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延上完課,去小賣部順手捎了一瓶水,慢悠悠地和陳醉在校道上走。
他們樣子出挑,沒走幾步,就被人注意到了。
陳醉性子活潑開朗,美女來者不拒,但聊天逛街可以,談戀愛沒門,他可不想這么輕易就把自己交給女人處置,滾進愛情的墳墓,被各種各樣的條條框框束縛,那樣多沒勁啊。
最近,天氣悶熱得不像話。
陳醉擰開手中剛買的冰可樂,仰頭往喉間一灌,瞄了眼陸之延手上的小怡寶,隨口說:“聽說有人把宋峻掛出軌墻了這也太牛逼了吧真不知道是誰干的,那么狠。要是讓我知道這位仁兄是誰,我一定獻出我的崇拜的目光和膝蓋。”
“狠――嗎”
陸之延的音色格外清冷,有時候說話拖腔帶調(diào)的,若有所思。
像被陽光泡過,懶洋洋的。
“當然狠啊!怎么不狠了”陳醉莫名其妙地義憤填膺起來,“這個傳照片的人,要么和宋峻有仇,上輩子被他挖了祖墳,要么就是對人家那正牌蘿莉女友有意思,就是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哪一種居心。話說我也沒見過宋峻的女朋友長啥樣,莫非真的很漂亮”
說完,他象征性地摸了摸下巴,覺得自己說得真的太對了。
就在這時,兩人剛好走過新生軍訓的操場,一個個迷彩色的方陣一塊一塊分布在操練場上,特別整齊,有的在站軍姿,有的在練習正步,有的則坐在草地陰涼處休息。
于恬的班級剛好就在操場護欄旁邊的草地上自由活動,她剛把手臂上的袖口扯下來,認真地對舍友們說了聲:“真的。”
“自體育館那次后,他就真的沒有來找過我了。所以,我覺得真沒必要花那么多錢買那些亂七八糟的防狼用具。”小姑娘說話有模有樣,像家長在教導小孩子不要亂花錢一樣。
不多時,她眼眸一轉(zhuǎn),正好瞧見兩道清瘦的身影在護欄外的校道上行走,桃花眼學長手上拎著一瓶沒有開封過的礦泉水,穿著黑色薄衛(wèi)衣和休閑褲,袖口一層一層地卷上去,露出小臂,肌肉線條明顯。
漆黑好看的桃花眼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綠油油的人群中小小的她。
于恬挺直腰板,懵懵地抬頭,干凈的鹿眼和他對視上。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陸之延一看見她,就走不動路了。
她把軍帽摘了,凌亂的毛發(fā)在腦后隨意扎了個揪,鬢角有細小的絨毛飛出來,像只小貓咪似的,睜著滾圓的大眼睛坐在人群中央看他。
“小孩,過來。”
他的聲音真的很好聽,于恬像中了蠱似的,鬼使神差地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雜草,走到護欄處,仰高腦袋,瞅著他。
她左眼下方有一顆不太明顯的淺色淚痣,眼睫撲閃。
直到手上被遞了一瓶身形臃腫的小怡寶,才漸漸緩過神來,“啊”一聲,問:“你干嘛要給我水啊我自己有水喝的。”
她說話慢吞吞的,特別甜。
陸之延憑著身高優(yōu)勢,視線輕而易舉地越過她的腦袋,瞧見她剛剛坐的位置旁邊有一個奶白色的小水杯,個子小小的女生連水杯都這么小巧,他掀唇說:“就你那水瓶能撐多久啊一口下去就沒了。”
于恬聽懂了他的意思,忍不住反駁:“那是你,不是我。我一口下去還有。”
“行,那兩口”
“還有。”
“三口”
“也......”
“四口”
“......”
于恬語塞。
“還是說,五口”
“......”
他撩了撩嘴角:“六口,怎么樣”
像是在逗她一樣。
見他沒完沒了地說下去,于恬急了眼。
不是。
他這什么意思啊逗小孩
“你管我?guī)卓诜凑业淖炜隙]你大。”被稍稍惹怒的小幼獅拔高音量,炸了毛地懟回去。
陸之延似乎心情很好,斂著下顎,喉嚨中忍著笑,氣息悠長地說:“行,你的嘴肯定沒我大。但是你看別人的水瓶......”
他抬了抬眉。
于恬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別人拿來軍訓的大瓶裝怡寶,簡直是她的三倍。
于恬:“可是......”
“拿著。”陸之延的語氣含著幾分不容置喙。
隨后,他傾下身,盡量與她平視,盯著她彎彎的眼睫和挺翹的鼻梁,莫名其妙地抬起搭在膝蓋上的手,惡作劇地捏上她的臉,軟軟的,滑滑的,根本舍不得撒開。
他聲音里含著笑,桃花眼興味地看著她,吊兒郎當?shù)溃骸拔易屇隳弥湍弥@水就是買給你的!誰讓我是――你,哥,啊。”
于恬:
于恬后退一步,走到安全的距離,打掉他的手,緩了好一陣子,才找回神志,慢半拍地說:“你好煩啊,你怎么那么討厭!”
還自戀!他什么時候成她哥了
因為聲音過于小,多了幾分嬌意,讓男人心情大好。
于恬臉紅撲撲的,整個人多了幾絲窘迫,她不愿再理他,迅速跑回班上的陣營,仔仔細細地整理了一下這幾天跟他的對話。
越想越氣......
這個人到底怎么回事啊!!
一見面就對著她自稱哥哥,還說上癮了,臉皮簡直比城墻還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