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珩似乎是驚訝他這會兒居然會出現(xiàn)在這。
由于需要放投影, 整個房間里燈都滅了,陸延離得遠(yuǎn),一只手撐著腦袋,看向他, 眼睛卻是亮的。
肖珩語氣緩和下來,甚至帶著點自己也察覺不到的笑意:“你怎么來了。”
陸延比個口型。
兩個字。
想你。
剛才挨訓(xùn)、甚至受到轉(zhuǎn)行攻擊的同事問:“老大,我,我那個代碼……”自從翟壯志來過幾趟,老大這個稱呼在組里流傳開來。
媳婦兒來了,肖珩臉色轉(zhuǎn)得比唱戲還快。
同事做好了被狠嘲一通自取其辱的準(zhǔn)備,然而平時說話刻薄至極的肖老大對他露出略顯和善的眼神:“其實你那代碼, 寫得也沒那么差。”
肖珩:“只是還有很大一部分提升的空間,繼續(xù)努力。”
散會后, 肖珩勾勾手指喊他過去:“你男朋友還得過會兒。”肖珩說完,扔給他一個平板, 哄道,“乖,你先玩會兒。”
陸延接過,毫不客氣地往沙發(fā)上一坐,翹起腿:“密碼”
肖珩:“八個八。”
陸延嘖一聲:“……之前不還說俗嗎,俗你還用。”
肖珩不光平板密碼是這個,連電腦密碼也是。
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為什么當(dāng)時自己裝完電腦,摁下開機, 電腦屏幕亮起,設(shè)置密碼的時候腦海里浮現(xiàn)的是舊電腦主人的那串密碼。
這串密碼在陸延把電腦借給他的那天晚上,同時也打開了他心底的那把鎖。
工作室除了鍵盤聲以外,剩下的就是項目交流、幾位同事間測試軟件的聲音。
肖珩這次的項目是ai律師,完成相關(guān)咨詢工作以及法律普及。
工作室里有人間隔一會兒就喊出一句:“我老公出軌了,我想離婚!”
一句機械音:“您好,請問您是否已經(jīng)掌握確切出軌證據(jù)”
測試員:“我那么愛他,我實在是想不到他居然會這樣對我,咦嗚嗚嚶嚶嚶!”
肖珩這組里一個個都是戲精。
連哭腔都模擬,把被渣男無情拋棄的女人形象塑造得栩栩如生。
陸延低頭拆了顆喉糖,沒再說話。
他翻了半天,發(fā)現(xiàn)肖珩這臺設(shè)備上也沒幾個游戲可玩。
他最后咬著糖習(xí)慣性點開庫樂隊,這玩意雖然功能少,也不是專業(yè)的作曲軟件,但基本功能都在,陸延并不挑軟件,哪怕里頭只有一個音色他也能坐那兒玩一下午。
參加比賽有知名度后,雖然商演價格是高了,但這種機會還是不多。許燁和大炮兩個人平時要上課,從時間上來說也并不適合到處跑場子。
陸延最近還是靠直播和給人寫歌掙點錢。
等陸延從電子音樂軟件里抬頭,已經(jīng)過去兩小時,工作室里走得只剩他和肖珩兩個。
中途倒是有個瘦弱男人給他倒水。
工作室其他人在此之前都只在節(jié)目和投票選項里見過陸延,每天兩票,要是忘了還會收到他們組長凌厲審視的目光。
倒完水后,那人又駐足片刻,發(fā)出感慨:“總算見到活的了。”
陸延:“你是……我的粉絲”
那位同事又說:“算是吧,我們每天都在老大的威逼利誘下給你投票。”
“……”
工作室人走完后,陸延伸展雙臂,把平板擱在邊上,歪著頭去看肖珩。
肖珩抽空看他一眼,正好對上他:“看我干什么。”
陸延盯久了有些犯困,一條手臂橫在沙發(fā)扶手上,半張臉都埋進(jìn)去:“剛才你組員說你叫他們投票。”
肖珩拖著鼠標(biāo)“嗯”一聲:“有問題嗎。”
“沒,”陸延說,“就感覺你現(xiàn)在越來越有下城區(qū)區(qū)民的精神風(fēng)貌了。”
肖珩:“下城區(qū)區(qū)民什么精神風(fēng)貌”
陸延:“堅強,熱情,執(zhí)著,民風(fēng)淳樸。”
肖珩看他一眼:“說人話。”
陸延改口:“不要臉。”
“……”肖珩把這三個字在嘴里嚼了嚼,對陸延說,“過來。”
陸延一條腿蹬地,走過去:“干什么。”
肖珩:“讓你見識見識什么叫不要臉。”
陸延壓根不怕他,他今天戴了一串造型夸張的手鏈,手撐在桌面上俯身湊近肖珩的時候,鏈子丁零當(dāng)啷響。
肖珩手里那截?zé)熢缇蜔筋^了。
他松手,那截?zé)熉涞綗熁腋桌镱^。
然后他起身,帶著煙草味的手輕輕掐上陸延的脖子,隔著電腦桌,俯身在陸延耳尖上咬了一口。
然后肖珩的唇暫離片刻,貼著他的臉,順著鼻梁往下,吻上去的剎那,那只禁錮在陸延脖子上的手仍未松開。
落地窗外霓紅夜色照映在兩人身上。
陸延失去思考前想,要是當(dāng)時寫銀色子彈那天晚上腦補的吸血鬼是眼前這個人的臉。
他估計都寫不出后半段歌詞來。
這個吻持續(xù)了很久,如果不是中間橫著的電腦桌太礙事,保不準(zhǔn)他們會在這間神圣的工作室里發(fā)瘋干點什么。
肖珩退后時,在他耳邊說:“你有反應(yīng)了。”
陸延“操”一聲,坐回沙發(fā)里。
他坐回去前,看到肖珩手機在桌上震了一會兒,來電顯示是陌生號碼。
肖珩看一眼后,摁了拒接。
肖珩:“我下周得去趟隔壁市,有個交流會,前些天剛收到邀請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