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之南回來的一路上都在傻笑。
不斷打開, 看看照片, 又合上抱在懷里,又打開傻笑。
傅從夜“你別老看了, 回家放好了, 可千萬別丟了。要不回頭放在我那邊房子的保險柜里。”
阮之南“然后要離婚的時候,就騙我忘了保險柜密碼。”
傅從夜瞪眼“這才領(lǐng)證幾個小時, 你就想著離婚了阮南南,你反了吧”
阮之南嘿嘿一笑“還不許說嘛。哎呀, 我都不知道怎么跟我爸開這個口。不知道咱們回去的時候, 他是不是已經(jīng)到家了。”
傅從夜心里有點慫,他說“走, 去趟南城,你爸不是愛吃李家的鍋貼么, 給他打包點回去。酒也順路買一瓶獺祭, 他上次惦記著了。”
倆人到家的時候,果不其然, 聽見屋里鬧鬧騰騰的,就知道是阮翎回來了。
他新電影要上,最近一直在忙路演, 某人從二十歲出頭的壞少爺演到五十多歲的老反派,年輕時候積累的票房也不是白來的, 到這個年紀, 每年還至少一部他露臉的電影, 只不過有些是因為他是監(jiān)制或者是懷北影業(yè)出品, 他去演個小配角,把自己當彩蛋
他自稱是國內(nèi)電影市場的斯坦李,阮之南卻私下吐槽他看起來就像是強行想死觀眾朋友們的馮鞏。
關(guān)鍵是阮翎這幾年,春晚也沒少上啊。
這幾年,傅從夜覺得自己隨便開車在街上走走,不是老丈人的電影海報,就是老丈人的西裝廣告,偶爾去超市買材料,還能看見他代言護發(fā)膏。以前圈內(nèi)他這個級別的人物,早就深居簡出低調(diào)隱形,就他也不怕流言蜚語,也不管別人逼逼,反正就是要刷足了存在感。
有不知道懷北影業(yè)東家是誰的人,說阮翎是孩子結(jié)婚要沒錢了才出來到處接工作。
但圈內(nèi)人都知道,他只是,單純的愛顯擺愛露臉愛被別人目光聚焦的老孔雀。
老孔雀回了家也跟阮之南一樣的鬧騰,家里養(yǎng)了幾只大金毛,平日各自癱成幾個長毛地毯,除了阮翎回家時候給他們加餐鵝肝,他們才像個活狗似的蹦跶。這會兒正跟阮翎在院子里玩球呢。
倆人一進院子,大毛叼著球沖過來,激動地在阮之南旁邊亂蹦跶,阮之南接過球,跟本壘打似的扔遠了“爸,我們過來了。”
阮翎從亭子那邊起來,大概覺得這倆人最近工作忙起來,基本沒來看過他,臉色不太好“來蹭飯的是吧,沒飯,今天沒請廚子來,自己下方便面吃去吧”
阮之南趕緊笑著去把阮翎拽出來,從落地窗旁邊進了客廳,主廚廚房那兒幾個人忙活,江枝北躺在沙發(fā)上玩手機,大菊已經(jīng)老的不行了,趴在她肚子上瞇著眼快睡著了。
傅從夜把東西給廚房,讓廚房都溫上。
其實阮翎對他態(tài)度已經(jīng)好很多了。
特別是他倆一起出國那幾年,阮翎實在不放心阮之南,幾乎每天跟她視頻,阮之南除了學業(yè),其他租房啊續(xù)簽啊之類的問題一塌糊涂,只要問她,她就說讓傅從夜幫她辦。
傅從夜確實也很會照顧人,阮翎中途去紐黑文找過阮之南一次,她在外面獨自租房,住的最近很多中國人都買下的學區(qū)房,傅從夜還給她找了個國人的阿姨照顧她生活,平時她自己開車去上學。門上兩道舊鎖一道密碼鎖,家里檔案柜里關(guān)于她入學和考試的資料被分格放的清清楚楚。
傅從夜很有能力這件事兒,在他考上大學之前,阮翎心里就很清楚。
但他對阮之南又仔細又有耐性,還愿意為她做這么多,確實讓阮翎當時心里有點感動。
回來之后,他們倆就搬到一起住去了,阮翎也沒多說什么,周末倆人過來吃飯,他還會跟阮翎聊聊公司里的事兒
畢竟阮之南不可能接手懷北娛樂,而星星集團眼見著成了新資本集團,他自然希望說便宜外人不如便宜傅從夜。
這會兒上了桌,江枝北就一臉“我有一個小秘密但是我不說”的表情。
傅從夜帶了獺祭,阮翎還是挺高興的,他年紀越大酒量越差,在飯桌上侃侃而談自己這次拍戲多么驚險,多少動作戲,多少年輕人都佩服他,阮之南忍不住回懟“是,就您這業(yè)界毒瘤似的地位,誰敢不吹你,有誰要是當你面說,元令羽你老了也丑了,身材不如以前了,那他還用在圈里混么”
阮翎在桌子底下把拖鞋甩過去“好好吃你的你看你最近又跑現(xiàn)場,曬黑成什么樣了我都不愿意拍你照片發(fā)微博了”
阮之南“您別拍,我”
她剛要繼續(xù)回懟,就感受到傅從夜的手在桌子底下捏了她大腿一下。
他遞過一個“再互懟還有機會說正事兒么”的眼神。
江枝北在對桌憋笑,也送來一個“我看看你倆要怎么開口”的幸災(zāi)樂禍的目光。
阮之南只好放軟語氣“行吧,我最近不是忙么。就你最好看。”
阮翎敲了一下碗“那是因為我晚上都不吃主食。你看看你每天吃多少,現(xiàn)在還是運動量大,你要是過了三十歲,就這么個胡吃海塞,非腫成球不可。”
傅從夜連忙說類似于阮之南平時吃的不多,今天是廚子做的太好吃了之類的話。
阮翎哼哼了兩聲,也就是小孩心里,嘴上贏了就開心了,過一會兒又忘了這茬,說她之前上綜藝節(jié)目多好看之類的話題。
到吃飽喝足了,阮之南不斷遞眼神,慫恿傅從夜開口。
傅從夜不愧是見過大場面的,看阮翎把筷子放下了,才緩緩道“其實今天我跟南南,出去辦了點事兒。”
阮翎抬頭。
傅從夜“雖然也沒跟您兩位商量,但畢竟訂婚也有一段時間了,今天她也好不容易有點空閑,我們就去把證領(lǐng)了。南南,結(jié)婚證放那兒了”
阮之南就跟掏錢包似的,從沙發(fā)上的外套口袋里,拿出了紅彤彤的結(jié)婚證,畢恭畢敬的遞給了親爹。
親爹愣了半天,沒接。繼續(xù)低頭吃飯。
阮之南慌了。手都有點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