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片小區(qū)的單元樓戶型很單一, 一梯兩戶,一層只有對門的兩間公寓。
于恬住南面,陸之延住北面。
于恬蹦跶著歡快的腳步,返回自己家,小跑進(jìn)廚房,憑著記憶從冰箱里,重新拿了袋家里囤了好久的牛奶出來。
走進(jìn)客廳,用剪刀剪開一個小口, 把吸管插.進(jìn)去。
隨后,小心翼翼地拎著滿滿的一袋牛奶, 鎖上自己家門,重返了陸之延家。
巴洛見于恬回來, 雙眼一亮, 以為她剛剛是去給它拿好吃的去了,甩著尾巴, 興奮地繞著于恬轉(zhuǎn)圈,時不時將腦袋往她小腿上蹭。
呃......
于恬寸步難行, 先把陸之延的家門關(guān)了,然后一只手謹(jǐn)謹(jǐn)慎慎地托著牛奶, 彎腰用另一只撓了撓它毛絨絨的下巴,巴洛享受地抬起下顎叫了一聲。
于恬趁它還未恍過神來的間隙, 就拎著牛奶越過它, 走進(jìn)了廚房。
女孩清甜的嗓音悠悠傳來, 輕輕蕩在陸之延的耳邊——
“學(xué)長, 我回來了。”
巴洛龐大的身體蹲在廚房門口,不敢造次,眼巴巴地看著少女把手里的牛奶遞到陸之延的面前,捏著吸管正準(zhǔn)備往他唇邊送。
“剛剛你買了一袋牛奶給我,我也要送你一袋。”于恬說得嘖嘖有理。
頓了幾秒,忽而想起他剛剛一直在運動,貌似都沒喝過水,歪了歪頭,眨著眼睛問:“學(xué)長,你渴不渴呀?”
陸之延正在專心洗菜,垂眸瞥了她一眼,唇角的笑意明顯,老實說:“有點。”
于恬望著洗菜池,撇了撇嘴,悻悻道:“但你好像很忙,沒空喝。其實,你要是真的很渴,很想喝的話,也不是不可以。我可以伸手遞給你喝呀。要是你還不是很渴,并沒有很迫切想要喝東西的話,那就算了,我可以幫你放在桌面上,等你有空了就......”
于恬邊嘀咕著,邊往客廳的方向走,還沒走幾步,就聽見身后低沉的男聲。
陸之延:“回來。”
于恬轉(zhuǎn)身,濃密的羽睫動了動,沖他撲閃了幾下。
陸之延輕咳兩聲,嘴角藏著笑,桃花眼深邃又妖孽地看著她說:“我沒說我不渴,也沒說我不喝。”
“哦。”于恬乖乖地回去,有些緊張地捏住吸管,往他唇上遞。
陸之延的唇瓣焉薄且性感,唇角勾勒著淺淺的弧度,也不知道是在喝牛奶還是在逗她,他喝得極其緩慢。
遞的時間過長,于恬手有點兒抖,她拼命控制住自己不要動,呼吸靜悄悄地屏住,告訴自己要冷靜。
可是距離實在是太近了,只要她食指的指尖稍稍往前一伸,就能碰到他寡淡的薄唇。
“學(xué)長,你喝快點兒。”于恬催促道。
巴洛看著這一幕,失落地趴在廚房門口,用大爪子遮住了眼睛,不想看。
一袋奶畢。
陸之延被嗆了一下,他兩只手抓著牛肉,抽不開,只能低頭輕輕咳嗽兩聲。
于恬看著他小聲嘟囔了一下:“我也沒要你喝那么快,你喝那么快干嘛呀?”
“......”陸之延重新抬起頭,又恢復(fù)了那副禁欲矜貴的模樣,特?zé)o奈地說,“小孩,你真難伺候。哥哥快一點,慢一點,都是錯了?”
于恬心虛地低了低頭,把已經(jīng)空了的牛奶袋子扔進(jìn)垃圾桶后,回來看見陸之延的嘴角沾上了一滴瑩白的奶漬。
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沾上去的,他貌似還沒發(fā)現(xiàn)。
于恬特壞地站在他身邊盯著他的嘴角發(fā)笑,細(xì)細(xì)碎碎的笑聲從她口中傳出,少女清澈的大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
陸之延感覺有些奇怪:“干嘛?小孩,你笑什么?”
