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學(xué)校,唐時聿坐進(jìn)車?yán)铩?
他看著陳特助, “這件事情, 不要告訴江諾。”
陳特助點頭, “是。”
江諾并沒有立刻回宿舍, 從地鐵下來, 她去看了陸浦江。
面前的玻璃門后。
陸浦江這一段時間,滄桑了很多。
他似乎是看見江諾, 不怎么高興,平日里他跟江諾的感情就寡淡,也就是一家人吃口飯,平時沒有過多的接觸, 江諾看不起他這樣的男人, 他也并不認(rèn)可蔣玉舒帶過來的拖油瓶。
“星黎出事了。”江諾的嗓音平靜, 手指慢慢的緊握, 她看著陸浦江,嗓音清晰,“學(xué)校里面讓他暫時做退學(xué)處理。”
陸浦江猛地站起身。
被兩名獄警按住。
“怎么回事,星黎怎么了”陸浦江雖然跟江諾感情寡淡,但是陸星黎是他的親生兒子,平時他雖然嗜酒嗜賭,但是對陸星黎從來都是疼愛的。
“陸星黎因為被誣陷強(qiáng)奸女同學(xué),被退學(xué)。”江諾的眼睛閉了閉, 纖長的睫毛顫抖, 她選擇來這里告訴陸浦江這件事情, 陸浦江是他的父親,他也有權(quán)利知道。
“不可能你知道的,星黎不會做這種事情”陸浦江情緒激漲,“一定是學(xué)校里面搞錯了,完全就是誣陷,江諾,江諾你媽媽呢,讓她過來見我,她一定有辦法的。”
“媽媽為了星黎的事情病了。”江諾淡淡的笑了一下,唇角輕勾,嗓音冷淡下來,“自從你入獄后,家里一團(tuán)糟,欠了不少錢,從十五年前,媽媽嫁給了你,到現(xiàn)在,家里欠了不知道多少錢,你可以在監(jiān)獄里面撒手不管的過日子,但是我們不能。”
“是蔣玉舒讓你過來說這些的”陸浦江看著她,“你讓她過來見我你以為她對你多好嗎”
江諾的語氣很淡,“陸叔,有什么話你可以直說,這樣拐彎抹角的,原諒我聽不懂,陸叔要是沒有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江諾”
江諾站起身,兩名獄警壓著陸浦江準(zhǔn)備帶他回去,陸浦江大喊著她的名字,他著急了,“江諾,我還有話跟你說,江諾你得幫助星黎,他馬上要中考了,不能耽誤了。”
所以的父母,對于自己的孩子。
都是萬分疼愛的,只是有時候,疼愛的方式不一樣。
即使陸浦江,嗜酒嗜賭的一個人,平時喝醉了酒賭輸了在家里會跟蔣玉舒動手,但是對于陸星黎自己這個唯一的兒子,從來沒有打一個手指頭,寄予厚望,每個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出人頭地,即使沒有什么本事,那么,一輩子平安順?biāo)煲埠昧恕?
