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書顏松開嘴, 柔弱無骨的小手貼上男人胸膛, 將他推開。
女人漆黑的眼中像時起了一團霧氣,彌漫著遮掩著, 看不清她究竟是何意思。
程軒看著她, 眸光沉暗,意味不明。肩膀傷口在往外冒血, 打濕衣衫黏在身上, 可程軒眼中只有女人唇畔那一抹涼薄的笑容。
李書顏的唇形很好看, 唇瓣很薄, 此刻唇邊色澤艷麗,像是抹上了正紅的唇脂。然后女人舌尖往外一探, 輕巧地劃過唇瓣, 就將那一抹紅色給帶進嘴里。
程軒眼神一深, 昨晚上那些激烈的, 歡愉的,甚至是痛苦的畫面一一從他腦中滑過,那種刻緊骨子里的水乳交融的歡暢, 是程軒從未體會過的。
李書顏看見他眼中的欲念,狡猾地勾了勾嘴角,她小手抓住他的肩膀,微微帶他轉(zhuǎn)了個身, 然后一推。
程軒就倒在了她的床上,然后她轉(zhuǎn)身去翻自己的抽屜。
程軒看著她的背影,眼中逐漸泛出一點紅色,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對勁,就像是一座裝滿了火的容器,渾身都熱的厲害,火焰順著經(jīng)絡(luò),蔓延到全身。
身上熱的驚人,可是腦子卻有些昏昏沉沉,程軒搖了搖頭,有些混亂的視線中,他看見李書顏轉(zhuǎn)身,手中拿了一截彩色的絲絨緞帶。
目光又是一轉(zhuǎn),他看見了那只被他喝的干干凈凈的碗。
李書顏將人綁好了,對上他暈乎乎的眼神,淺淺勾出一個笑意來。
她覆到程軒耳邊,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還未開口,自己就笑了出來。
女人聲線低魅,濕熱撩人的氣息盡數(shù)往程軒耳廓里鉆了去。
她聲音里是實實在在的笑意“程軒,你知道那碗粥里有什么么”
程軒看著女人唇畔嬌嬌的笑容,攥緊了拳頭。
“李書顏,你也太不相信我了,即使沒有那勞什子東西,我也能讓你下不來床。”男人一開口,聲音啞得不得了,可那一股子狠意,卻是十分清晰。
程軒知道,那碗里的,無非是什么下作東西。某些不入流的風月處,會用這種東西來調(diào)教那些剛烈的女子。
曾經(jīng)程軒的手下聽說他養(yǎng)了李書顏,就給了他這么一包藥,說是能讓她放得開,當時程軒笑著,也就隨意收下了。
男人之間,偶爾聊些這種話題,他若是不收,倒顯得他多不行一樣。
李書顏對上男人猩紅的眼,嗤嗤笑出來,“我可不想下不來床,你一個人下不來就夠了。我原本只是準備給你用些補腎的藥物,沒想到卻在你書房里看到了這個,就干脆拿來用了,要怪你也能怪你自己了。”
說著,她小手一動,纖纖手指將他額頭上的汗珠擦去。
冰涼的指尖剛貼上滾燙的額頭,程軒身子一顫,身體本能就往那邊貼去,李書顏卻壞心眼的收回了手。
她下床,手指在程軒襯衣上隨便擦了一下,對上他灼熱的眸子,女人笑了笑,拿好碗和托盤,轉(zhuǎn)身就出門去了。
原主說要讓他受床第之間的痛苦,可李書顏也不是變態(tài),可沒有那些奇奇怪怪的癖好。但是對一個男人,尤其是一個花叢老手來說,最大的痛苦是什么呢
無非就是嘗過了歡愉的滋味,卻再也吃不到嘴里,那種抓心抓肝讓人癢到心里的感覺,再加上生理上的痛苦
嘖。
不過就如她先前所說,程軒是自找的。
將門鎖好,李書顏眼中一片幽深。
她之所以知道那一包藥在什么地方,完全是因為在原世界中,程軒拿出來給原主用過。這種下三濫用在一個清冷高傲的女子身上,撕破假面后的程軒就是在用這種方式侮辱折磨她。
