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戎并沒有回答他什么,陳醉要上車的時候,卻看見又有一群軍人走了過來,看他們的軍服,為首的兩個軍章“虎頭三花”,這已經(jīng)是上將軍銜了。
看來是真的出事了。
那幾個將領(lǐng)看到他,都停下來行了禮,有一兩個年輕軍官,還在偷偷打量他。
年輕男子形體本就細(xì)長英挺,陳醉又經(jīng)過內(nèi)m廳調(diào)、教,儀態(tài)極為挺拔典雅,如今可能是一身奢華百服在身立在冷風(fēng)中,紅腰帶束身,更顯高貴英氣。
不管心底是否敬重他這個男皇后,大家都是體面人,也都能維持彼此最基本的體面。越是高級官員,對他越是守規(guī)矩,尤其是他們這些貴族出身的官員。陳醉佯裝鎮(zhèn)定,微側(cè)著頭點(diǎn)頭致意,看起來極為美麗威嚴(yán),有個年輕軍官都看愣了。
陳醉上車對司機(jī)說:“回宮。”
車子從那些軍官旁邊駛過去,陳醉一直扭著頭往外頭看著,秋華低聲說:“可能要出事了。”
陳醉神色略有些慌張,抿著嘴唇?jīng)]有說話。
他剛回到梅花宮沒多久,麗麗就跑進(jìn)來說:“殿下,咱們殿外頭多了好多兵。”
陳醉剛脫了身上繁重的百服,聞言倒是鎮(zhèn)靜,只一邊披袍子一邊問:“是兵,不是皇廷警衛(wèi)”
麗麗搖頭:“不是,我看他們穿的是軍服,不是警服。二十幾個人,全都在大門口守著。”
“知道了。”
麗麗她們顯然也意識到可能出事了,面色都有些慌張。陳醉說:“去問他們要一把槍,就說我要用。”
秋華見他開過槍,聞言二話不說就出去了,不一會帶回來兩把槍,一個手、槍,一把長、槍。
陳醉試了試,“刷刷”拉拴上膛,動作利索干脆。
麗麗等人:我們的殿下真的變了……
陳醉把長、槍放到桌子上,另外那只手、槍,他塞到了枕頭底下。
“我剛才還順便問了一下,他們說是接到內(nèi)m廳的調(diào)令,過來保護(hù)殿下的……”秋華說:“我這就去內(nèi)m廳,看看能不能探聽到點(diǎn)消息。”
陳醉點(diǎn)頭,讓麗麗她們也都出去以后,自己關(guān)上門,在客廳里來回走了好一會。
他覺得十有八九是皇帝出事了。
比他預(yù)想的都還要快,皇帝沒有明旨,那他改嫁給郁鋮的機(jī)會估計也不大,都不說于懷庸會不會逼、奸他,就是將來這萬一打起來,他這個喪夫的男皇后,日子恐怕也好過不到哪里去,不是成為這個的傀儡,就是成為那個的工具。
陳醉爬起來,翻到個背包,開始往里裝東西。
他翻箱倒柜,發(fā)現(xiàn)蕭文園完全是在胡說八道,他的好東西哪有都捐出去!
他立馬裝了一堆金銀財寶,滿滿一大包,試著背了一下,最后忍痛又扔下幾頂皇冠。
皇冠這玩意雖然值錢,但估計不好倒賣,如果要拆碎了零賣,又實在有些可惜。主要還是怪現(xiàn)在的身體弱不禁風(fēng)不爭氣,放著財寶都拿不了多少。
他把枕頭底下的槍也塞進(jìn)了背包里頭,只等夜深人靜。
秋華這一趟出去無功而返,說:“蕭文園不在,內(nèi)m廳的人要么就是嘴巴緊的很,要么就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這個皇后,算是被完全架空了吧完全就是個花瓶擺設(shè),別說權(quán)力中心了,他恐怕連權(quán)力圈都沒能爬進(jìn)去。
“再等等看吧,就算我們耐得住,于懷庸他們也會耐不住的,你先下去休息吧。”陳醉說。
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就穿了一身深色的衣服,背著包悄悄從上次于懷庸追他的時候跳出來的那個窗戶爬了出來。
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diǎn)了,估計大家都睡下了,他溜到了東邊墻角上,白日里看過,這邊墻更高一些,但外頭不是河,他踩著一棵老梅樹就爬了上去,老梅樹搖搖晃晃,忽然聽見有人喊:“是誰”
嚇得他一個激靈,緊緊抱著梅花樹干,不再動彈。
這棵老梅樹他白天就看到了,算是梅花宮的花園里最大的一棵,不止主干高大,枝條橫斜,梅花也開的極旺,他爬到高處以后,梅花隔著,幾乎看不清下頭,只透過梅花縫隙看到光亮處浮出一道人影,緊接著他便看到了一雙锃亮的皮鞋,還有半截西裝褲。
也不知道看到自己沒有。
他屏住呼吸,緊緊抱著樹干,就聽下面的人說:“下來。”
陳醉懊惱不已,趕緊將背上的包取了下來,放到粗壯的枝杈上,他這一動,梅花樹也跟著搖搖晃晃,竟晃下許多梅花來,他一邊小心翼翼地往下爬,一邊探頭往下看,只見底下一個穿黑色正裝的男人,頭發(fā)和肩膀上落著梅花,那面目他是很熟悉的。
他大松一口氣,梅花掩映之間,叫道:“郁鋮!”
樹枝晃動之間,他放在枝干上頭的背包竟被晃落了下來,直接砸到他肩膀上,把他也從梅花樹上砸下來了,陳醉“啊”地一聲,作了摔個狗啃泥的準(zhǔn)備,卻落到了一個寬闊有力的懷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