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厚長的頭發(fā),光靠著干布子,是肯定擦不干的,蘇明珠只勉強擰個半干,瞧著不往下滴水了,就穿著木屐開了門,想著干脆去院子里頭用膳,趁著在白日里還殘留的溫度晾上一陣兒,等到睡下的時候,便也差不離。
院東頭架了滿滿一架子的葡萄藤,倒也零零散散的結了幾串碧玉似的葡萄,只是還不到吃的時候不說,這品種也并不好吃,倒是那葉子寬寬闊闊,青青翠翠,長得格外好看。
葡萄架下,蘇明珠也特意在搬了一方寬竹榻放著,塌中擺了一張竹案,兩邊放著軟墊,涼快時用膳說話都在這兒,又舒服,瞧著又雅致。
因著暮色沉沉,蘇明珠一開始也沒發(fā)覺什么,直到走到了近處,才發(fā)覺竹案的一邊竟是已然坐了一個黑影?
“陛……陛下?”
蘇明珠先是嚇了一跳,停了一瞬之后,才在僅存一絲的天光里隱隱認出了眼前的人——
他穿了一身龍羽衛(wèi)制式輕甲,宮中禁衛(wèi),為了便于護衛(wèi),自然不可能穿那累贅的長袍緩帶,就是一身窄袖胡服,褲腳都緊緊的扎在皂色長靴中,腰間束了腰帶,顯得格外的利落且服帖,越發(fā)襯出了他修長的身形,但是面容俊秀,朗目星眸,卻是尋常龍羽衛(wèi)們難有,自然正是趙禹宸無疑。
暮色里,猛不然的出現(xiàn)了一個不該有的男人,雖然認出了是趙禹辰,但是蘇明珠卻還是有些心有余悸,長長的松了一口氣,緊了緊衣服埋怨道“怎的這個時候來了?也不說一聲,黑燈瞎火的,存心嚇人不成?”
“聽白蘭說你在沐浴,我特意叫她們不必打擾,免得你洗不痛快。”
沒料到特意的驚喜卻嚇了對方一跳,趙禹辰也有些不好意思,一面解釋著,一面站起身迎了幾步,離得近了,看見明珠的打扮,卻又是猛地一愣。
這西跨院里除了白蘭山茶,就只幾個粗使的宮人,也只是凌晨進來抬水灑掃一番就走,并不多留。
只她們三個在,蘇明珠難免就更隨意一些,又是剛剛沐浴過,這會兒就只穿了一套素色的對襟窄袖綢布衣,這種衣裳瘦瘦長長,一件套下來便垂在腳裸,只用在腰側系一下,又舒服又輕便,只是這最多只能當做在屋里的便服,若是出門見客,外頭便還需要再加衫襦一類。
蘇明珠走過來時,手里還拿了一塊布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擰著腦后的濕發(fā),趙禹宸一眼看去,便正好能看見她半截手腕從衣袖中滑了出來,手腕上全無佩飾,但在烏發(fā)的映襯下,肌骨瑩潤,白皙的渾似會在夜色里發(fā)光一般。
趙禹宸有些叫這光芒刺到了似的,忍不住的便低了頭,頓了一頓,才好容易接上了剛才的話“誰知這一等就天色都暗了,不妨倒是嚇著了你。”
蘇明珠未曾著襪,腳上只帶了一雙木屐,他離得近了,低下頭,便又瞧見那木屐中的腳趾腳背瑩潤如白玉一般,盈盈一握,在木屐里輕輕地動了動——
嬌嬌俏俏,妖妖嬈嬈。
趙禹辰的面色便又猛地一紅,比剛才瞧見手臂時尤甚,好在在暮色越來越深,不細看卻瞧不出來。
蘇明珠一時間果真也沒發(fā)覺,回過神后,只是又問道“你怎么又來了翠微宮?宮里知道嗎?可帶足了侍衛(wèi)?這大夜里的,若在有個萬一可怎么辦?”
“只是想著,既是你我一起的生辰宴,不見一面總是有些失禮,再一者,你這點心又不結實的很,也省著一路送去,再顛簸壞了。宮里那邊不必擔心,我借口舊傷未愈,上下都布置的妥當。”
上上下下都看著失禮,趙禹宸緊緊的攥了手心,一面說著,一面只將視線躲到了一旁的竹榻上,這么一瞧,倒是正好看見了榻上的一方圓甕。
看見這個,趙禹宸便也想了起來,連忙走了幾步,拿起給蘇明珠遞了過來,只解釋道“我偶然瞧見這碗蓮開的好,順手與你帶了幾株來,這花瓣雖素凈,但花心明艷,又生的小巧,再配了艷色的瓶子反而不好,想著合適的瓷器你這兒或許沒有,便又從內庫里找了這白釉敞口甕擺了,都是花苞,你在屋里擺了,能開好幾日,味兒也清香。”
蘇明珠愣愣接過,扭頭看向案上的擺得好好的蛋糕酒盞,再加上手里這鮮花……
這個模樣——
怎么,有點像是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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