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姜絮抱著手機風(fēng)風(fēng)火火出了門，鹿沉緩緩坐起身來。
她又翻開手機，狠狠戳了戳。
還是只能投自己。
所以說啊，一定是bug吧。
鹿沉抱著沙發(fā)上的抱枕，噔噔跑回臥室。
嗯，睡一覺，就沒事了。
晚七點半。
鹿沉從睡夢中驚醒，感受著干癟的肚子，覺得自己很可能是被餓醒的。
她起身，想找些吃的。
【投票倒計時：0：29：15。】
【警告！沒有投票的人盡快進行投票，否則一律抹殺！】
“嚇我一跳。”鹿沉從冰箱里拿出一個小蛋糕，聽見這聲音，手微微一顫，蛋糕差點掉在地上。
鹿沉拿出手機準(zhǔn)備開始玩小游戲。
“啊，原來我還沒投啊。”鹿沉皺皺眉，小巧的鼻子微微向上翹了翹，“好吧，服了你了，我投自己了。”
鹿沉選中自己的名字，點擊指控。
唉，自己指控自己有罪，這叫什么事啊。鹿沉感慨了一下，看著頁面慢慢恢復(fù)正常，開心地開啟小游戲。
“嗡――”
手機震動起來。鹿沉無奈地接通了電話。
“喂”
“沉沉！我給你打了好多電話，都打不通！嚇?biāo)牢伊耍 苯踉陔娫捓锶轮?
鹿沉無力地解釋道，“我睡著了，之前沒點進，剛剛才投上。”
要是她不說清楚，姜絮可以拉扯著她嘟囔半天。
記得有一次，姜絮發(fā)現(xiàn)鹿沉背著她不吃晚飯只吃蛋糕，拉著她從身體健康說到糧食文化，從現(xiàn)代飲食說到古代習(xí)俗。
說的鹿沉滿腦子昏昏沉沉，都是巴拉巴拉巴拉，一周都沒敢再買蛋糕。
等等――鹿沉偷偷看了眼面前的小蛋糕。
不怕不怕，姜絮不知道。
“你真是的！”姜絮咕噥了一句，“對了，沉沉，我剛剛找了哥哥，哥拉著我說了半天，我把我記住的先告訴你，其他的明天再說。”
“你還記得‘審判節(jié)目’第一句話嗎”
記得。
――人就像一條骯臟的河流。
“我哥說，這句話出自哲學(xué)家尼采。”
“原文是，人就像一條骯臟的河流。為了接納這條河流，我必須是海。”
“看起來是在講包容，其實不是。”
“另外它還說，人就像樹上的果實，總有一些畸形的或是不成熟的。”
“這句話還有后半句。”
鹿沉看到過這句話。
它的后半句是這樣的。
――但愿來一次風(fēng)暴，將所有腐爛的，被蟲蛀的果實一一打落。
“尼采是一個孤獨而悲慘的失敗者，他卻又因此成就了自己的人生。他奚落一切美德，贊揚所有邪惡，輕而易舉底的顛覆各種公認的觀點。”
“還有，他的道德觀，是反道德。”
――人被關(guān)在道德的籠子里，慢慢被馴化成毫無用處的病獸。
“所以這個節(jié)目不是像它說的那樣，一個審判罪惡、以惡制惡的節(jié)目。”
“相反。”
“這很可能是一個黑暗向的邪惡節(jié)目。打著正義的名號，施行罪惡之事。”姜絮似乎有些悵然，聲音突然低落了下去，“如果……今天晚上，那些沒有投票的人真的都失蹤了的話。”
“最重要的是，這個節(jié)目的來源至今沒有一點線索，沒有人能追蹤到。它的力量很可能超出我們想象的強大。”
“還有，哥讓我轉(zhuǎn)告你。”
“要小心。”
“這個節(jié)目可能會催生社會的變化。”
鹿沉安靜聽完，彎嘴笑了笑。
“好，我知道了。”
雖然她覺得姜絮這么噼里啪啦說了一通，頗有些草木皆兵的感覺，但是她卻能感覺到姜家對她的關(guān)心和姜絮對她的緊張。
要說怕或是擔(dān)心的話，她似乎很少有過這種情緒。
鹿沉從小就發(fā)現(xiàn)，她對于很多事情都不上心。
不是那種簡單的在乎或者不在乎，而是完完全全不放在心上。心理學(xué)上有一種叫做“情感冷漠癥”的病，倒是跟她很貼切。
但她從小，卻能比旁人更加適應(yīng)這個社會。
她不會受一些傷痛影響，也幾乎沒有什么能打擊到她。雖然似乎情感欠缺，但她對別人的情緒感知卻很敏感，似乎能輕而易舉的看穿一個人的內(nèi)里。
也許因為這樣，讓她覺得自己似乎異常的強大。
鹿沉曾玩笑似的對姜絮說過。
而姜絮是這么回她的，“醒醒吧，小沉沉！我小時候還覺得太陽會變成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踩著七彩祥云，抱著我飛去月亮，向我求婚呢。”
“對了沉沉，不管怎么樣……”
“你晚飯記得要吃啊！冰箱里有，你熱一下就行了。別只吃蛋糕，我明天要去檢查！”
“絮絮……”
“嘀嘀嘀――”電話被掛斷。
鹿沉苦大仇深地看著手里的手機，不開心地抿抿嘴。
哼，沉沉有小情緒了，沉沉要吃蛋糕。
啊嗚。
手機界面突然鎖定并發(fā)生變化。
【各位觀眾朋友們，大家好！】
【距離《全民審判》開播還有五分鐘。】
【這里是5號區(qū)華夏審判間。】
【我是主持人。】
【我發(fā)現(xiàn)，還是有人不乖，沒有進行指控。】
【沒關(guān)系。】
【這是一款友愛的節(jié)目。】
【不進行公投的朋友們，在節(jié)目開播的同時，我會幫助你們安靜的消失。】
刻意加重“安靜”二字讓觀看的人心生寒意。
【很多人有些疑惑。】
【沒關(guān)系】
【這是一款友愛的節(jié)目。】
【大家可以點擊屏幕下方的對話框，發(fā)送匿名彈幕哦。】
【對，就是那！】
【你們沒用過彈幕嗎！白癡！】
鹿沉不急不慢地順便從冰箱里拿出做好的飯菜，放進微波爐里，旋轉(zhuǎn)，中高溫，加熱。然后坐回沙發(fā)上繼續(xù)慢吞吞的吃著蛋糕。
“這個廣播就是主持人明明是機械音，怎么可以表現(xiàn)得這么惡劣呢。”鹿沉一邊吃，一邊自言自語地嘀咕著。
【滋啦――】
聲音似乎卡頓了一下。
【主持人心情好的話，會挑選幾個問題進行回答哦。】
這時屏幕上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飄上了幾個彈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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