“在書房書柜里面,有個鐵盒子,我攢了一萬塊錢,你拿著這筆錢,去幫幫你弟弟。”
江諾的步伐一頓。
她當(dāng)晚直接回了家,回到家之后。蔣玉舒正在包餃子,看上去很高興。
讓她意外的是,傅西呈也在。
“西呈哥。”江諾換了鞋走進(jìn)來。
傅西呈跟陸星黎坐在客廳里面,江諾走過來,傅西呈穿著白色的高領(lǐng)毛衣,氣質(zhì)溫和,“怎么回來了,明天沒有課嗎”
“嗯,沒課。”她說,然后坐在傅西呈對面的沙發(fā)上,陸星黎站起身,“姐,你跟西呈個聊吧,我先去臥室躺會兒。”
“嗯。”
蔣玉舒推著輪椅走過來,手里端著果盤,傅西呈連忙起身,接過來,“舒姨,你不要麻煩了,我等會兒就走。”
“這么著急做什么。”蔣玉舒笑著,很熱情,“留下了吃飯吧,我包了餃子,很快就好了。”
蔣玉舒看著江諾,“還不快讓西呈留下了一起吃個飯,就知道坐在這里。”
江諾說,“西呈哥既然說了有事,肯定是挺忙的,媽媽,你煮好了放在保溫盒里面,讓西呈哥帶著吃吧。”
蔣玉舒點頭,“也是,還是你想的周到,西呈現(xiàn)在拍戲這么忙,這么晚了還過來一趟,我這就去廚房看看,煮好了讓你帶著吃,都是自己家里包的,比外面那些快餐好吃多了,你跟諾諾現(xiàn)坐會兒。”
“我聽說,你接了懸歌”傅西呈看著面前,恬靜的女生,客廳里面光線溫柔,襯的女生的臉頰白皙柔美,他一時間沒有移開視線,“歡迎你加入。”
“嗯,陳制片來找我,我覺得懸歌是一部很具有色彩的影片。”江諾看過陳制片發(fā)過來的電子版懸歌第三版劇本。
“西呈哥,你今天怎么有空過來。”
“我偷偷跑出來的,錄完綜藝,我跟陳尤說了一聲,就過來了。”
江諾微微瞪大眼眸,“這怎么好。”
“有什么不好的,星黎出了這種事情,你又不說,諾諾,我們的關(guān)系,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疏離了”傅西呈嗓音輕緩,帶著一抹調(diào)侃,“難道諾諾有男朋友了,所以開始慢慢的疏離我了。”
江諾微微側(cè)開臉,提到男朋友這三個字,她腦海中浮現(xiàn)出唐時聿的臉,眼底漾出了一抹淺笑,她狀似不經(jīng)意的躲避著傅西呈的目光,“西呈哥,你不好好拍戲,竟然有功夫過來調(diào)侃我。”
傅西呈看著她,心里舒了一口氣,他說,“諾諾,我”
“餃子好了。”蔣玉舒推著輪椅走過來。
江諾站起身,對傅西呈笑,“那我去給你盛好放在保溫盒里面。”
傅西呈走了之后,蔣玉舒收拾好碗筷讓江諾跟陸星黎一起出來吃飯,陸星黎在臥室里面,應(yīng)了一聲但是還沒有出來,蔣玉舒對江諾說道,“你怎么也不送送西呈啊,要不是他幫忙啊,星黎也不會這么快就能去學(xué)校了。”
江諾一怔,蔣玉舒高興的繼續(xù)說,“今下午啊,三中的校長給我打電話了,說上次跟邵雪的事情,就是個誤會,誤會了星黎,并且給星黎道歉了,說星黎明天就能去上課,不會耽誤考試的”
“媽”江諾抬起臉來,“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沒有跟我說啊。”
“媽這不是高興的忘記了嗎一下午一直高興去了。”蔣玉舒擦了擦眼眶,“這幾天,咱家過的是什么日子啊,突然雨過天晴了,媽太高興了。”
“西呈哥幫的忙嗎”江諾問。
蔣玉舒轉(zhuǎn)動了輪椅,往廚房走,“除了西呈還能是誰啊,誰能有這么大的本事,西呈剛剛還給了我一張卡,讓咱家度過這個坎兒。”
“媽”
“我就知道你,不想花別人的錢,但是這是西呈的啊,你跟西呈感情多好啊,他都是明星了,對你還這么好,小時候啊,你天天跟著他混在一起,平時上學(xué)放學(xué)都一起,感情就是好,現(xiàn)在怎么計較這些,咱家又不是不還,你看看咱家是什么樣子了,這筆錢我們先用著,度過這個坎兒,等你畢業(yè)了,等你弟弟上大學(xué)了,媽媽啊就知足了。”
