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俊鵬總覺得自己這個表姐越來越看不透,但是他習慣了不琢磨有的沒的,一心只記得江筱語剛才的話,摩拳擦掌道:“那我們進去說吧!”
“等等!”
江筱語喊住了他。
陸俊鵬不解地看著她。
江筱語看了一下時間,估摸著最近的警局到這兒的功夫,感覺應該差不多了。
“公司的事還是晚點再談吧。”
陸俊鵬一愣:“什么?”
江筱語往后退了一步,笑了,“先把錢還了,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嘛!你說是吧,表弟?”
這下,就算是被餡餅砸暈了的陸俊鵬也知道有詐了。
他轉(zhuǎn)身就往外頭跑去。
那群大漢“呼啦啦”從江筱語身后一擁而上,沖了出去。
江筱語已經(jīng)眼尖地看到了兩個穿著制服的民警從小區(qū)門口走過來,正要迎頭和陸俊鵬撞上。
她大喊了一聲:“警察叔叔!快抓住這群人!前面是詐騙犯,后面是敲詐犯!”
……
托了江筱語的福,傍晚時分,一大堆人都被帶進了警局。
江父已經(jīng)送走了那兩位少爺,急急忙忙地讓司機開車送他過去。
等到了警局,才發(fā)現(xiàn)不僅僅是女兒,江母、衛(wèi)蘭叢和衛(wèi)蘭叢的丈夫都已經(jīng)到了。
衛(wèi)蘭叢的丈夫是個老實人,皮膚黝黑,看起來就像是干活的人,衛(wèi)蘭叢在旁邊穿得光鮮亮麗的,十分不協(xié)調(diào)。
然而衛(wèi)蘭叢卻沒有一點自知之明,聲音比誰都響,似乎是要穿破屋頂才行。
“衛(wèi)蘭芳!我是怎么對不起你了,你女兒要把我我兒子送進派出所?天哪,從小到大,我們家可沒少幫襯你們吧!發(fā)了財就翻臉不認人了!警察先生!您可得給我們評評理!她江家還窮困潦倒的時候,我們陸家可是把建房子的錢都拿出來借給他們了!江筱語!俊鵬可是你弟弟,你也下得了手!”
江父越聽越聽不下去,眉頭已經(jīng)皺成了一團。
他正準備上去,就見他那大病初愈的女兒理了理外套,款款地站了起來。
要說嘴皮子,江筱語可不覺得自己輸給衛(wèi)蘭叢的。
“小姨,您這話可就說得有些偏頗了,說什么我把表弟送進派出所,要是他沒犯錯,我能說送進來就送進來?警察局是我家開的嗎?你怎么不問問哪些打到我們家門口來要債的大哥呢?表弟要是不簽字畫押,人家能打上門來嗎?這屎盆子可別往我頭上扣,我嫌臭。”
原主可能還有一點富豪人家女兒的包袱,江筱語可是一點都沒的,衛(wèi)蘭叢不要臉,她也不怕人笑話。
本來都是泥腿子,沒必要裝什么淑女的,自己爽就完事兒了。
她的畫風一轉(zhuǎn),不給別人插話的機會,立馬又開了口:“還有,小姨,您年紀大了,記憶力可能不太好。我之前在生病,卻也記得我爸把你們家當時借的錢都還給你們了,連本帶利的,借條都拿回來了。您再揪著這事兒不放,我就要跟您好好算算賬了。這么幾年,我在生病的時候,您從我媽這兒連哄帶騙要了多少錢呀?要不要去銀行看看轉(zhuǎn)賬記錄?我家是有點小錢,那不也是我爸媽辛苦掙來的?給我看病花了多少您知道嗎?您看著自己的外甥女病的快要死了,都好意思問我媽要我的藥費呢!還有陸俊鵬開的POLO,您也真好意思要,我都沒有車,白白拿去給您兒子開了,現(xiàn)在您還要倒打一耙,您說說,世界上有沒有這個道理?”
她的聲音很好聽,但是每一句話都是擲地有聲的,無端就讓人聽出了三分信任感。
這下,連警察叔叔投向衛(wèi)蘭叢的眼光都變得不一般了。
衛(wèi)蘭叢沒想到江筱語這么厲害,尖叫道:“江筱語!你不要臉!你爸問我們家借錢,要沒有我們家,你以為你現(xiàn)在能在江家當公主嗎?你……”
江筱語要說的話都說完了,也不想再跟她糾纏,扭頭看向了那個警察,沖著他一笑,“警察叔叔,需要我做筆錄嗎?要做的話麻煩先讓我做,我身體不太好,想回家喝藥了。”
“沒問題,你這邊……”
“哦對了,”江筱語丟下最后一個重磅炸彈,“我的好表弟應該是在地下賭場輸了錢,借錢手續(xù)是完整的,但是非法賭博,麻煩你們也好好查查吧。幾位要債的大哥,下次也別再認錯門了。”
她指了指衛(wèi)蘭叢,微微一聳肩,“這位才是陸俊鵬的親媽,我們跟陸俊鵬可沒什么關(guān)系。”
江筱語跟著做筆錄的警察到里面的小房間去了。
江父在后面圍觀了全程,拉了一下前面傻站著的江母。
江母眼圈紅紅的,還以為他要責怪自己了,低著頭不敢看他。
江父卻十分嚴肅地說起了別的事:“我們的女兒……很棒,到底是讀過書的人,下次你還是多聽聽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