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款房車駛上高地, 這一片開闊的牧場方圓幾公里渺無人煙,只有中央沒了屋頂四墻倒塌的小屋子。
溫家的保鏢兼司機一腳剎車穩(wěn)穩(wěn)地停在坍塌的石磚前。
“下車。” 蘇瑭冷靜地開口。
司機拉開車門, 坐在門邊的啟鈞把兜帽一拉, 兩只狐貍?cè)M去, 率先跳下車。
趙非沙背著電腦包跟上, 出外勤還穿著公務套裙高跟鞋, 倒是能在凹凸不平的枯草地上身輕如燕健步如飛。
看著黃澄和藍離接連跳下去,蘇瑭也要起身,卻被溫令意大掌探過來捉住了手。
“你可以在車里等。”
說著自己已經(jīng)先一步跨下車,意思是我去幫你看就行。
蘇瑭嘴角一抽,“你以為我會傷心?”
認尸這種小事, 她心想, 自己要是皺一下眉頭,回去立刻跪著給你咬。
上次被貔貅的異香搞得飄飄然那次跟溫令意醉生夢死, 他發(fā)起癲來多次嘗試都被自己……
不知道怎么突然想到這個了,蘇瑭搖搖頭跳下車。
果然跟黃警官一起在密閉空間里待太久, 還是受到異香影響了。
溫令意提議被拒絕也不糾纏,立即不再多話, 伸手把人接住。
當哥哥的在后面看著兩人互動, 薄唇輕抿, 一聲不吭跟在后面。
“果然是一男一女, 小黃~”
啟鈞忽然出聲,抬手朝跟過來的黃澄比了個大拇指,他已經(jīng)先一步站在廢墟瓦礫之上, 指尖凌空一挑,蓋在尸體上的白布就無風自掀。
露出了底下擺得整整齊齊的一男一女。
他從兜帽里捉出母狐貍,作勢要把她丟到尸體上。
白狐立即“嗷嗷”地發(fā)出幼獸低鳴,短短的四肢不住掙扎,最后“吧唧”一聲連著尾巴一起蕩起來死死抱住了啟鈞的手臂。
連還沒長齊利齒的嘴巴也張開,生怕被人丟下去似的咬住皮膚,疼得啟鈞立即拖住小狐貍的屁股把她兜回帽子里。
另一只小白狐大概是在車上的時候跟他咬手指玩玩累了,此時已經(jīng)團成一團鼻孔冒著泡泡呼呼大睡。
“連狐貍都不愿意接近,大兇。”
啟鈞接著出聲,為剛剛的惡作劇正名。
“現(xiàn)場的確有大量靈力殘留。” 趙非沙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掏出了磚頭厚的筆電,“啪啪”地變敲邊朝老大匯報。
粗框眼鏡的鏡片反射著電腦屏幕的藍光,是不遠處還開著頭燈照明之外曠野里唯一的光源。
“系統(tǒng)根據(jù)靈力屬性排列組合,分析結(jié)果,這里出現(xiàn)過兩個S級覺醒者。”
趙非沙語氣沉重,說完嗅了嗅鼻子,“另外,個人根據(jù)氣味分析,其中肯定有臭水溝里出來的臟東西。”
啟鈞巴掌就拍過來,“你聞著誰都是從臭水溝里出來的!”
蘇瑭在他們分析現(xiàn)場的時候已經(jīng)走過來,還沒接近的時候就透過靈識迅速分析了環(huán)境。
的確像趙非沙所說,現(xiàn)場有大量靈力殘留。
但五靈斑駁,沒有明顯的傾向,在她看來都差不多,不知道國安局是有什么特殊手段能判斷是有兩個覺醒者出現(xiàn)過。
而中間兩具尸體,什么都沒有。
在靈識里,那里就是一片空洞。
蘇瑭順著被啟鈞用靈力掀開的白布看去,不用看到臉,她已經(jīng)確定了對方的身份。
女人穿著的裙子,還是伏苓從蘇家被警方帶走時穿的那身。
緊抿嘴唇再走進,伏苓滿面猙獰瘋狂,旁邊的蘇常滿臉驚懼悲切,兩人眼睛都還瞪著,只有虹膜已經(jīng)失去光澤變成一片混濁的白。
他們死前最后的表情完完整整地被保留了下來。
“蘇、咳咳,伯父的致命傷看起來是在心臟,” 黃澄蹲在旁邊看了很久,這會兒才出聲,遵循職業(yè)習慣,現(xiàn)在沒有手套,他沒有動手去摸。
“應該是錐子之類的利器,這樣……”
邊說邊要比劃給其余人看,抓住旁邊走過來之后就一直到處看到處嗅一直沒說話的藍離,拉著他的手握拳,裝作他手里捏著兇器似的朝自己心口扎過來。
“從這個角度刺進來的。”
蘇瑭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藍離比他矮很多,要刺到心口,角度必定是斜向上。
蘇常的傷口就是這樣的。
“是伏苓?”
黃澄點頭,“雖然沒有鑒證科的同事幫忙確定,但以我的經(jīng)驗來看,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