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聞曉銘一下沒反應(yīng)過來,等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猛然爆發(fā)出一陣劇烈的咳嗽:“咳、咳咳咳臥槽我他媽咳咳、咳咳……”
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是了。
靳丞還在忍,忍著咳嗽,順便忍著不把聞曉銘從窗戶里扔出去。余光瞥見那破窗,又覺譏諷――這窗戶可不就是被他和聞曉銘先后打破的嗎
屋子里的唐措也在忍。
媽的,忍不了。
“咳、咳咳……”他一只手扶在桌沿,一只手已經(jīng)摸上了刀柄。緊蹙著眉打開人物面板,他的生命值已經(jīng)從7%再度跌破5%。
之所以掉得這么快,是因為唐措還有低血糖的毛病。他在夜半時分橫尸街頭,緊接著又經(jīng)歷了幸運大轉(zhuǎn)盤和暴打詐騙團伙事件,好不容易能夠躺在床上休息一會兒吧,沒到一個小時又被人砸破窗戶叫醒。
這個世界跟他有仇。
“君子動口不動手。”靳丞一個箭步走到桌邊,伸手按住了刀背。他用自以為最真誠、最溫和的眼神看著唐措,但在唐措的眼睛里,他敷著快干掉的面膜像個脫皮的鬼。
腦殼疼,看著這樣一張臉唐措真的腦殼疼,神經(jīng)衰弱,喘不上氣。他忍著咳嗽,用力拔出剁骨刀,回他一句:“老子動手不動口。”
說時遲那時快,唐措一刀砍向靳丞肩頭。
靳丞臉上還掛著無奈的笑,腳下卻沒有絲毫馬虎,閃身避過、干脆利落,連臉上的面膜都沒動一下。可就在這時,唐措忽然抬起左手,厚厚的“板磚”憑空出現(xiàn),一個重擊砸過來,打了靳丞一個猝不及防。
一絲詫異劃過靳丞眼底,可他絲毫不亂,以快到詭異的速度避過這記板磚,后仰的同時單手撐在桌沿上,一個側(cè)翻轉(zhuǎn)瞬間便到了唐措身后。
唐措也很快,回身側(cè)踢,腿風(fēng)凌厲。
這叫泄憤,也叫試探。
一個莫名其妙的自稱來自a區(qū)的老玩家,摸不清來歷、摸不清性格、摸不清目的,全身上下連頭發(fā)絲都值得懷疑。
“啪。”靳丞抬手擋住他的側(cè)踢,手腕一轉(zhuǎn),便扣住了他的腳踝。唐措臉色驟變,因為他在踢上去的那一刻就察覺到了異樣――靳丞的胳膊硬得像金屬,根本無法撼動。
腳踝被他扣住,此刻就連抽身都辦不到了。
“怎么樣還要試嗎”靳丞輕而易舉地就猜出了他的目的。
唐措笑了,雖然臉色蒼白還冒著虛汗,眼睛卻很亮,右腿用力下壓的同時整個人往靳丞身上撞。
又是一個出其不意。
平衡被打破,靳丞被迫松手,兩人齊齊往后倒。他們倒得快,起得也快,甚至根本不等觸地,手掌一撐就又站了起來。
看起來是勢均力敵。
可一個氣喘吁吁,一個游刃有余,唐措知道自己已經(jīng)輸了。剛才快要倒地的時候,他明明看到靳丞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不像是被迫倒地,而是順勢而為。
他的身體素質(zhì)、反應(yīng)速度、戰(zhàn)斗意識,恐怕都在自己之上。
這還是在他沒有動用任何異能、武技這類外掛的情況下,他是老玩家,又是a區(qū)精英,真實實力恐怕深不可測。
永夜城,當(dāng)真是個藏龍臥虎的地方。
唐措有點興奮,與高手過招又很暢快,可他的臉色愈發(fā)蒼白,越來越強烈的咳嗽也再忍不住,仿佛下一秒就要嗑出血來。打開人物面板查看,生命值已剩下最后的2%,生死一線。
靳丞蹙眉:“你看起來情況不太妙。”
“是啊。”唐措經(jīng)過剛才的試探,已基本確定他沒有惡意,態(tài)度倒是比剛才隨意許多,隨意到快死了才若無其事地問一句:“這附近有醫(yī)院嗎”
靳丞氣笑了。
“聞曉銘。”
“到!”
聞曉銘咳得肺都快吐出來了,還是忙不迭跑過來聽候召喚。天知道老大已經(jīng)多久沒有連名帶姓地叫過他名字了,忒可怕。
“藥。”聽聽,連說話都開始簡略了。
聞曉銘連忙從包裹里掏藥,而唐措已經(jīng)跪倒在地,扶著床沿開始猛烈咳嗽。靳丞眸光漸冷,掃過聞曉銘:“誰讓你拿那些實驗品用治療藥劑。”
“好好好!”聞曉銘也是一時糊涂了,畢竟是救人,還是用永夜城正規(guī)出品的療傷藥劑才更保險。可他也忍不住在心里嘟噥,以前也沒見老大這么緊張過,難道被罰的次數(shù)多了他終于決定好好做人了
手指在空中一劃,聞曉銘的手中便憑空多了一瓶淡藍色長管藥劑。他打開塞子剛想給唐措喂下,卻不料被靳丞半道截胡。
聞曉銘愣住,眨巴眨巴眼睛摸不著頭腦。
靳丞卻不管他,兀自將藥劑湊到唐措嘴邊,雖然笑著,但語氣冷硬:“張嘴。”
唐措抬起頭來,斜眼看他。
靳丞:“你看我干什么,我臉上寫著‘藥’嗎”
唐措:“你臉上寫著‘找死’。”
靳丞:“是你找死還是我找死”
唐措:“都有。”
聞曉銘眉頭一跳,急忙勸架:“兩位大哥冷靜、冷靜,都是朋友,別吵架啊。”
靳丞一把將藥劑塞進唐措手里,回頭問:“我們吵架了嗎”
聞曉銘閉緊嘴巴,弱小、可憐又無助。他只是個無辜的勸架群眾,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沒看到。
那廂唐措喝下藥劑,生命值降到懸而又懸的1%,終于止步,咳嗽也漸漸停了,身體各項機能逐漸回升。
永夜城出品的治療藥劑,效果相當(dāng)不錯。
“多謝。”他重新站起來,神色坦然。
“謝聞曉銘。”靳丞頭也不回走到窗邊看了看樓下的情況,道:“吵死了。”
聞曉銘突然被cue,又突然看到他發(fā)脾氣,簡直一頭霧水。但長時間的相處讓他深諳生存之道,立馬響應(yīng):“嗆嗆蛋的殺傷力比我想得要強,樓下那些人再厲害的都不過是f區(qū)的,現(xiàn)在恐怕都打不起來了,我馬上下去處理。”
語畢,聞曉銘腳下抹油,立刻開溜。
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可他剛跑出樓道,就又被靳丞叫住:“等等,明天幫我準備一張面具。”
聞曉銘一個急剎車回頭:“老大你要面具做什么”
靳丞站在樓道里,背后房間的門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他撕下面膜,隨手扔進垃圾桶,昏暗的燈光照得他的身影有些迷離。
“先給我備著,以后再告訴你。”
“還有,暫時不要把我在這里的消息透露出去,我打算在這里待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