顯嗎?一下子就被你看出來我是中國人了?”
于恬看著打扮得甚是優(yōu)雅,頗有幾分法國情調(diào)的同桌,攤了攤手:“其實原本還是有點難猜的,只知道你是亞洲人,并不確定你到底是不是中國人。后來,我不小心聽見你對別人說了句法語,聽口音聽出來了。”
“原來如此。”她掩唇笑了笑,“我叫池胭,胭脂的胭。”
于恬眼睛亮了亮,毫不掩飾地夸贊:“你名字真好聽,很有韻味。”
池胭盯著于恬小巧的臉,沒忍住伸手過去捏了捏,感嘆了聲:“哇,你皮膚好好!真漂亮,有沒有人夸過你,你很可愛?”
當(dāng)然有。
但于恬沒好意思說,只能勾起唇角,含蓄地?fù)u搖頭。
國外的課程和國內(nèi)不太一樣,這里一節(jié)課要上一個小時。
所幸一天要上的課不算很多。
下午三點,今天的課程就已經(jīng)結(jié)束,可以放學(xué)回家了。
陸之延下班時間沒那么早,于恬和池胭一塊去圖書館待了一會兒,兩人互加了微信。
池胭知道她不在學(xué)校住宿后,不安地問:“你在外面是和別人合租嗎?也是中國人?”
于恬思考了幾秒,點點頭:“差不多吧。”
“會不會不安全啊?你一個女孩,性格那么軟,還那么嬌小,很容易被人欺負(fù)的,你合租的室友是男的嗎?”
“......”于恬頓了幾秒,眨眨眼,點頭,再點頭。
池胭不懂了:“為什么不在學(xué)校住啊?在外面合租很不安全啊?那個男的信得過嗎?我在新聞上可聽說了不少去國外留學(xué)的女學(xué)生被合租室友強(qiáng).奸的案例。你要不要搬回學(xué)校?”
于恬有些難為情,擺了擺手:“不用了吧。我覺得挺安全的。”
“為什么?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出事了怎么辦?”池胭是真的在擔(dān)心于恬的安全,聊著聊著天,在圖書館莫名激動。
“那個......”于恬手指勾了勾,想讓她別太激動,鎮(zhèn)定一下,“那個.....合租的室友,是我男朋友啦。”
空氣死一般的寂靜。
池胭白眼翻上天:“哦。”
五點過幾分鐘后,于恬手機(jī)“嗡——”一聲,響了一下。
lzy發(fā)來消息:【我到了。】
于恬:【你等等啊,我現(xiàn)在過去。】
lzy:【不急,慢慢來。】
于恬合上課本,沖池胭說再見:“我男朋友來接我了,我要走了。”
“啊?”池胭不敢相信地說,“我說你怎么放學(xué)了不回去呢,原來是等你男朋友啊?真好,他還來接你,你們感情一定很好吧?他來這里也是留學(xué)嗎?”
于恬白皙的臉頰爬上一點緋紅,小聲說:“我們確實挺好的。他不留學(xué),他在大使館工作。”
池胭一驚,低呼:“外交官?”
“差不多吧。”
最后,池胭也沒心情在圖書館看書了,被于恬勾起了好奇心,跟著她走到了校門,想看看這位小萌妹的男朋友到底長什么樣。
陸之延把車開到于恬學(xué)校的后門停好后,將襯衫領(lǐng)帶解了,扯了扯領(lǐng)口,套了件白色長款羽絨踩著濕滑的積雪走下了車。
紛紛揚揚的雪花從天而降,在他干凈利落的短發(fā)上染上了幾點白。
男人五官精致,身姿修長,寬肩窄腰,肩頭落了薄薄的一層雪,氣質(zhì)冷淡出眾。
于恬也沒想到,一天都沒下雪的巴黎,居然在傍晚下起了雪來。
她攏了攏自己身上的面包服小外套,背著書包,跑到陸之延跟前,男人見她冷得發(fā)抖,雙手插進(jìn)羽絨服的衣兜里,本能地把羽絨服打開,將少女包了進(jìn)去。
于恬漾開唇角笑了聲,剛抬起頭。
屬于男人的低低淡淡的嗓音就從頭頂落下,隨之而來的,還有他自然而然的親吻。
“冷不冷,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