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班淘汰一人,二班淘汰二十三人,三班淘汰三人”
“什么”
“什么淘汰”
所有人都如茫然又彷徨的無頭蒼蠅一樣,他們徒勞地轉(zhuǎn)動著腦袋,朝四周投去無助的目光。
那些還滯留在教室內(nèi)的人,突然毫無預(yù)兆地倒了下去。
他們像是在某個一時間點,被同時按下了身體內(nèi)的某個開關(guān),于是瞬間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一時間,所有人都陷入了靜默之中。
而靜默之后,緊跟著響起來的就是尖叫聲。
“會死人真的會死人”
“打破桎梏,學(xué)會去探索新的世界。恭喜你們,你們通過了第一堂考試。”廣播的聲音又一次響起,為這個荒唐的破窗而出的舉動畫上了句號。
“那下面呢”
“跑慢了就會死這是什么規(guī)則”
“掌握權(quán)利的永遠是一小部分的人,當(dāng)他們握有財富時,他們就擁有地位,擁有了主宰別人命運的權(quán)利。”廣播有條不紊地往下說著“接下來,你們需要分別從育英樓、美術(shù)教室、操場,找到傳播知識與法則的典籍,象征無上地位的權(quán)杖,象征制裁權(quán)力的短劍”
林瀟出聲“誰要先去廣播站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人在搗鬼”
誰也沒有出聲。
這太詭異了
從廣播的聲音,到莫名被淘汰的那一批人
他們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危險,他們?nèi)松凶畲蟮奈C,就是通過卷面考試,來評判存活的價值。這所學(xué)校相當(dāng)有名,所有能進入這里的人,要么是家世優(yōu)越,要么是擁有優(yōu)良的成績。
他們迅速適應(yīng)了自己的身份,學(xué)會了去做優(yōu)秀的好學(xué)生,鄙視那些排在后面的差生。
但他們只能在考試的時候,才能發(fā)揮自己的作用。
到了這一刻再優(yōu)秀的做題能力,再高的智商,這時候好像都沒用了
為了學(xué)習(xí),成為人上人。他們放棄了娛樂,放棄了更多的活動。
學(xué)校內(nèi)的體育生、藝術(shù)生,那都是無能的人的選擇。
他們怎么會放下手里的課業(yè),去干別的玩物喪志的事呢
可現(xiàn)在很明顯平時多背幾本書,顯然并不能鍛煉到他們的身體。
他們敢去廣播站嗎
他們跑得快嗎
他們不知道。
壓抑的氣氛又一次在人群中傳播開。
廣播的聲音還在繼續(xù)“獲取關(guān)鍵物品的班級,即可存活。”
“什么意思找不到的就得全班去死嗎”有人憤恨地出聲“別開玩笑了憑什么讓我們?nèi)ニ溃覀兙偷萌ニ馈?
聞嬌掀了掀眼皮。
要說這幫人可憐,有可憐的地方,可也有可笑的地方。
當(dāng)所有人類被以價值來劃分開始,他們的命運就由別人主宰了。規(guī)則讓他們?nèi)ニ溃麄兙偷萌ニ馈V徊贿^從前的法典,是軟刀子殺人。
一邊殺死他們,一邊又給他們成為人上人活下來的途徑。
于是他們開始主動去適應(yīng)這種規(guī)則,開始拼命將自己變得優(yōu)秀,同時拼命去踐踏那些比自己糟糕的人。他們將自己變成了規(guī)則最堅定的擁護者。
現(xiàn)在的規(guī)則,不過是將軟刀子變成了更直白的懸掛在頭上的巨斧。
當(dāng)成績不再成為評判的準繩,權(quán)利更迭,規(guī)則顛倒。處于上位的優(yōu)越的人們,一下子落到了下位。
他們就受不了了。
林瀟忍不住出聲“如果沒有人去的話,我們就沒辦法弄清楚,廣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瀟說著,將目光落到了聞禹銘的身上“聞少”
聞禹銘這一刻卻顯得格外的無動于衷,平時強勢又仗義的一面,這會兒都沒了。不,強勢倒是在的。他強勢地摟住了聞嬌的腰,再不讓她亂動了。
林瀟只能將話說得更明白一些“聞少,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們一起去廣播站看看,好嗎你應(yīng)該也不樂意,看著這個不知道怎么冒出來的東西,就這么肆意玩弄我們,讓我們跟著它的步調(diào)走吧”
聞禹銘抿了下唇。
林瀟說的話,的確正好戳中他的心思。
