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陸延沒再繼續(xù)看那個逃犯買橙汁的新聞,直接下機。
兩人走出去一段路。
陸延還是忍不住吐槽:“你那網(wǎng)吧電腦太他媽破了。”
肖珩表示贊同:“一晚上能死十臺。”
陸延:“有考慮過更新設備,提高網(wǎng)民游戲體驗嗎”
肖珩:“我是老板”
黑網(wǎng)吧離七區(qū)不過隔了三條街,七區(qū)被拆之后這邊也受到不少影響,不少飯館選擇關門。本來就不算繁華的地方,現(xiàn)在看起來更顯蕭條。
隨處可見的污水坑,以及溢出的垃圾。
陸延早已經(jīng)習慣七區(qū)這種環(huán)境,四年前他背著琴走下火車,就是在這吃的第一頓飯。
有陣子沒來,那家店還開著。
陸延很少會去想四年前的事了。
他沒再想下去,習慣性地把思路斷在這。
肖珩聊著聊著發(fā)現(xiàn)邊上這人腳步慢下來:“走那么慢……”
他話說一半,發(fā)現(xiàn)陸延在看一家面館。
“你想吃”
“吃,”陸延回過神說,“給你帶那么多天飯,做人要有點良心,這頓你請。”
陸延推門進去。
面館店面很小,只擺得下四個桌位,菜單上種類也不多。
店主約莫六十歲左右,大家都叫她李阿婆。
李阿婆剛收拾好一桌,拿著抹布用陸延其實并不聽得太懂的地方口音招呼道:“來啦。”
陸延說:“來了。”
李阿婆認識他:“還是老樣子哦一碗炒面”
“兩碗,”陸延幫忙把剛擦好的桌椅推進去,“……帶了個朋友。”
陸延說完,‘朋友’才推門進來。
陸延指著肖珩對李阿婆說:“他付錢。”
肖珩站在門口,覺得好笑:“……我同意了”
肖珩雖然在附近上班,也沒什么機會出來吃,網(wǎng)吧里走不開,只能吃外賣。
他聽到李阿婆跟陸延閑聊:“小伙子,好長時間沒見了,還在練琴不啦”
陸延說:“練的。”
“哦喲,”李阿婆笑笑,“蠻好的。”
這份炒面沒什么特別的,賣相普通,面上頭擺了兩根菜,幾塊肉。
然而肖珩拿個筷子的功夫,他那碗面上的肉少了一半,對面陸延碗里那份肉多得把底下的面都蓋住了。
“你是狗”
肖珩又說:“你要臉嗎。”
陸延不要臉也不是頭一天,他攔下肖珩伸過來的筷子:“你好好吃飯,別對我的面動手動筷的。”
肖珩會聽他的就有鬼了。
他冷笑一聲:“誰先動的筷”
“沒動,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動了。”
在兩個人為了幾塊肉搶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店門又被推開。
倆年輕小伙手插口袋晃進來:“阿婆,來兩碗面!”
這兩人估計是剛從另一家網(wǎng)吧里上完網(wǎng)出來,嘴里還念叨著剛才那局游戲,其中一個邊把塑料椅拖出來邊說:“我去,游戲體驗極差,那是什么隊友,打的什么――”
那個“么”字語調(diào)急轉(zhuǎn)直上,轉(zhuǎn)成了“魔”。
下一秒,那人瞪圓了眼睛,魔半天,喊出四個字來:“魔王樂隊!”
舉著筷子在跟肖珩打架的魔王樂隊主唱陸延:“……”
魔王樂隊這個人送外號雖然聽起來吊。
但這個名字一脫離特定環(huán)境,比如樂隊演出,又或者防空洞彩排,跟其他樂隊一起吹誰更牛逼,擺在現(xiàn)實生活里……是真的很中二。
他們樂隊名氣在地下樂隊里算響亮的那一撥。
四年里卵足了勁做音樂,歌出得多,演出也經(jīng)常開,只要接觸地下?lián)u滾這一塊領域的人,基本沒人不知道這支出道就唱“不斷下墜也無所謂”的v團。
不過陸延還是沒想到出來吃個飯能碰到粉絲。
還是名狂熱男粉。
“我我我是您的粉絲!”
“你們出的每張專輯我都很喜歡,去年三周年紀念演出我也有去現(xiàn)場,我在最前面!離您很近!往臺上扔衣服的那個就是我!”
“我真的很喜歡你們,你,大明,振哥和旭哥。”
陸延開始還有點尷尬,換了誰坐在面館里突然被人激情表白都會無所適從,但那句“扔衣服”又很搞笑,然而“大明”、“旭哥”這兩個詞一出,陸延拿筷子的力道突然間松開。
“但是聽說你們解散了,”男粉說到這語氣也變得有些低落,“……你們之前駐唱的酒吧換了支樂隊,之后又一直沒有消息,大家都說魔王樂隊解散了。”
要換成前段時間,陸延沒準還能跟他說沒解散。
等著吧,馬上就回來了。
但等多久
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已經(jīng)一個月沒有站在臺上唱過歌了。
最后男粉愣是問李阿婆要了根筆問能不能給他簽個名。
陸延猶豫一會兒,在他衣服上簽了個v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