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諾列算了兩種方式的解答步驟。
都給唐嘉舒發(fā)過去。
“看懂了嗎”
過了兩秒, 唐嘉舒發(fā)過來, “不懂。”
江諾仔仔細細的用語音說了一遍更加清晰的步驟,末了說,“有些難度, 你還有哪里不明白,我在仔細說。”
唐嘉舒,“這道懂了,我還有一道不會。”
“那你發(fā)過來。”
唐嘉舒緊接著又發(fā)過來一道。
江諾連著算了兩道題,餐巾紙上寫的慢慢的步驟。
“江小姐, 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跟你說。”齊尤看著江諾一直在忙于計算題,忍不住出聲。
江諾抬頭看著,“請說。”
齊尤看了一眼不遠處站在窗前打電話的傅西呈,咬了下牙,小聲說,“西呈最近有個麻煩”
中性筆頓住,黑色的油墨水在紙巾上快速的印染開
齊尤嘆了一聲, “西呈主演的一部電影, 被撤資,就是唐氏旗下的星辰娛樂,你要是跟唐時聿認識,你”
江諾看向了齊尤面色平靜, 嗓音清晰沉著, “唐時聿就是我舍友的哥哥, 我平時也不是相見就見, 西呈哥的事情,還麻煩齊尤姐多多幫忙。”
齊尤沒有想到,江諾看上軟弱,但是心思沉著,并沒有因為聽到傅西呈的事情而心緒紊亂,反而是平淡的把話語撥了回來。
齊尤本來以為。
如果江諾知道傅西呈的新劇被唐氏撤資,會立刻想辦法聯(lián)系唐時聿,想辦法幫傅西呈。
齊尤臉上的笑容僵硬了幾分,這時候,傅西呈收了電話走過來,齊尤說道,“西呈,快過來一起吃飯吧,江諾,我點了果汁,你喜歡喝什么口味的。”
傅西呈坐在江諾身側(cè),替她回答,“橙汁就好。”
臨走之前,齊尤加了江諾的微信。
江諾回到了宿舍之后,看了一眼微信,唐嘉舒連著問了她好幾道題。
江諾洗了個澡,躺在床上,一一的回答,趴在床上拿著本子將這幾道題記下來,因為唐嘉舒一直說不會,江諾絕的,周末要好好的給他講講。
一直到了凌晨。
江諾都瞌睡了。
可是微信上面,唐嘉舒似乎是有數(shù)不盡的問題
“小江老師,這道題你看一下。”
“小江老師,這道題我不會。”
“小江老師”
從今晚上8點到現(xiàn)在,唐嘉舒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江諾瞌睡的趴在床上,她困倦的按了一條語音,“二少爺,我有些困了明天的好不好。”
今晚上唐嘉舒格外的好學(xué)。
江諾發(fā)完語音后,趴在手臂上睡著了。
唐時聿關(guān)上了筆記本,抬手捏了一下眉心,眼瞼處有些疲憊,他靠在椅背上,休息了幾秒,左手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唐時聿拿過來,打開聽著一條語音,“二少爺我有些困了明天的好不好。”
江諾對于周一晚上唐嘉舒突然奮發(fā)對數(shù)學(xué)體現(xiàn)出格外濃烈的興致而感到高興,她既然是唐嘉舒的補課老師,看到他對數(shù)學(xué)表現(xiàn)出熱烈的喜歡跟興趣,進步了很大,所以她這幾天特地的逛了幾家書店,買了不少高一上學(xué)期數(shù)學(xué)習(xí)題,并且將所有的難點重點標記出來,并且把一個系列的題都整理好。
唐嘉舒做了一晚上的題。
做到懷疑人生,神經(jīng)麻痹。
江諾皺了下眉,“這個題型我給你講過了,你不都聽懂了嗎”
