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角斗場的的大火熄滅后,場上只剩下城主的尸體,而那個半魔和突然出現(xiàn)的放火少女都消失不見了。
人們開始恐慌,地下城邦全亂套了,士兵們開始挨個搜查旅店。
“那個半妖回來了!”人們說,“他殺了他的舅舅,簡直沒有人性!”
“一定要抓住他,處死他!”
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祭司帶著陷入往昔回溯能力中的公主躲進了城主的臥房,并在這里找到了一間密室。
關(guān)上門后,祭司看到,薄伽早他一步坐在寶石箱上,手中拿著路過廚房時順來的美味晚餐。
“要來點嗎”這位黑發(fā)碧眼的異邦少年熱情問道。
祭司笑道:“我說這一路為什么如此順利,連城主的密室都沒有上鎖,現(xiàn)在看來,這不是城主的疏忽,而是有人先我一步。為什么跟著我們以你的身手,不管這個世界亂成什么樣,你都能自保,既然如此,為何跟著我這個殺了人的逃犯”
“直覺,這世上最靠譜的就是自己的直覺。”黑發(fā)少年說,“我憑借直覺一次又一次逢兇化吉,原本我應(yīng)該死在貧民窟的臭水溝里,但直覺救了我,你看,我現(xiàn)在還活著。這次,直覺告訴我,跟著你們我能活著,并且能看到明天的太陽,大人。”
“我叫玄京。”祭司把發(fā)呆的公主安置好,坐下來打理他被火燎到的銀發(fā),“是個祭司。”
“有更順口一點的名字嗎”
祭司看了眼靜靜發(fā)呆的瑞雅,微笑道:“冬。”
“祭司冬。”薄伽說,“我叫薄伽,是個神偷,沒有我開不了的鎖,沒有我偷不到的東西。”
“我信。”祭司倚在墻上,他擦亮手指上的月光石戒指,戒指燃起微弱的藍火。在這點燈火映照下,他拆開月華弦,露出胸膛可怖的傷口,血淌了下來,傷口邊緣冒著白煙。
似有微風(fēng)吹拂,藍火微微晃動后,薄伽出現(xiàn)在他面前,雙手捧著一只藥匣。
“臥室里找到的。”薄伽說,“你需要嗎”
“多謝。”祭司笑道,“我進入黑墻后,得到了一個很長的預(yù)言,預(yù)言讓我仔細聆聽篝火和詩人的吟唱,并在跟隨公主進入白色世界后,等待轉(zhuǎn)機。抱著必死的心,會拿到通往第二階梯的鑰匙,并且會遇到最可靠的伙伴,接受他的幫助,就能絕處逢生。”
薄伽綠眼睛彎成月牙:“很高興成為你的伙伴,冬先生。不過,我還是要問您,她是怎么了”
薄伽指著發(fā)呆的瑞雅。
祭司包扎好傷口,看向瑞雅,好半晌,他說:“是往昔。”
祭司說完,發(fā)現(xiàn)面前的少年并不明白。
“妖魔是在月亮下誕生的種族,夜晚和月亮賦予了他們特殊的能力,每個妖魔都有相應(yīng)的能力,我的父親,可以將月光化為一把利刺,我的叔叔,他在月光下能夠蠱惑人心,而我繼承了父親的半身魔血,既能夠?qū)⒃鹿饣鹘z弦,也擁有能觀未來的天之眼。后來,我游歷各國,不僅學(xué)會了用天之眼觀未來,也學(xué)會了如何用它看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情,我把這種能力命名為往昔回溯。”
“這很有用。”薄伽說,“這有利于得知真相,我的直覺果然是正確的,你會成為智者,祭司先生。”
“此外。”祭司說,“更可怕的是,我母親是人,人受太陽的恩惠,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他們從不懼怕太陽。得我母親的血脈護佑,我的這些能力,也可在陽光下使用,并不像我的父親和叔父那樣,只能在日落后才能使用能力。”
“這可不是好事。”薄伽說,“聽起來這會讓你更加危險。”
“是的,果然我的能力引來了城主的覬覦。”祭司說,“當(dāng)然,與城主的決斗是預(yù)言早已告訴過我的事情,但決斗能帶來什么,預(yù)言并沒有說明,只是讓我靜觀其變,用血來換真相。”
薄伽說:“當(dāng)時您的頭頂上出現(xiàn)了三個光環(huán),但我沒有看真切,瑞雅就放了火。您能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恐怕,這是黑墻出現(xiàn)后誕生的新規(guī)則。”祭司說道,“我們的能力,可以被奪走。”
薄伽:“您是指”
“只要戰(zhàn)敗,就會被人奪走能力。”祭司說,“就像靈魂一樣,戰(zhàn)敗者不再擁有支配能力的資格,他所擁有的能力,會像靈魂一樣浮出身體,也可以被其他人拿走。”
薄伽若有所思。
祭司看向瑞雅:“當(dāng)我被城主擊傷,能力浮出身體后,湊巧被瑞雅公主‘拿’走了一個,現(xiàn)在看來,她拿走的是能夠看到過去的回溯往昔能力。”
薄伽研究著瑞雅的樣子,下結(jié)論道:“看起來她不怎么會用。”
“回溯往昔會讓你看到你當(dāng)下最想看到的事情真相。”祭司道,“如果一個人的好奇心太重,有可能會深陷進去,無法清醒過來。”
“您可一定要叫醒她啊。”薄伽說,“這么可愛的小姐,不能是這副癡呆的模樣。”
祭司一頓,語氣奇怪的問薄伽:“姑且問一句,你為何與她同行”
“我們都是外人。”薄伽說,“從黑墻外來的人,不認識這個世界的外人。在這種地方,我倆就是同鄉(xiāng),祭司大人。何況她很可愛,我跟隨直覺伸出了援手,畢竟我不止兩只手,有能力幫助她。”
“幫助她,有目的嗎”
“沒有啊,祭司大人。”薄伽說,“隨心而已。但實話說,這位瑞雅小姐雖然是個驕傲的公主,可她像清晨的陽光,我瞧見她后,心情很不錯呢。”
祭司道:“你果然如預(yù)言一般……”
毫無目的隨心所欲,憧憬著理想國的流浪者――愚者。
祭司嘗試著叫醒瑞雅,但均未得到回應(yīng)。
事情有點嚴重,如果瑞雅好奇心足夠強的話,恐怕她的意識會一直被“往事”束縛,無法回到現(xiàn)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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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瑞雅,已經(jīng)知道了面前的這對戀人是誰了。
那個祭司的父母,紅斗篷少女是他來自人族的母親,而那個只能生活在月光下,畏懼光和火的雪魔,則是祭司的生父。
祭司的聲音從天外飄來時,瑞雅正低頭看著襁褓中的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