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電話是沈易打來的,并未急著去接,直到響了第三聲,舒黎才終于將手機(jī)拿了過來。
不是沈易,是一個巴黎的本地號碼。
電話那頭的女聲溫柔“請問是舒小姐嗎這里是法國航空公司。”
舒黎心中突然生出不好的預(yù)感來。
電話那頭的女聲繼續(xù)“您的未婚夫?qū)幭壬肽昵按畛肆宋覀児镜腶f372航班今天上午搜救隊已經(jīng)找到了飛機(jī)的殘骸。”
沈晏最近剛換了輛兩千萬的新車,正是春風(fēng)得意,每天都逼著小助理給他找來女伴,好讓自己帶她們?nèi)ザ碉L(fēng)。
原本鹿晚晚以為他的新鮮勁兒很快就過去,可誰知道過了一個星期,沈晏依舊樂此不疲,鹿晚晚只得如實相告
“沈總,鐘小姐高小姐林小姐杜小姐我已經(jīng)約不出來了”
沈晏眉頭一皺,很不高興的模樣“怎么可能這輛車全世界只有三輛,不上我這來坐她們還能去哪坐”
鹿晚晚很無奈“她們可能對車不是那么感興趣。”
沈晏想了想,然后很贊同小助理的觀點“對一群土包子沒眼光不識貨”
鹿晚晚偷偷在心里翻了個白眼,自從提了這輛車,沈總據(jù)說是要為大沈總省錢,非但不給女朋友們買包買首飾了,連旋轉(zhuǎn)餐廳都不肯帶人家去吃了,非要人家跟著他回家下方便面吃,說這樣比較有情調(diào)人家誰還跟他出來呀
沈晏一個人在那兒生了一會兒悶氣,然后又拍了拍副駕座位,示意小助理上車,“早早,你來,沈總帶你去兜風(fēng)。”
鹿晚晚生無可戀的上了車。
等兜到第三個小時的時候,沈夫人的電話打了進(jìn)來,“阿晏,你現(xiàn)在回家來一趟。”
沈晏心里生出了不好的預(yù)感,料定肯定是自家親媽發(fā)現(xiàn)了老大和小舒姐兩人又?jǐn)嚭驮诹艘黄穑@會兒又要拿自己當(dāng)突破口。
回去的一路上,沈晏想了許多托辭,甚至幾度想打電話給老大和他對口供,可惜老大并沒有接他的電話。
等回到了家中,沈晏看見沈母雙目微腫,臉上猶有淚痕,這才覺得事情不妙。
“媽,你怎么了”
沈母喉中哽咽,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一口氣,道“寧瑋他出事的那班飛機(jī)找到了你姨媽家那邊一團(tuán)糟,你陪媽媽走一趟。”
沈晏這才勉強(qiáng)定下心神。
寧瑋算是沈晏的表哥,其實他小時候還跟著寧瑋一起玩過,不過時間隔得太久,記憶早就模糊了,后來又碰上寧瑋從老大這里橫刀奪愛,沈晏平日里雖然看著吊兒郎當(dāng)?shù)模梢粋€親哥一個表哥,孰輕孰重還是分得清,便也漸漸同寧瑋斷了來往,甚至明里暗里還給寧瑋使過不少絆子。
半年前寧瑋出事,盡管失事飛機(jī)一直沒找到,但其實大家都知道,飛機(jī)上的人多半是九死一生了。
如今那只靴子終于掉落下來,長輩們承受不住,他倒是很快鎮(zhèn)定下來。
寧家姨媽早年便定居在了法國,現(xiàn)在要趕去那邊,公務(wù)機(jī)反而慢,于是沈晏便讓鹿晚晚訂了最早的一趟航班。
航班就在三小時后起飛,去機(jī)場的路上,沈晏特意同母親分開坐了兩輛車,然后又給沈易打了電話。
這回電話倒是通了,沈易的語氣有淡淡的疲倦“喂。”
沈晏將事情簡單同他說了“寧女士現(xiàn)在要我陪她去巴黎飛機(jī)殘骸找到了,小舒姐肯定也要去的,你自己考慮一下要不要來盯著點啊。”
只是沈易并未有太大反應(yīng),他只是淡淡“哦”了一聲。
于是沈晏這才想起來,自己真是操的閑心,他的這位大哥,消息永遠(yuǎn)比任何人都要靈通。
掛掉電話,蘇盈敲門進(jìn)來,將一個小小的存儲介質(zhì)放在了沈易的辦公桌上,然后輕聲道“沈總,黑匣子里的錄音已經(jīng)提取出來了。”
沈易站在落地窗前,聽見她的話,并沒有回答,只是揮了揮手。
蘇盈會意,將門帶上退了出去。
過了很久,沈易才終于坐回辦公桌前,將存儲介質(zhì)里的那段音頻打開。
的確是寧瑋的聲音,伴隨著沙沙的背景音,他同父母告完別,然后是未婚妻。
揚(yáng)聲器里傳來寧瑋溫和的聲音
“梨梨,其實我瞞過你一些事情,是和沈易有關(guān)的。那次你捉奸在床,其實”
顯然,那四個字極大地刺激到了沈易的神經(jīng)。
他猛地將電腦合上,然后一把推開。
電腦跌落在厚重的地毯上,沒有發(fā)出半點聲音。
捉奸在床、捉奸在床這四個字只叫沈易覺得好笑。
那日他在酒店醒來,身邊躺了一個陌生的女人。
他前一晚確實醉得厲害,但卻也不至于醉到連自己有沒有做過都分辨不出來。
可他還未將那個女人趕走,舒黎便已經(jīng)被人帶著闖了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