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寬大的手掌罩上溫冉的腦袋,她聽見男人嗓音低沉地說“我爸媽是典型的窮小子與富家千金的故事,我外婆瞧不起我爸,拒絕他們的婚姻,我媽媽就和我爸私奔,跑來這里。”
“這兒是你爸爸的家鄉(xiāng)嗎”
“不是,他來這里支教,在這待了很久。我五年那年,地震,死了很多人,我爸在廢墟里救出來一個女孩,她就是江恬。”
“青梅竹馬,”溫冉酸酸地說,“讓人羨慕。
”
喬蔚然看了她一眼,低笑出聲“可我喜歡的人是你,和她算個屁的青梅竹馬。”
溫冉得意地哼了一聲“然后呢”
“后來村子改建,很多家里不愿意讓孩子繼續(xù)讀書,我爸不答應(yīng),挨家挨戶找他們談,自己出錢蓋了一棟學(xué)校。那段時間,他很辛苦,沒日沒夜地籌備,錢,時間和精力都壓迫著他。”喬蔚然聲音漸輕,像是被風(fēng)送來的低聲喃喃,夾雜著不愿提起的沉痛和悲哀,“他活得像是個傻子,活在一個天真世界的傻子”。
他繼續(xù)說“他生了重病,沒錢看醫(yī)生。我媽回到家里,希望他們愿意出錢救他,但所有消息都被段婉攔下來了,她沒有出一分錢。”
溫冉聽著,心臟被收緊了一樣,隱隱作痛,她抿了抿唇,上前抱住喬蔚然。
喬蔚然淡淡說“我爸少了那筆錢治病,最終積勞成疾。我知道,哪怕當(dāng)年段婉愿意出那筆錢,我爸也不會活很久,但至少”他的聲音幾乎咬碎在齒間,“不會在那個時候死。”
溫冉用力抱著他,她清楚地感受到男人在顫抖“你別難過。”
喬蔚然神色變得冷淡,他漠然道“后來我媽重病不起,在她臨死前,她說,我外公外婆會接我回家,她向我道歉,對我說對不起,但我想要的不是對不起她不明白,因為她選擇的是人我爸,我就注定是她對不起的那個人。”
他自嘲般說“我又哪里需要她的對不起,不過是一句她的自我安慰。”
溫冉眼眶發(fā)澀,眼淚又不爭氣地流了下來,明明在知道喬哥要把自己的所有都告訴她的時候,她下定決心要當(dāng)喬哥可以依靠的人,卻還是靠不住地抽泣起來。
喬蔚然“后來我被接到江家,段婉控制我的生活,她說要我像是名門望族出生的孩子,禮儀教養(yǎng),獨獨沒有教我如何做人。如果不是還有外公,我可能真的會變成一個不知道什么是愛的人。”
他回憶起小時候的一件事情,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有一年,段婉的妹妹去江家做客,她把外公的古董打碎了,我正在現(xiàn)場,
她說是我弄碎的,還在私下里和段婉說
“這個孩子,一看就是個狼心狗肺,打小沒了父母,沒人教養(yǎng),缺愛的孩子都容易變態(tài),你要多多小心。段婉信以為真,在那段時間對我格外嚴苛,一言一行,有不符合她要求的就會挨打。”
他露出小臂一小條疤痕,淡淡說“這就是她留下來的鞭痕。”
溫冉撫摸著她的疤痕,心里難受得呼吸都不順暢,她眼淚幾乎淌了一臉,卻死咬著唇不愿意發(fā)出聲音。喬蔚然用拇指抹開她的淚水,說“你別哭,我不該告訴你這些,讓你難過。”
“沒有”溫冉搖頭,“你要告訴我,我想你告訴我。”
“這些事情我都和你媽媽講了,”他嘆了口氣,說,“她和你的反應(yīng)很像,但我其實并不需要你們?nèi)绾瓮椋膊幌肽銈冃奶邸_@些都是過去了,如果不是外公,我甚至想與江家再也沒有聯(lián)系。”
他見溫冉咬得嘴唇發(fā)紅,低頭吻了上去,撬開溫冉的齒關(guān),深入地吻她。
喬蔚然看著她的雙眼,說“我去打職業(yè)那年,所有人都反對,段婉說我跟我媽一樣,身體里都流著離經(jīng)叛道的血,她其實很討厭我,偽裝出一張親近我的嘴臉都是因為我是江家唯一的子嗣。”他頓了頓,解釋道,“梓帆是領(lǐng)養(yǎng)的,江宣生不了孩子,他們原本以為我不會回來了。江宣待我很好,偷偷告訴你,我高考的志愿是她告訴我,讓我改的,我這才有機會能不在段婉的監(jiān)視下,接觸o。”
“那你還有其他兄弟姐妹嗎”溫冉抽噎了一下,揉著眼睛看喬蔚然。
喬蔚然搖了搖頭,把她手抬開,細細看她眼眸,淺褐色的眸子里充血泛紅,喬蔚然心疼地吻了下她的眼睛。
溫冉哭得打了個嗝,遺憾地說“看不到爭奪遺產(chǎn)的戲碼了。”
喬蔚然挑了挑眉。
溫冉偷偷看他,帶著哭腔笑著說“他們一定贏不了喬哥。”
喬蔚然輕笑,他把溫冉抱起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大掌摸進溫冉衣服,說“這就是我的家庭,我和你媽媽說,但這不代表我的為人,我想要她相信你的眼光。最后,她問了我一個問題,如果段婉逼著我們分手,我會怎么樣。”
溫冉屏住呼吸,看著喬蔚然,心里最恐懼的地方蔓延出來,像是一個個撓人的觸手,在她心里瘋狂亂撞。
男人看著溫冉,貼近她的耳邊,低聲說
“我會給她一大筆錢,讓她滾蛋。”
作者有話要說支票給你,數(shù)字隨便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