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望著少女的黑眸, 忽然深不見底。他站在原地微微一笑, 緩緩走了過去。
千歲憂靠在藤椅上, 眼眸彎彎地看著他。
蕭峰:“什么事情這么高興。”
千歲憂歪頭, 笑彎了眉眼,“看見你就高興啊, 還需要遇見什么事情嗎?”
蕭峰:“……”
默默地站在她的身旁,男人看了看天上的一輪明月,又徐聲說道:“你和耶律莫哥一路風(fēng)塵仆仆趕來,也該是累了, 怎么還不去歇下?”
少女的語氣無奈又無辜, “我一路風(fēng)塵仆仆趕來, 就是為了你, 可我還沒跟你說上幾句話呢。”
蕭峰:“…………”
論直白什么的, 少女永遠比他強。
千歲憂靠在椅背上,看著蕭峰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笑聲十分快樂。
蕭峰看著她這么快樂的模樣,心中無奈, 可無奈之余, 又覺得十分滿足。要是從此以后, 都能看到她這么快樂地在他的身邊,內(nèi)心想必是踏實而滿足的。
千歲憂笑了一會兒,就沒有再賣關(guān)子。她跟蕭峰說她出去遛彎消食,順道把王語嫣撿了回來。
蕭峰一愣。
千歲憂就把慕容復(fù)背信棄義, 要當(dāng)西夏駙馬的事情跟蕭峰說了。
“慕容復(fù)這個小人,實在討厭,他想忽悠王語嫣呢,但我不會讓他如愿的。蕭峰,你大人有大量不與他計較上一輩的恩怨,但我卻看不得他小人得志。你等著,我一定能替你出一口惡氣!”
蕭峰倒是沒想到千歲憂還在為他的事情憤憤不平,他看向千歲憂,少女窩在藤椅上,眼睛明亮,臉蛋紅撲撲的,下巴微揚著,似是十分得意。
這么得意張揚的千歲憂,蕭峰倒是頭一會兒看到,他嘴角不由得揚起,溫聲說道:“從前的事情,我說過我已經(jīng)不再放在心上。”
“那是你,但我不行。你是古墓派罩的人,別人欺負(fù)你,就是欺負(fù)古墓派。要是讓別人看了古墓派的笑話,師父會怪我。”
蕭峰生平第一次聽說原來自己還是有人罩的,不由得失笑。
可是看著千歲憂有些興奮的模樣,蕭峰只是提醒她,“別玩得過火了。”
千歲憂朝蕭峰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沒事的,我心里有分寸。”
千歲憂窩在藤椅里,想著明天要怎么去惡心慕容復(fù)。而蕭峰則站在她的身旁,若有所思。
片刻之后,蕭峰忽然喊千歲憂。
“歲憂。”
千歲憂在藤椅里窩得久了,加上心里又東想西想,聽到蕭峰喊她,有些懶懶地抬眼看向蕭峰。
蕭峰看著她的模樣,嘴角噙著笑意,“你跟耶律莫哥來,都想好了么?”
千歲憂眨了眨眼,語氣有些疑惑,“想好?想好什么?”
蕭峰:“自然是想好你我之事。”
千歲憂聽到蕭峰的話,原本還懶懶地窩在藤椅里的身體坐好了,坐好了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比蕭峰矮一大截,干脆站了脫了小靴子站在藤椅上。
很好,總算是她比蕭峰高出一個頭。
千歲憂很享受可以居高臨下地看著蕭峰的感覺,她一雙眼睛望著蕭峰,“想好你我什么事?”
蕭峰:“……”
蕭峰:“等我們離開西夏后,我與你一同去杭州見林掌門,好不好?”
千歲憂:“好端端的,你去見我?guī)煾缸鍪裁囱剑俊?
蕭峰也不知道千歲憂是真糊涂還是假糊涂,他想了想,知道此事千歲憂是假糊涂。要她什么事情都沒想好,又怎會跟著耶律莫哥一起來找他呢?
蕭峰微笑著,見招拆招,“見你師父,問她是否愿意將自己心愛的徒兒交給我照顧啊。”
千歲憂:“……”
少女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蕭峰看著她驚訝的模樣,不由得笑了。
“下來,我送你回房休息。”
然而千歲憂卻顧著腮幫看他,雙手背負(fù)在后,不給他扶。
蕭峰:“怎么了?不高興?”
千歲憂還是瞪著他,不坑聲。
蕭峰向來拿千歲憂沒有辦法,少女的心思比海底的針還難猜得準(zhǔn)。
“歲憂?”
千歲憂默默地從椅子上跳下來,沒理會蕭峰半空中想要扶她下來的手,她有些哀怨地愁了蕭峰一眼,“男人都這樣的嗎?”
蕭峰:???
千歲憂:“你以為我跟耶律莫哥來了,就要跟你在一起?你都沒問過我愿不愿意呢?”
蕭峰默默地汗顏,他對千歲憂的心意已經(jīng)很明白了,從無錫惠山,到后來護送她回終南山,一路上,他心中也有過情不自禁的時候,但因為他那時還沒弄清楚自己的身世,不敢貿(mào)然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