唐嘉舒,“啊,我問過嗎”
唐嘉舒天生對數(shù)學(xué)不感冒。
面對這些數(shù)字公式你認識我,我不認識你。
江諾點頭,“你再把這幾道做一下。”
“還做啊,小江老師,你放過我吧。”
“不行。”江諾溫柔著嗓音,“這幾道題都是重點,考試常考的題型,你要多熟練。”
11月中旬的天氣開始慢慢的降溫。
一場雨。
天氣徹底的冷起來。
江諾回了一趟家,下了車,步行往小區(qū)門口走,老城區(qū)并不比其他幾個城區(qū)繁華,街道狹窄,車道不寬闊,有些擁擠。
江諾拿出鑰匙打開門,推門走進去,客廳里面沒有人,換了鞋,往前走了兩步,隱約聽到了臥室里面,傳來爭執(zhí)聲,過來兩分鐘,蔣玉舒從里面出來,看見江諾,楞了一下,“諾諾,你回來了。”
江諾走過來,“剛剛回來。”
陸浦江過了幾秒從臥室里面走出來,江諾喊了一聲,“陸叔”他點了點頭,說了一句,“我晚上不回來吃了。”就走了出去。
蔣玉舒整理了一下衣服,似乎是有些閃躲,“你怎么突然回來了,也不提前給我打個電話。”
“我給你提前打個電話,陸浦江就不打你了嗎”江諾準確的看到蔣玉舒脖頸間的紅痕,她皺著眉,“媽,我剛剛聽到,你跟陸叔提到了傅西呈。”
蔣玉舒看了她一眼,“是這樣,前段時間,你叔叔不是傷了頭,住院,花了一些費用,前段時間,你秋蓮阿姨來了一趟”
江諾蹙著眉心,似乎是覺得無力,接了她的話,“所以,你們找西呈哥借錢”
“不是我們找”蔣玉舒推了江諾一下,讓她去沙發(fā)坐著,“是傅西呈主動借錢給我們,幫了你叔叔。”
江諾在家里帶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回到了c大,她給傅西呈打了電話。
約了傅西呈出來見面。
幽靜的咖啡廳里。
“抱歉,我不知道家里的事情,媽媽借了你的錢,我會還給你。”江諾看著傅西呈,“謝謝你。”
“我們之間,不必這么生疏。”傅西呈說。
他笑了笑,“我也是跟媽媽聊天知道了陸叔叔的事情,這些錢,就當是我?guī)湍悖悴挥弥眮磉€,不要給自己壓力。”
傅西呈了解江諾的家庭。
兩人從小就認識。
都在一條街道,從深深的巷子小院,到了擁擠的居民樓,又到了現(xiàn)在,多少年的時光。
江諾有一個嗜酒的賭鬼養(yǎng)父。
家里幾乎是沒有什么積蓄,錢很快就會被陸浦江在賭桌上敗光了。
這次,直接借了高利貸。
利息足夠壓死人。
江諾看著傅西呈,她感激的笑了笑,“謝謝你,西呈哥。”雖然傅西呈說不必著急還,但是江諾并不會這么想,她甚至覺得自己在傅西呈面前,有一種羞恥的感覺,她知道,傅西呈是出于好心,但是她從來都想著離開這個家庭,但是卻無數(shù)次的,走不出來。
走出了咖啡廳,傅西呈去取了車,“回c大嗎我送你。”
江諾并不著急,“我先去一趟花店,你方便嗎在長安路7號,路卡花店。”
“在這里兼職”
“對。”
花店里面只有譚悠悠一個人。
江諾跟傅西呈走進去,傅西呈壓了一下鴨舌帽,帶著黑色的口罩,身形清瘦。
譚悠悠以為是買花的,再加上對方身形清俊,多看了一眼,又看到了江諾,“江諾,你怎么來了。”她又看了看傅西呈,“你朋友啊,你們先坐,我先去忙。那邊有可人,我先過去看看。”
江諾今天請了假。
譚悠悠大四,時間充裕,更多時間在這里。
“西呈,我聽說,你最近接的一部劇,是懸歌”陽光溫柔墜落,透過玻璃,淡淡的落進來,照在傅西呈的身上,他聽著江諾的話,怔了下,似乎是并不想提起關(guān)于懸歌的話題,但是還是說道,“嗯。”