聞禹銘這樣強勢的人,當(dāng)然不會樂意被人耍得團團轉(zhuǎn),廣播站是必須要去的
聞嬌歪了歪頭。
揪了下聞禹銘的袖子。
聞禹銘的袖子都被揪得皺巴巴了,但他全然不顧,他只是低下頭,看向了聞嬌“怎么了”
“別去。”聞嬌出聲說。
聞禹銘抿了下唇,立刻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好,我不去。”
聞嬌笑了下。
林瀟有點惱怒,她壓下了眼底的光,隱晦地朝聞嬌看了一眼。
而聞嬌歪頭平靜地迎了上去。
林瀟的目光冷了冷。
聞嬌挪開了目光“去操場吧。”
聞嬌一挪走,林瀟的目光就落了個空。林瀟有些不太舒服地皺了下眉。
聞嬌真是個麻煩。
她怎么就不被留在監(jiān)視廳呢
廣播的聲音又一次響起“現(xiàn)在開始倒計時,59秒59分3時”
所有人聽到倒計時,心底都本能地打了個激靈,然后吵吵嚷嚷了起來“真要去找什么典籍權(quán)杖和短劍”
“不找就會死”
“那就算找到最后也只有三個班才能活下來啊。”
“你們不去,我去了,我不想死”
“慕少、慕少我們該怎么辦”突然有人大聲喊。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慕翰的身上。
是啊。
他們這才想起來,慕翰的地位在他們這里是最高的,他們都應(yīng)該聽他的安排。
慕翰的家世厲害,頭腦也相當(dāng)厲害。對,他一定有辦法
“學(xué)神,你想想辦法吧”有人哀求出聲。
慕翰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看上去和平時一樣。
他淡淡道“我沒有辦法。”眉眼淡漠得有種近乎冷酷的味道。
所有人都是一怔。
沒有辦法
沒有
聞嬌出聲“你和我走嗎”
慕翰稍作遲疑“嗯。”
他想看著她。
盡管他也不知道這是出自什么樣的心理,但他就是想要看著她。尤其是在她失而復(fù)返之后。他望著她的時候,總有種恨不得將她印刻在眼底的沖動。
眾人的臉色頓時變得更難看了。
都到了這樣的關(guān)頭了,聞嬌還試圖將慕翰、聞禹銘?yīng)氄?
他們憎惡地看著聞嬌的方向,眼底涌動著種種復(fù)雜的色彩。
這群人,不會去質(zhì)疑規(guī)則的存在,更不會生出推翻規(guī)的心思。
他們反倒對每個試圖打破、逆轉(zhuǎn)規(guī)則的人,露出了憎恨的目光,恨不得挽起袖子替監(jiān)視廳除掉對方一樣。
聞嬌輕笑一聲“你們這么看著我干什么”
夏辛穎沒想到人能無恥到這個地步。
聞嬌不僅絲毫不覺得臉紅,反倒還反問起他們來了。
夏辛穎冷冷道“你分不清事情的輕重,在這樣的時候,還在干擾慕翰和銘哥我們在看你有多無恥。”
我們在看你怎么不是第一個死呢
這句話堵在了眾人的喉嚨里,他們想說但又不敢說。
聞禹銘松開了抱住聞嬌的手,他朝夏辛穎走了過去。
聞禹銘的面色陰沉,目光冰冷。
夏辛穎就算是再自戀,這會兒也不會覺得聞禹銘是來跟她站一塊兒的。
夏辛穎不自覺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可聽人說了,上次金妍當(dāng)著聞禹銘的面兒說了聞嬌的不好,結(jié)果就讓聞禹銘揍了。
她是他的未婚妻不,她已經(jīng)不是了。
他未必還會留情面。
夏辛穎顫聲道“銘、銘哥”
聞禹銘皺了下眉“我很早就想和你說了,別這么叫我。怪惡心的。”
聞禹銘的話音一出,周圍的人多少都有點幸災(zāi)樂禍,想笑又不敢笑。
夏辛穎的脾氣不好,如果不是因為她的地位擺在那里,大家早就表露不滿了。
夏辛穎臉上頓時一塊白一塊紅,跟打翻了染缸似的。
“你”“你為了那個鄉(xiāng)下丫頭,和你毫無血緣關(guān)系的廢物蠢貨,就這樣對我”
聞禹銘的眸光微冷“你聽廣播說什么了嗎,它說,有的人能存活,而有的人會被淘汰。既然是這樣,那我提前讓你淘汰,也是被允許的。”
“什么意思你你要殺了我”夏辛穎的聲音驟然變了調(diào)。
她的跟班哆哆嗦嗦地上前,一把抱住了夏辛穎的腰,將她往后拽了拽“穎穎,別說了”
他們都怕聞禹銘。
尤其是這一刻的聞禹銘。
他們誰也不敢賭。
別說是有個莫名其妙的新規(guī)則,在新規(guī)則下,死人好像成為了一種常態(tài)了。
就算是在之前一切正常的時候,聞禹銘動手真殺了他們,也能逃脫法律的懲戒。因為他站在金字塔的頂端,做一切都是被允許的。因為他們站在金字塔的底層,被做一切都是被允許的。
聞嬌看都不看夏辛穎的方向,轉(zhuǎn)身走下了一級臺階,她輕飄飄地說“時間不多了哦。”