“不告訴你。”于恬撅著小嘴,傲傲嬌嬌的,心想終于看見你出糗了。
“......”
陸之延也沒管她,把牛肉洗凈后,放到砧板上開始切。
巴洛跑去垃圾桶旁,把牛奶袋重新叼出來,放在角落舔,并用自己肥嘟嘟的身體擋著,以為陸之延看不見。
事實上,陸之延看見了,但沒精力去管它。
于恬站在他身邊笑了那么久,他多多少少也聽出來是取笑,便猜測著說:“是哥哥臉上有東西是嗎?”
于恬不說話,腰板挺直,眼中精光閃過。
陸之延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疑問:“小孩,你也太小心眼了吧?哥哥對你那么好,還在給你做面吃。現(xiàn)在哥哥出糗了,你就站在哥哥旁邊笑了將近十分鐘。”
“......”被他這么一說,于恬確實覺得自己有點不對,但是,“你也不笑過我嗎?之前在學(xué)校旁邊那條小巷,抓著我的手,不讓我走,還笑我臉紅。”
陸之延:“你后面踢了哥哥一腳,嗯?忘記了?”
“......”于恬干脆閉嘴,“好吧。我錯了,對不起,學(xué)長。”
于恬道歉得毫無誠意,陸之延也不在乎她是否真的道歉。
“快幫哥哥擦干凈,我就原諒你。”
“......”于恬感覺挖了個坑給自己跳,抿了抿唇,抬頭看他,“你讓我給你擦干凈?”
“不然.......?”陸之延說得理所當(dāng)然,晃了晃滿是油漬的雙手,“我有手嗎?”
于恬望了眼砧板上還沒切完的牛肉,驚喜地嘀咕了句:“切得還挺好。學(xué)長,你學(xué)過做飯的呀?”
“小孩,別轉(zhuǎn)移話題。”陸之延一眼就看穿她的小心思,“快幫哥哥擦干凈。”
“......”于恬認(rèn)命地吐了吐舌頭,像只耷拉下耳朵的兔子,問他,“那我用什么擦?”
“就給哥哥擦一下,你咋那么磨嘰呢?用什么都行,手也可以,反正哥哥不嫌棄,希望你也別嫌棄。”陸之延語氣沒有責(zé)怪的意思,而是藏著笑,多了幾分玩味,“小孩,你再不擦,這都要干了,準(zhǔn)備固定在上面了。你再不動手,我就誤認(rèn)為你害羞,不好意思碰哥哥。”
“.......”
陸之延桃花眼一瞇,湊近她問:“怎么?還真害羞啊?喜歡哥哥,嗯?”
“......”這激將法即刻逼得于恬轉(zhuǎn)身去客廳抽了張紙巾過來,眼一閉,紙巾往他薄唇上一抹,就帶走了那滴純白的奶漬,瞥了他吊兒郎當(dāng)?shù)谋砬橐谎郏凰卣f,“你也太沒耐心了,跟我說兩句話都不行,我問一下怎么了?又不是不幫你擦。”
“行行行,哥哥認(rèn)輸了行不行?”陸之延把牛肉切好,洗了個手,仍帶水珠的手掌捏了捏于恬粉嫩嫩的小臉,“你出去等哥哥一會兒,煮好了面,端出去讓你吃。”
于恬咬了咬唇,走到客廳的沙發(fā)坐著,一邊幫舔完牛奶袋滿嘴奶漬的巴洛擦嘴,一邊認(rèn)真地打量陸之延的客廳。
黑色中規(guī)中矩的電視擺在沙發(fā)對面,下面柜子里放了幾本陳舊的書,沙發(fā)邊邊角角有被咬過的痕跡,明顯是她旁邊的大家伙所為。
左手邊瞄過去可以看見被房門半遮半掩的臥室,里面的大床被門板擋著,于恬看不見,但是可以隱隱約約瞥見內(nèi)里小陽臺上明晃晃掛著的一套男性上衣長褲,以及......
純黑色的男士內(nèi)褲被衣架撐起,掛在陽臺上,一蕩一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