蔣玉舒去了廚房。
聲音落在江諾的耳朵里越來越小。
但是江諾卻聽得清楚。
她坐在椅子上,吃著碗里的餃子,快速的吃了兩口,有些沒有胃口,她就在昨天換給了秋蓮姨6萬塊錢,而今日,蔣玉舒又收了西呈哥的卡,她覺得,她的眼前有一團(tuán)混亂的線,她明白蔣玉舒,也可以理解,畢竟家里沒有錢,陸浦江的事情榨干了家里的最后一分一厘,傅西呈的錢如同雪中送炭。
她不該偏執(zhí)的用自己的要求來衡量蔣玉舒。
低低的嘆了一聲。
江諾放下看碗筷,“媽,我先回臥室了。”
“你在多吃點,鍋里還有好多。”蔣玉舒看見她吃得少,等到江諾去了臥室之后,她端了一杯牛奶推著輪椅走過去,敲了敲門,江諾的臥室門沒有關(guān)上,她躺在床上休息。
蔣玉舒走進(jìn)去。
將牛奶放在桌上,“諾諾,明天你就去好好上課,家里的事情別操心了,媽媽現(xiàn)在啊,也沒有什么要求了,你跟你弟弟平平安安的就好了,我們一起等著你叔叔出來,好好生活。”
江諾應(yīng)了一聲。
“你把牛奶喝了,我去樓上你陳阿姨家看看。”
江諾原本想要休息會兒,突然想起來陸浦江的話,她坐起身,來到了書房,書房很小,只有一張書桌,一個老式電腦,還有一個書柜,平時都是陸浦江在這里。
江諾在書柜里面并沒有找到陸浦江說的盒子,她想了想,推動了一下書柜,就在最下面,露出了一個鐵盒。
沒有想到,陸浦江藏的挺深的。
平日里陸浦江工資雖然不算高,但是一家四口也可以生活,他嗜賭,平時都花的差不多,倒是沒有想到,還存了一萬。
打開盒子。
江諾拿過了錢,厚度應(yīng)該是有小一萬了,她將錢放在盒子里面,目光落在了最底下張拼湊皺巴巴的紙上。
紙張泛黃。
江諾的手指開始顫抖。
這是
江秉城日記本里面,被撕掉的那幾頁。
被撕碎了,但是現(xiàn)在都被膠帶沾上了,雖然有殘缺的地方,還有墨水暈染的地方,但是卻可以模糊的看見上面的內(nèi)容。
“7月16號,諾諾幼兒園體檢,我發(fā)現(xiàn)了她的血型跟我和玉舒不一樣。”
“我沒有想到玉舒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諾諾不是我的孩子,我逼問玉舒諾諾的爸爸是誰,沒有想到,玉舒瞞著我做了這樣的事情,我決定出去執(zhí)行任務(wù),也算是我們彼此都冷靜一下。”
“我作為一名警察,我的妻子竟然瞞著我做出這種違法的事情”
江諾緊緊的握著這兩章紙張,慢慢的用力,她跌坐在地面上,外面陸星黎再喊她,江諾也沒有聽到,她知道江秉城有寫日記的習(xí)慣,平時生活,工作上的事情,都會記錄一些。
但是江諾萬萬沒有想到。
她會看到這些。
“姐,你在這里怎么不應(yīng)一聲啊。”陸星黎推開書房的門,看著江諾坐在地上,幾步走過來,扶住她,擔(dān)心的問,“姐,你怎么了。”
江諾攥緊了手里的卡跟紙張。
好半天找到了自己的嗓音,“沒事,我有些頭暈。”
“姐,我扶你去臥室躺會吧。”
江諾這一晚上沒有睡著,第二天江諾早早的就離開了,沒有吃早餐,蔣玉舒嘮叨了幾句,她淡淡的應(yīng)著,提不出什么心情來,陸浦江這個月的探視滿了,她約了下個月去探視陸浦江,她急切的想要知道關(guān)于自己父母的事情。
她無法面對蔣玉舒。
那個她喊了21年媽媽的人。
突然有一天發(fā)現(xiàn),不是。
突然有一天發(fā)現(xiàn),就是因為她,她才跟自己的親生父母分離的。
唐初縈發(fā)現(xiàn)江諾最近的情緒不大好。
問江諾。
江諾也是淺淺的笑了一下,“大概是最近,有些累了吧。”
“明天陪我一起逛街吧,我哥生日快到了,我還在想要送他什么呢。”
“你哥”江諾看著她,“你哥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