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就到了大周開朝的第二個年頭, 西京皇宮里的露華宮。
春末夏初暑氣猶薄,可仙仙體態(tài)略豐盈, 自然也是極怯熱的, 早早地就讓人在殿內(nèi)擺放起消暑的冰盆來了。
她懶懶地倚坐在軟榻上,一邊翻看著后宮開支的賬目, 一邊吃著冰鎮(zhèn)過葡萄和切成小塊的甜瓜, 好不悠閑自在。
身上穿著藕粉色牡丹紋軟綾窄袖褙子, 配著牙白色細褶裙, 輕薄透氣, 十分涼爽, 又襯得她艷麗奪目的姿容添了兩分清雅脫俗。
清云立在一旁舉著一柄象牙宮扇給她扇風,面上欲言又止, 似乎十分難以啟齒一樣。
繼前朝末帝高彥駕崩后,雖說又經(jīng)過不少風浪,但仙仙還是在去年得封皇后, 入主中宮。
而她的夫君,如今的圣上,則是當初那個差點成了她義兄的定遠副將李大山。
原本近身伺候仙仙的只有明雅、明惠, 入宮以后,又多添了一個清云、一個秀云。
清云是個乖覺靈慧的, 又總能打聽到各種宮廷內(nèi)外的奇聞逸事, 正好對了仙仙的性子, 也就被提拔到身邊來伺候著了。
仙仙抬眸望了她一眼, 笑瞇瞇道:“清云這是怎么了想說什么便說罷。”
清云搖扇的動作放緩了一些, 遲疑了好一會兒才小聲道:“奴婢聽聞凝香閣出了一款香料,是可以助孕催......情的。”
仙仙愣了愣后,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霎時羞赧得漲紅了臉:“本宮哪里需要那樣下作的東西!”
這話一說出口,內(nèi)殿里的所有宮人都驚得跪了下來,齊聲喊道:“皇后娘娘息怒。”
“都起來罷。”仙仙撇了撇嘴,捻起一顆碧綠晶瑩的無核葡萄放進嘴里吃。
眾人起身后,清云臉上訕訕的,她是日日近身伺候著的,自然知道寢殿每日夜里帝后同眠時都沒有動靜。
可這沒半點動靜,怎么懷得上龍子
她又局促不安地說道:“娘娘恕罪,奴婢只是胡言亂語,娘娘勿要放在心上。”
仙仙秀眉微微蹙起,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便又問道:“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不然你怎么無緣無故說起這事兒來”
清云悄悄打量了一眼她的表情后,略顯拘謹?shù)溃骸芭韭犝f禮部近日似乎是在準備選秀了。”
“選秀......”仙仙腦子里一個念頭閃過,臉色忽然就變差了。
大婚以后,皇帝是夜夜都過來露華宮的,只是兩人卻一直都沒有圓房。
洞房夜里,仙仙沐浴時正好發(fā)現(xiàn)葵水來了,便扭扭捏捏地婉拒了他。
再往后,皇帝雖然還是夜夜宿在露華宮里,如今與她親近些了,語氣也溫柔來許多,甚至偶爾也會對她親親抱抱的,卻都沒有再繼續(xù)下去。
仙仙一張俏臉繃得緊緊的,氣不打一處來,暗自在心里啐皇帝,她都還沒生下嫡長子呢,他居然就想著要選秀納妃了莫不是他對自己提不起興致,才一直不與她圓房
越想越是氣惱,她連賬目都看不下去了,氣鼓鼓地甩手丟開一遍,盤算今夜定要想方設(shè)法成了事才行。
到了夜里,皇帝已經(jīng)梳洗更衣過了,捧著一本奏折挺拔如松地坐在床沿。
仙仙則是半躺在拔步床的最里頭,雙頰酡紅,杏眸含羞,身上穿著一襲松松垮垮綾紗裙,袒露出嬌美纖細的頸脖,白膩豐潤的玉雪團兒,以及小半截酥潤可愛的藕臂。
夜明珠柔和的光線透過那輕薄如云霧的衣衫,描繪出她那被掩藏的玲瓏曲線。
方才皇帝進來時,只望了她一下就被勾得怎么都挪不開眼,心里頭涌起一股又一股的燥熱,最后只好強迫自己背對著她,否則他就要在她面前出丑了。
仙仙時不時抬眼打量著他寬厚的背影,一想到日后還會有越來越多的年輕姑娘進來后宮,就狠下心來,慢吞吞地爬過去,從他的身后環(huán)住了他精瘦結(jié)實的腰身。
她柔軟又鼓鼓囊囊的妙處就這么怯生生地貼在他的后背上,皇帝背脊猛地一僵,整張臉開始發(fā)燙,卻繼續(xù)翻看著奏折,彷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仙仙也是羞赧得不成樣子了,做到這般地步她已經(jīng)是豁出去了,想不到他竟這樣不解風情,半點反應(yīng)都沒有,只顧著看折子。
她深吸了一口氣,壯著膽道:“陛下,咱們圓房好不好,臣妾想要個孩子了。”
這聲音含嗔帶嗲,里頭像浸著蜜似的,又嬌得快要滴出水來,聽得皇帝喉嚨癢極了,直直地咽了幾口唾沫,方才好不容易壓下的燥熱再次被她輕易挑動起來,在他的四肢百骸快速地竄流著。
反應(yīng)過來她說的話后,皇帝又是一怔。
去年新婚夜里,仙仙不愿與他圓房,他以為她心里還惦記著那個死了的高彥,或是嫌棄他的相貌生得丑,便也不忍心強迫她。
反正那高彥都已經(jīng)死得透透的了,而他們夫妻倆還有一輩子的時間,他也有足夠的耐心來等她接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