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沒有傳統(tǒng)病房的冷冰冰, 麥黃色調(diào), 冰箱彩電，各種家具, 桌上擺著鮮花, 讓人心情不由自主放松。

唐蜜蜜站在門口踟躕半晌才輕輕推開門。

那么大的手速，要怎么說, 如果不說，有個萬一

“蜜蜜，咱換家醫(yī)院吧，”唐小芳躺在柔軟干凈的大床上看起來有些手足無措，“這里肯定很貴, 換家能用醫(yī)保的地方。”

節(jié)儉一輩子，不關(guān)心自己的身體, 惦記能不能消費的起。

“沒事，老板認識老板, 可以打折, 花不了多少錢，”唐蜜蜜忍住眼淚，輕輕坐到床邊抓起唐小芳的手, “醫(yī)生說要動個手術(shù), 不過沒什么危險。”

唐小芳沉默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 她將散在額頭的花白頭發(fā)撥到耳后“好, 那聽醫(yī)生的, 蜜蜜別害怕。”

人上了年紀, 腦子糊涂又清醒。

如果她直接問什么病需要開刀，唐蜜蜜有把握瞞過去，偏偏是最不愿看到的反應。

似乎覺察到了女兒的心思，唐小芳像小時候那樣摸摸她的腦袋“乖啊，老板人挺不錯的，以前呢，想著有錢人靠不住，不放心，可這幾天下來看，心里挺在意你的。媽不能照顧你一輩子，蜜蜜長大了，懂事了。”

相似的話，這一世繼續(xù)上演。

然而唐蜜蜜已經(jīng)不是那個剛畢業(yè)不久，只知道哭的小姑娘。

“媽，別多想，我會一直在手術(shù)室門口等著，”唐蜜蜜反握住唐小芳的手，像是把一份重重承諾塞她手心，“一直等你出來。”

唐小芳笑了，女兒長大，會反過來讓她依靠了。

她似乎放下了母親身份，一雙被歲月染到渾濁的雙眼忽然泛起抹柔光，整個人一下年輕了許多。

金色陽光自窗外灑下，灑在她滿頭花白頭發(fā)，像灑了層碎銀。

“蜜蜜，你爸爸說過，等你結(jié)婚那天，他一定會回來，”唐小芳忽然臉紅了，像個即將要見到情郎的少女垂下頭，“我老成這個樣子，他肯定嫌棄。”

唐蜜蜜見過媽媽年輕時候的照片，大眼睛，瓜子臉，像歌里唱的那樣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辮子粗又長。

“爸才不嫌棄，他一個小老頭有什么資格，”唐蜜蜜故意一瞪眼，“敢咱就不讓他進家門，不過媽，等出院后，我?guī)闳ヌ嗣廊菰海鲎霰ｐB(yǎng)美美容，保準過不了幾天變成個大美人。”

或許有這么個執(zhí)念是好事，想著未見面的爸爸會回來，她會堅持，像過去的近二十年一樣，默默等，不等到，不會閉眼。

下午兩點，手術(shù)開啟。

唐蜜蜜靜靜坐在門口，身旁，師英朗緊緊抓著她的手。

時針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滴答聲一下一下，時間被無限拉長又被縮短，讓人似乎感覺不到。

下午四點，手術(shù)們上方的紅光一閃，雙目緊閉的唐小芳被推了出來。

手術(shù)很順利。

師英朗早已做好安排，醫(yī)護人員把唐小芳推到特殊病房，什么也沒有問，快而無聲關(guān)緊大門，把空間讓給了兩人。

“很順利，放心吧。”師英朗凝神打出個靈氣，小心翼翼探測了番后松了口氣。

唐蜜蜜激動點點頭“接下來該怎么做，你要變身嗎”

“不，”師英朗解開襯衫紐扣，看了眼未來丈母娘又停下，雖然麻藥未退，但當面脫光光總不太好，于是轉(zhuǎn)身走向隔壁家屬用來休息的房間，走了幾步向唐蜜蜜招招手，“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