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習(xí)室里空空蕩蕩,很安靜。
這一字一頓的“我們不可能”顯得愈發(fā)清晰。
清晰得有點(diǎn)殘忍。
江見涼突然冷靜了下來, 像她平素里在外人面前那樣, 理智, 卻冷漠。
“木清垣, 你越界了。”
木清垣也只是勾了勾嘴角,很平靜地問道:“我能知道為什么嗎”
“我比你大三歲, 我是你的老板, 這兩個理由足夠了。”江見涼微微抬了抬眼, 嘴角微微抿著,神色冷冽,語氣平靜還略帶了一絲不屑。
木清垣差點(diǎn)就信了。
如果不是她輕輕顫抖的睫毛和不自然地轉(zhuǎn)動戒指的動作,他真的就信了。
可是他知道,她這是心虛的表現(xiàn)。
所以江見涼到底在在意什么呢在意他年紀(jì)比她小在意他是個窮苦練習(xí)生在意他當(dāng)愛豆不能談戀愛
還是只是單純地不信任,不信任他是真的喜歡她。
“江見涼, 你確定嗎”木清垣淡淡問道。
江見涼點(diǎn)點(diǎn)頭:“我確定。”
“好,我知道了。天色晚了, 晚上回去注意安全。”
木清垣沖她笑了笑,然后就往門外走。
江見涼一下子卻懵了, 等等這就完了就沒了他不打算繼續(xù)深情表白挽留自己一下
“木清垣。”
“嗯”木清垣回過頭, 不解地眨了眨眼睛,很是無辜,“江總,還有什么事嗎”
江見涼語塞,難道不該她問他還有沒有事嗎, 他這也太拿得起,放得下了吧,自己準(zhǔn)備好的拒絕臺詞還沒來得及說呢。
“沒......沒什么事兒......你打算去哪兒”
木清垣挑挑眉,似乎她問了一個很無腦的問題:“我回宿舍休息呀,明天還要一早起來排練呢。”
“哦,好吧,那你去吧,早點(diǎn)休息,我也先回家了。”
江見涼說完就踩著高跟鞋“噔噔噔”溜走了,這次木清垣沒有捉住她。
她坐在車上,深深吐了口氣,心里堵得不行。
她覺得自己對木清垣有老牛吃嫩草的心思,但是作為一個專業(yè)的冷酷霸總,她把這個想法扼殺在了搖籃里。
然后她被木清垣表白了,被木清垣強(qiáng)吻了,是嫩牛想吃老草,不是老牛想吃嫩草。
她覺得這很不好很不合適,她覺得木清垣還小,不懂事,只是和連易一樣,因為家境不好突然感受到自己給予他們的溫暖,就感動不已,誤把感動當(dāng)喜歡,但是她作為一個成熟女性必然得保持清醒和理智。
所以她拒絕了他。
她拒絕了他,然后他“哦”了一聲就回去睡覺了,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她達(dá)到了自己的目的,應(yīng)當(dāng)很開心才是,怎么這么堵這么憋屈呢
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油門一踩,往家里開去,把大廠遠(yuǎn)遠(yuǎn)甩在身后。
然后撥通了tony的電話:“喂,tony,我要出差一個星期,下期的節(jié)目你代替我錄制。不要問我去哪兒出差,你管我去哪兒出差,我在家里出差惹著你了么”
tony:“......”
他一直以為自家老板還是個很講道理的人,怎么最近越來越不講道理了。
“還有......”江見涼又補(bǔ)充道,“幫我買一本《倚天屠龍記》,送到我家。”
木清垣回到宿舍后,連易剛剛躺上床準(zhǔn)備睡覺,木清垣站到他床邊,俯視著他,也沒開燈,連易看不清木清垣的表情,就看見一個高高的黑黑的身影站在自己旁邊,覺得很瘆人。
他該不會是想揍自己吧如果真的打起來自己打得過他嗎會不會發(fā)展成群架會上熱搜嗎如果打架受傷住院了錄制節(jié)目怎么辦要不先示好畢竟以和為貴。
連易還沒開口,木清垣卻先說話了:“謝謝。”
扔下兩個字他就進(jìn)浴室洗漱了,留連易獨(dú)自在黑暗里懵逼,他謝自己啥
木清垣慢慢脫掉了自己的衣服,站在花灑下,擰開水龍頭,熱水嘩啦淋下,劈頭蓋臉澆下。
順著他的發(fā),眉,眼,鼻,唇,鎖骨,胸膛,腹肌,順著他肌膚的紋理流落,分裂又聚合,聚合又分裂,最后落到地上,匯成一灘,汩汩流動。
熱流包裹了他的全身,他閉上眼,開始回味剛才那個吻的味道。
是甜的,還帶著玫瑰花香。
她的唇有點(diǎn)涼,卻很軟,他一度想要再進(jìn)一步,想要去溫暖她,可是他克制住了,他怕嚇到她。
玫瑰花很嬌氣的,回頭嚇到她了,蟄自己一手刺可就不美了。
他又想到自己佯裝離開時江見涼有些懵懵的表情,忍不住笑了,還是得捋順?biāo)拿藕脦Щ丶摇?
對于有些口嫌體正直傲嬌得不行的人來說,欲擒故縱也是逼不得已的辦法。
他知道她是動了心的,但是就一股別扭勁兒在那里打死不愿意承認(rèn),自欺欺人。
他了解江見涼,這是源于她自我防御的天性,她太想要證明自己足夠優(yōu)秀足夠理性了,她不想表現(xiàn)出一絲一毫輸給男人的地方,所以她對喜歡上自己才會如此排斥,她內(nèi)心深處會覺得這是一個軟肋。</p>
可是沒事,慢慢來,他會告訴她他不是她的軟肋,而是她的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