所有人一個激靈。
“穎穎,我們得走了。”
“夏小姐,不如我們聽你的吧。你做個決定”
夏辛穎顫抖著低下了頭,躲開了聞禹銘的目光。
聞禹銘也不再理會她,轉(zhuǎn)身飛快地跟上了聞嬌,免得被慕翰那混蛋搶了先。
聞嬌是真沒將夏辛穎看在眼里。
她引以為傲的東西,在新規(guī)則之下什么都不是。她缺乏情商,缺乏應(yīng)變突發(fā)危機的能力。相比之下那個不起眼的林瀟都比她強。
幾次看似不經(jīng)意的開口,都正好切入在點子上。明明每次都是她主動帶起了節(jié)奏,但最后卻將選擇權(quán)交給了別人,自己還是一副不顯山不露水的樣子。
聞嬌扭頭掃了一眼林瀟,加快了下樓的步子。
聞禹銘和慕翰緊緊跟在她的身后,同時聞禹銘還出聲“你累不累我抱你我背你”
慕翰張了張嘴“我也能背你。”
聞禹銘“嗤。”
聞嬌的步履輕盈,步伐邁動得飛快。
樓下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的人了,他們開始往廣播說的三個地點趕去。
這些人大都是來自差班。
在聽見廣播通知的那一剎,他們沒有絲毫的懷疑,根本沒想過有人搞惡作劇的可能。他們迅速聯(lián)想到了自己看過的那些古早恐怖片。畏懼壓垮了他們,也讓他們不敢耽擱,迅速動作了起來。反倒沒有那些優(yōu)等生的矜持和猶豫。
整個學(xué)校都變得亂糟糟了起來。
慕翰淡淡評價“像是喪尸入城了。”
聞禹銘也出聲道“上頭肯定出了什么事如果不出意外。在這里上演的事,在別的地方也會一樣上演。社會秩序可能會崩潰”
慕翰露出了一點若有所思的表情,喉嚨里慢慢擠出了三個字“有意思。”
聞禹銘扭頭看了他一眼,嗤笑道“有意思你別是第一個死的。”
無數(shù)人開始朝那三個地點涌去。
聞嬌拐了個方向“去圖書館。”
聞禹銘“嗯”
“這么多人,操場擠都擠不下,晚一點再去。”聞嬌說。
聞禹銘絲毫不懷疑她的話,點頭道“的確。人一多起來”聞禹銘說著皺了下眉“很容易發(fā)生踩踏事件。如果擠到你怎么辦”
聞嬌笑了下,沒說話。
慕翰也什么都沒有說,他只是默默地跟在聞嬌的身后,往圖書館的方向走去。
但慕翰和聞禹銘實在太顯眼了。
作為學(xué)校有名的風(fēng)云人物,他們象征著其余學(xué)生拼命也觸碰不到的地位。
當(dāng)其余人一注意到他們,那些人就不自覺地跟著他們走了。
聞嬌扭頭嘆氣“你們倆太顯眼了,我們身后不能跟那么多尾巴的。”
慕翰眼皮一跳,像是生怕就此被聞嬌丟下。他猶豫一下脫去了校服外套,解開了里面的襯衣紐扣,露出一截削瘦但卻并不單薄的胸膛。同時又抬手揉亂了頭發(fā)。
這讓他看上去不太符合學(xué)神一貫的形象了。
聞禹銘輕嗤一聲,直接脫下外套扔到了自己的頭上,將半個頭都裹住。然后他彎下腰,撈過聞嬌,將她按到了自己的背上,就這么背起聞嬌就跑。
聞禹銘和慕翰的腿都很長,一邁動起來,別人還真輕易追不上。
大家追得氣喘吁吁,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追他們也沒用,然后放棄地掉了頭。
另一頭,站在舞會中央,看著秩序大亂,從假面舞會驟然變成殺人舞會的現(xiàn)場,戈星宇的眉眼凌厲。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是法典失效了。
越是擁護法典、遵循法典的人,越是受到影響。
法典帶來的規(guī)則的力量,將他們從一個點,驟然推向了另一個點。
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改變了。
他掌握著法典,卻等同于掌握著一沓廢紙。
就如同黑客入侵,將一個程序重新編寫。
所有的一切都在失去原有的控制
“聞嬌逃出監(jiān)視廳了”那頭的人,似乎神志不太清楚,說起話都磕磕絆絆。
戈星宇摘下了臉上的舞會面具。
這就是你要給我看的好戲嗎
是他錯了。
他以為她是矯揉做作,只會使用手段來勾引人的小白兔。
卻原來是等著蹲守大灰狼和小白兔一概不放過的已經(jīng)挎上槍的獵人。
“這個世界除我之外,她是唯一一個清醒過來,弄清楚世界本質(zhì)的人啊。”戈星宇喃喃道,眼底的光亮得驚人,不帶一絲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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