江諾坐在一邊的卡座上,她看了一眼傅西呈,似乎是處于對他這么多年的了解,即使他帶著口罩,帽檐壓低,但是還是能夠感覺到,他身上壓抑不高興的情緒。
“西呈哥,我聽說,懸歌現(xiàn)在停止籌備。”這部原本不錯班底的戲,突然陷入了凝滯的狀態(tài)。
原本業(yè)內(nèi)很看好,就算不爆,也是賺了口碑,科幻懸疑推理,是一次新的嘗試。
好幾家公司都拋過橄欖枝。
并且女主擬邀當紅花旦宋彎彎。
“你知道了”傅西呈似乎是有些疲憊,看著女生溫靜白皙的臉頰,似乎沒有在掩飾,口罩下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星辰娛樂突然撤資,原本懸歌正在啟動中,這一次,根本無法繼續(xù)運轉(zhuǎn)。”
他為了這部戲,付出了不少,突然說不拍了,外界都在傳,他得最了業(yè)內(nèi)大佬。
幾個代言也都被撤了。
江諾,“星辰撤資,就沒有其他的投資商嗎除了星辰,還有很多的投資商,懸歌這部戲,科幻推理的噱頭再加上徐長林導(dǎo)演,完全是一部口碑大戲。”
怎么會缺少投資商呢
“徐導(dǎo)接了上流,懸歌這部戲?qū)а菸恢脮簳r空缺,按照我這邊得到的消息,不會有大導(dǎo)來接的。”傅西呈搖了搖頭,他看著江諾干凈的眼珠,“星辰撤資了,別人也不會來投資,畢竟,他們都會覺得,星辰撤資了,說明這部戲不行,有風(fēng)險,沒有投資商敢投資,就像是徐長林導(dǎo)演退出了懸歌擔任上流的總導(dǎo)演,那么,就不會再有一線導(dǎo)演敢接這部戲。”
江諾沉默了兩秒,聽著傅西呈疲倦沙啞的嗓音,“江諾,娛樂圈里,就是這么殘酷。”
“西呈哥”
江諾不知道該怎么說,也不在該怎么安慰傅西呈,她想說以后會更好,但是不會,根據(jù)傅西呈現(xiàn)在的情況,并不會。
江諾平時的時間很簡單,在花店做兼職,每周日給唐嘉舒補課。
生活簡單,而充滿了壓力。
陳特助給她打了電話,給了她一張卡。
陳特助說,“唐總說了,想要還錢,得連本帶利,每個月固定的把錢打進去。”
江諾點頭。
確實應(yīng)該如此。
“我知道了陳特助。”
陳特助看著江諾,女生肌膚雪白,五官溫和,怎么看都不像是唐總喜歡的那一掛,可是偏偏唐總就看上了,“江小姐,有事你可以聯(lián)系我,我的手機號你可以存一下。”
這句話,并不是唐時聿吩咐的。
而是陳特助自己加上的。
既然是唐總看上的,那么他必然得當祖宗一樣供著,萬一以后有什么事,也方便。
“好。”
江諾回到了花店,譚悠悠準備下班,現(xiàn)在已經(jīng)5點了,江諾知道她要去圣宴
“悠悠。”
江諾問,“你還沒有在圣宴辭職嗎”
“沒有,領(lǐng)班的是我一個遠房堂姐,給我的工資加了很多,而且我晚上現(xiàn)在也有空,我男朋友過段時間要去英國留學(xué),費用太高了,我想著,多賺點錢,幫他一下。”
江諾皺眉,“許曄的家境不是還可以嗎負擔一個留學(xué)生應(yīng)該夠了”
許曄就是譚悠悠的男朋友。
“前段時間,他弟弟打傷了人,賠了幾十萬。”譚悠悠說道,“等到他在國外留學(xué)回來,我們就結(jié)婚,現(xiàn)在我累點,也沒有關(guān)系。”
江諾看著譚悠悠唇角帶著甜蜜期盼的笑容,抿了下唇,似乎是對于她的做法,并不認同。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