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葉孤城的直男思維讓盧驚綠跟他交流時總是覺得很累,但嫁入白云城主府后,她過得其實還挺滋潤。
吃穿就不說了,堂堂南海第一城的女主人,當然是要啥有啥。除此之外,城主府上下對她也是尊敬不已,完全把她當女主人看待。
一定要說有什么不好,那大概就是他們一個個都很熱衷于向她通報葉孤城的去向和動態(tài)。
她睡醒起來,給她梳頭的侍女一定會一邊梳一邊說:“城主早您一個時辰起了,正在洗劍池練劍呢。”
她一個人快快樂樂地吃早午飯,過來端茶倒水的又開始說:“城主在書房忙呢,估計晚上就回來看您了。”
盧驚綠:“……”我真的沒有很盼著見他。
而其實到了晚上,葉孤城真回來了,她反而不太自在。
兩人住在同一間屋子,還分享同一張床,見了面一句話都不說,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可葉孤城真的是個習慣性把天聊死的人,他總能說出一些叫盧驚綠完全無言以對的話來。
偏偏他自己完全意識不到這一點,有時兩人對話進行不下去了,他還會一臉不解地問她怎么不答了。
這么被噎了幾次后,盧驚綠決定掌握對話主動權。
于是每晚上床睡覺之前,她就開始給他匯報自己今天吃了啥干了啥,包括又認識了府里哪個侍女。
葉孤城的反應一般分成三種——嗯,可以,還有那就好。
像一位看完學生日記寫一個已閱的語文老師。
“前天中午我說那個水晶包子很好吃,不過可以試著把餡換成蝦仁和筍丁。”這一晚她又如常進行匯報,“然后今天中午廚房就做出來了,特別鮮。”
按他們之前的固定相處模式,這會兒他應該來一句那就好,然后她再回可以睡了,他們就可以躺下閉眼,隔著劍各自睡覺了。
結果葉孤城可能是被她的描述勾出了些興趣,難得不按常理出牌道:“是嗎,那再讓他們送一些來。”
盧驚綠:“???”啊?吃夜宵啊?
夜宵很快就送來了,一籠能看出里面蝦肉顏色的水晶包子,皮薄餡大,還附上了一小碟盧驚綠中午特別要求的姜醋。
其實差不多就是她穿越之前每次吃早茶都必點的蝦餃,但做成了包子的形狀。
一籠六個,她和葉孤城一人三個,吃得還挺愉快。
吃完葉孤城還夸了一句:“是很鮮,不錯。”
盧驚綠回過味來了:“你是不是忙了一天都沒怎么吃?”
葉孤城居然沒回答。
一個時常把天聊死的人不回答,這意味著什么?
這意味著她不僅猜中了,還讓他有點不好意思承認。
盧驚綠忍住笑,沒有繼續(xù)拆穿,直接爬上床鉆進了被窩。
她終于找到了一個比“寫”日記給他更好消磨睡前時光的辦法——卡著點一起吃頓夜宵。
盧驚綠也不擔心自己夜里吃多了會胖,原身作為一個才十六歲的孤女,本來就瘦得跟紙片人似的,完完全全是發(fā)育不良的模樣,要是能長點肉,反而會好看一些。
總而言之,她就這么開始了和葉孤城當夜宵搭子的生涯。
一起吃了半個月后,她發(fā)現(xiàn)現(xiàn)代人喜歡用吃飯拉近感情,還是有點道理的。
至少現(xiàn)在她和葉孤城相處起來隨意多了,甚至還能交流一下今晚的湯很好喝這種話題。
后來盧驚綠發(fā)現(xiàn)他每天都很忙,就順口問了一句他在忙什么。
葉孤城吃著她極力推薦的雞湯小餛飩,擱下勺子才道:“再一個月,南海論劍會便開始了。”
盧驚綠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但還要裝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噢,原來是為了這個啊。”
好在他也沒察覺什么不對,點了點頭便繼續(xù)道:“這一回是飛仙島辦,所以有許多需要準備的雜事。”
盧驚綠:“難怪你如此辛苦。”
她今晚沒啥胃口,喝了兩口雞湯就放下碗筷,取了一個梨準備削了吃。
這會兒削到一半,感慨之下,手一個不穩(wěn),刀鋒就劃過果肉,徑直往她托梨的手去了。
葉孤城余光瞥到一眼,當即伸手一攔,扣上她拿刀那只手的手腕,卸掉了她用在手上的力氣。
最后刀沒有傷到她,他的眉頭卻徹底皺了起來。
盧驚綠本來想道謝,但一抬頭就看到他比往常嚴峻的神色,一時也嚇了一跳。
“怎、怎么了?”她小聲問。
“你的經脈。”他語氣凝重,“有點問題。”
“啊?”這個她真的不懂,“什么問題?”
葉孤城抓著她的手腕,沉吟了片刻才道:“我對醫(yī)道并無研究,尚說不準,明日請大夫看一看。”
不知道為什么,盧驚綠總覺得他雖然沒表現(xiàn)出來,但這會兒好像很生氣。
她眨了眨眼,也沒敢在這時候多問啥,只應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