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褂說他叫南多,是個醫(yī)生。
這時,小公主打斷他,指著他問:“你是說,你是個巫師嗎或者說,惡魔的仆人”
白大褂說:“你們是從中世紀穿來的嗎”
這句話有些玩笑的意味,但說完后,白大褂自己頓了幾秒,感嘆道:“也罷,最近奇怪的東西越來越多,你們就是穿來的也不足為奇。”
祭司一直靜靜地觀察著周圍,揣摩公主和醫(yī)生的對話。
“那么,你們呢”白大褂問,“這個時間,不會有活人出現(xiàn)在這里,你們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摔在了我的玫瑰花地里……你們從哪來,都是什么身份”
小公主原本想編造謊言來回答他,結(jié)果還未開口,頭昏眼花,重新躺在了解剖臺上。
南多說:“既然我說了實話,你們就也要說實話。自我介紹一下,我的玫瑰花,花露可是效忠主人的,能讓你吐露真言……容不得欺騙。”
小公主喃喃道:“怎么和他一樣!”
南多點了支煙,仰頭吐出煙霧,看到祭司昏迷過去,他笑了笑,走到瑞雅身邊,說道:“我來問,你來回答,如何”
“情況所迫,女士優(yōu)先。”南多歪頭問道,“告訴我,你的名字和身份。”
“瑞雅,是個公主。”
南多哦喲一聲,又問:“從哪來到這里的”
“黑墻……”瑞雅似乎也不知道如何吐露真言,混亂的說了幾個詞,“祭司的預言,黑墻里……有七個世界,這是第二個……從荊棘橋上掉下……”
南多默默吸了兩口煙,掐滅后,又問:“你對現(xiàn)在的情況了解多少”
瑞雅:“我只是想……走下去。”
南多:“算了,問不出。這題跳過,你為什么不回家”
“我回去了……”瑞雅說,“又被趕走……只好答應龍的請求,帶它的蛋來到黑墻這頭,龍說,只要我能送它回龍之冢,就能……實現(xiàn)我一個愿望。我想回家,我想大家都迎接我回去。”
南多滿意道:“換種方式提問,果然可行。身邊這個白頭發(fā)小子是你什么人”
“祭司。”瑞雅抵抗了會兒本能,放棄掙扎,說了出來,“我有些喜歡他。”
南多嗤了一聲,道:“只是有些喜歡,就不必像說心上人那樣紅臉了。”
瑞雅氣憤:“都是你的花!”
南多取來一支注射器,扎進自己的胳膊里,抽了一管子血,手指彈了兩下,說道:“現(xiàn)在,給你解毒。”
瑞雅大聲道:“你一定是巫師!”
“嗯,我是。”南多怕了拍瑞雅的胳膊,看到血管后,舔了下嘴唇,熟練地將針頭扎了進去,“我看你們的打扮,一定來自中世紀,可不就得把我當巫師看。”
瑞雅眼皮沉重:“你對我施了咒嗎”
“呵,我要有那本事,全天下橫著走。”南多說,“休息吧,必須在十二點之前,讓你們傷愈。”
話音剛落,瑞雅就閉上了眼,身體上的傷口,肉眼可見的自我愈合,連摔斷的兩根肋骨都自動回歸原位。
南多換了針頭,來到祭司身邊,陷入糾結(jié)。
“是個男人,值不值得救呢”他自言自語道,“這么重的傷,放著不管就死了,死了就不用再管了……”
他繞著解剖臺轉(zhuǎn)了一圈,又拈起祭司的手看了看。
“不過仔細看……”南多說,“這位外形雖然不像人……但血管分布和人一樣。”
墻上的表忽然報時,聲音在空曠的廢棄醫(yī)院中回響。
――22點整!
南多抬起眼皮,看了眼墻上的表。
他抽了半管血,一邊說著“便宜你了”,一邊把將他的血注射給了祭司。
“不過,如果是男孩子的話……”南多撩著頭發(fā),用極其愉悅的口吻說道,“可是要受點苦咯。”
這個城市,在沒有陷落之前,有個午夜傳說,吸血鬼的血,是治愈傷痛的良藥,只不過,因同性相斥,若和吸血鬼性別一樣,那傷愈的過程,免不了要受一番疼痛折磨。
南多來到窗口,低頭點煙的同時,打了個響指。
窗外的玫瑰開得更盛,月光下,整個醫(yī)院都被籠罩在玫瑰花中,荊棘爬滿了墻,像童話故事《睡美人》中的場景,這些瘋長的玫瑰,淹沒了整個醫(yī)院,也漸漸遮擋住了月光。
然而,即便如此,吸血鬼南多還是不滿道:“吃不新鮮的夜宵,就只能有這點力量……希望今夜也能平安度過。”
煙盒已經(jīng)空了,他慢條斯理地卷了支細長的玫瑰煙,點燃后,叼著煙,踩著高跟鞋,打開保險箱,取出僅剩的兩把槍,填充好子彈。
醫(yī)院里的燈忽明忽滅,發(fā)電機也幾乎罷工,從頂樓開始,一層一層依次陷入黑暗。
太平間的燈終于也耗盡了,醫(yī)院里陷入一片黑暗和寂靜。
一雙血紅的眼睛在黑暗中亮了起來。
南多吐掉煙蒂,抬起雙槍,上膛。
“最后一天了。”他說,“希望命運會帶來轉(zhuǎn)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