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已經日曬三竿,嚴紹習慣性去摸手機,沒摸到,下意識抬手看手表,也沒看到。
“……”
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再也沒辦法享受現(xiàn)代便利生活了的嚴總臉色一黑,沒忍住罵了句臟話。
“世子您醒了,”就在這時,四方聽到屋里的動靜進來了,“這是廚房剛送來的雞絲粥,您喝點”
嚴紹忍下心頭躁郁,沒什么表情地“嗯”了一聲。
四方以為他是起床氣發(fā)作,沒覺得奇怪,只一邊伺候他喝粥,一邊像往常一樣說起了府里府外的新鮮八卦。
嚴紹更煩躁了,剛想找個借口讓他滾蛋,四方突然驚奇道:“對了世子,隔壁高家出了一件奇事,就他家前兒晚上溺水而亡的那位大少爺,昨晚突然死而復生了!”
死而復生
嚴紹對這話題正敏感,聞言倏地看了過去:“具體什么情況”
四方被他銳利的眼神嚇了一跳,可定神一看,卻發(fā)現(xiàn)自家世子還是剛才那副懶洋洋的樣子,身上也沒有他感覺到的那種令人心驚的壓迫感。
……難道是昨晚沒睡好產生幻覺了
四方心里嘀咕,嘴上飛快地把高家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高家是今上同父異母的妹妹,慶陽長公主的夫家。高家家主,即慶陽長公主的駙馬高嵩和慶陽長公主孕有一子,正是四方口中那個失足落水沒了性命,卻又不知怎么死而復生了的大少爺。
不過原主跟這位大少爺不熟,因為那是個自幼就體弱多病的病秧子,平時很少出門,倒是他家庶出的二少爺高暢,原主跟他關系還行,因為兩人都喜歡斗蛐蛐。
不過這會兒,嚴紹的注意力不在高暢身上,而在那位死而復生的大少爺高揚身上,因為那天和他一起攀巖的他的貼身特助,也是姓高名洋。
雖然此洋非彼揚,但這又是同音又是死而復生的,是不是也太巧了點
想到這,嚴紹眸子微閃,放下手里的瓷碗起了身:“你一說我突然想起來,我這都好幾天沒去找高暢斗蛐蛐了。走吧,去高家看看。”
四方一愣,為難道:“可您這病才剛好呢,夫人也說了不讓您出門……”
“我沒事,至于我……娘那,別讓她知道就行了。”荊無憂說過,那什么樂逍遙,只要及時吃下解藥就行,不會有什么后遺癥,所以嚴紹并不擔心自己的身體。倒是爹娘這種稱呼,他叫得實在有些別扭。
不過事已至此,再別扭也得習慣,嚴紹認命地走到衣柜前,從一堆顏色鮮艷,款式花哨,怎么看怎么俗氣的衣袍中,艱難地選出了一件天青色的梅花紋圓領長袍穿上。
“可您昨晚發(fā)病的樣子那么嚇人,這才過了多久,真就沒事了嗎這萬一身體里還有殘留的毒素可怎么辦依小的看,還是等休息好了再去吧……”四方攔不住嚴紹,只能一邊伺候他穿衣一邊念叨。
嚴紹本來沒認真聽,直到他脫口說出“毒素”兩個字,他才猛然一頓,眼睛瞇了起來:“什么毒素大夫不是說,我是被人下了過量的助興藥才會昏迷嗎”
“啊,”四方有一瞬間驚慌,但很快他就解釋道,“小的說的就是助興藥,都說是藥三分毒,那玩意兒藥效又猛,可不就跟毒一樣么不過世子您說,那藥到底是怎么進到您口中的咱根本就沒碰過啊……”
嚴紹看著他沒有說話,好半晌才不動聲色地掃過他不自覺亂扣的右手食指,學著原主的樣子冷笑道:“誰知道呢,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在背后陰我,老子非要了他的狗命不可。”
四方心下有一瞬發(fā)憷,但見他沒有再追問,又很快放松下來,陪著他罵了幾句。
嚴紹目光晦暗地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么,提著原主最喜歡的一只蛐蛐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