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不猶豫地側(cè)身彎腰低頭,拿出自己裝病請假時才會用的虛弱聲線道:“葉城主救我于水火,這等恩情,我便是做牛做馬也無以為報,往后我——”
她想說往后我可以給你端茶倒水當(dāng)你的丫鬟,全聽你差遣,然而后面的話還沒出口,就被他截斷了。
“往后你便是白云城的女主人。”他說,“在這南海之中,再無人敢欺你。”
盧驚綠:“?”
葉孤城卻沒有繼續(xù)解釋什么,說完直接起了身,說時候不早,可以準(zhǔn)備休息了。
所以說了半天,他們還是要當(dāng)夫妻?
盧驚綠有點吃不準(zhǔn)他的意思,但她現(xiàn)在徹底搞明白了自己的處境,知道在眼下的境況下,自己必須抱緊這根大腿。于是她乖乖起身,跟著他去了隔壁的洗漱間。
說是洗漱間,但其實比盧驚綠出嫁前的那間閨房還要大一倍。
倘若只是大那也就算了,畢竟飛仙島本來就地方大,可里面居然還用漢白玉砌了一個大湯池。
冒著熱氣的清水從湯池上方的青竹管中流下,注入池中,看上去與溫泉無異。
這也太有錢了,盧驚綠想,難怪她叔父會說只要乖乖嫁了,等著她的全是富貴日子。
葉孤城還很有風(fēng)度地讓她先用這池子,順便問她需不需要叫兩個侍女進(jìn)來幫忙。
“我平時不習(xí)慣旁人近身,這院內(nèi)便沒有侍女。”他解釋道,“但你若需要,可挑幾個用。”
盧驚綠:“……不了。”她也不習(xí)慣洗澡的時候邊上有別人看著。
葉孤城也沒堅持,一副你隨意的態(tài)度,直接轉(zhuǎn)身退出了這個洗漱間。
但盧驚綠也不敢真的隨自己的意快樂泡澡,拿出自己大一大二時卡著熄燈時間洗澡的速度,火速洗完出去了,期間還卸了個妝。
不過洗漱間里沒有鏡子,她也就不知道自己究竟把臉擦干凈了沒有。
出去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葉孤城已經(jīng)把那身大紅的喜服換了下來。
他坐在桌邊,白衣散發(fā),手里捧了一本書,邊上觸手可及的地方則是一把劍。
燈下看美人,總歸是賞心悅目的,何況以盧驚綠現(xiàn)在的身份,怎么看都不過分。
只是美人一抬頭朝她瞧過來,她還是難免有些緊張。
“我洗好了。”最后她輕聲這么說道。
葉孤城點了點頭,起身朝洗漱間過去。
這沒什么,他本來就是在等她洗完了再去洗澡,可洗個澡而已,他居然還順手抄上了劍?
盧驚綠無語凝噎。
等葉孤城去隔壁洗漱后,她在這個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無奈還是沒找到鏡子。
看上去潔癖深重的白云城主洗漱速度相當(dāng)快,一刻鐘不到就出來了,出來之后看到她一臉憂郁地坐在桌邊,也是一愣。
還情還到底,人都娶進(jìn)來了,他覺得還是要盡量照顧好,于是他沉吟著開口問了一句怎么了。
盧驚綠實話實說:“我想照一下鏡子。”
葉孤城:“……”他屋子里還真沒有這個。
“我明日讓人打了送來。”他說。
盧驚綠:“……”
她深吸一口氣:“那今晚——”
“今晚就要?”
“……不是。”她艱難地?fù)Q了一口氣,“我是想說,今晚你幫我看一下,我臉上的粉洗干凈了嗎?”
葉孤城聞言,表情一頓。
下一刻,他便低頭湊近了些,抿著唇認(rèn)真端詳了她好一會兒。
兩人的距離本來就近,他再這么一低頭,呼吸就纏到了一處。
在這樣的情境下,作為一個母胎單身二十年的女孩,盧驚綠實在是很難保持鎮(zhèn)定。
她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都在加快。
對面拿著劍的人卻始終維持著認(rèn)真觀察的表情。看了足有幾十個呼吸后,他終于開口:“干凈了。”
盧驚綠:“……好的。”
澡洗完了,妝也卸干凈了,那下一步就該是上床睡覺。
盧驚綠在葉孤城“你先請”的目光里,爬上了那張從里到外都是紅色的床。
她告訴自己,反正怎么著都已經(jīng)嫁了,看在葉孤城長得很對她胃口的份上,滾個床單她也不虧。
可她怎么也沒想到,后一步上來的葉孤城,居然一上來就先把那柄幾乎不離身的劍擺到了床中央。
哪有人洞房花燭夜帶著劍上床的啊!
盧驚綠平躺在內(nèi)側(cè),盯著那柄橫在兩人之間的長劍,對自己的身份有了全新的定位。
雖然她和白云城主成親了,但她只是個小三,劍才是原配。
作者有話要說: 啵啵所有新老讀者=3=
可以的話多留點言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