程家的廚房已經(jīng)被李隨臻帶來的兵占了,原來的下人們現(xiàn)在也都不知道在哪,李書顏將碗送回去,回轉(zhuǎn)的時候遇上了李隨臻的副官。
副官手里端著一碗糊掉的面,看著李書顏就和看著救星一樣,“李小姐,你去看看他吧,從昨晚準備到現(xiàn)在,隨臻小將軍一口東西都沒吃。”
李書顏看了一下那碗面的賣相,默默轉(zhuǎn)身回了廚房。
李書顏會下廚,且廚藝相當精湛。在訓練基地的時候,有位女教官曾經(jīng)說過,要抓住男人的心,就先抓住她的胃。
當時那位基地中地位最崇高,代號為零的教官來巡查,就站在她身旁。
李書顏聽見男人一聲冷哼,聲音是十足的淡漠“不過是取悅男人的手段而已,若真愛上了,他甚至愿意下廚給你做飯,否則,手藝多好都沒用。”
李書顏是真的沒想到這位高傲冷漠的教官會說出這種話來,余光掃過去,就和男人沉邃的眼眸對了個正著。
她始終記得這一場,所以即使她廚藝很好,也很少在任務世界為人洗手做羹湯,即使是娛樂圈世界中的溫權(quán)州,也沒有嘗過她的手藝。
這一次,勉強算她剛剛折磨了程軒,現(xiàn)下心情好吧。
看顧好火候煮了一碗面,最后撈出來用涼開水過一下,倒上廚房里本就有的雞汁鹵湯,攪拌之后撒上香蔥芝麻作為點綴,李隨臻愛吃辣,李書顏又給他加了半勺辣椒。
等把面送過去了,李隨臻果然是一副吃驚又感動的樣子。
看著李隨臻吸溜面的樣子,李書顏眼中也漫出點點笑意,手掌摸上少年的頭,李隨臻吸面動作一頓,有些不高興地嘟囔了一聲“李書顏”
早間少年眼中的戾氣全部都消失不見,此刻全是柔軟。
李書顏等他將面吃完,又薅了一把他的頭發(fā),“行了,沒大沒小的。”
李隨臻將碗收拾好,“你又不是我親姐,哪來的大小。”
原主不是李家的孩子,只是有一年大雪,她被李隨臻的爺爺從大門口撿了回去,記在了李隨臻父親的名下。她一直隨李爺爺生活,爺爺死了之后,她才被接回李家。
陳年舊事,李書顏也不甚在意這些,而且,剛來的時候她表現(xiàn)和原主不同,李隨臻早該知道這具身體換芯子了。
認不認姐,是他自己的事情。
她拿了碗筷要走,李隨臻忽然在她身后叫住她,“李書顏,程公館都被搜遍了,還沒有找到程軒,他是不是在你房里”
李書顏步子一頓。
李隨臻看著她僵直的脊背,眉目微冷,卻還是忍耐著繼續(xù)道“只要程軒最后的結(jié)果是死,我可以容忍他多活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配合。”
李書顏知道,這是李隨臻的底線。之前程軒想殺他,現(xiàn)在他必然也不會放過程軒。
但是一段時間夠了。
午間回到房間,程軒整個人已經(jīng)昏死過去。
李書顏看著浸濕床鋪的血跡,知道程軒是故意弄大自己的傷口,讓自己出血昏迷的。
他的臉還是紅的,嘴唇被咬得出血,床上的被單因為他的掙扎皺得厲害,可想而知,這藥是多么烈性。
李書顏喊了醫(yī)生給他看過,想到地牢里血淋淋的沈青石,防止人感染死了,李書顏讓醫(yī)生也去看了。
開了地牢的門,李書顏站在牢房里面,看著醫(yī)生給他打了針離開,然后將手中的水杯和藥遞給他。
沈青石顫巍巍接過,吃完之后李書顏拿杯子,手指不經(jīng)意間擦過他的。
沈青石手一顫,另一只手立馬扼住她的手腕,牢房外的兩名士兵立刻拿槍指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