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淺沒說話, 他知道秦深在哄自己呢。
“你在想,我今晚會不會把你就地正法。”
秦深緩慢抬起眼, 他雖然是男人,但眼睛生得很漂亮, 在袁淺面前幾乎沒有擺過董事長的架子,所以袁淺沒有真正感受過他充滿壓迫感的氣場, 此刻對上他的眼睛,只覺得輕微上揚的眼角都像是在勾人。
“就地正法”四個字剛?cè)攵? 袁淺就立刻把頭低下來了。
“那你想好了沒讓不讓”秦深又問。
桌子下面, 袁淺的褲腳又一點一點被撩起來了。
他就像觸電了, 從腳背到腦子都一陣發(fā)麻。
“不讓。”袁淺低下頭繼續(xù)吃飯。
“我就知道你不讓。”秦深笑了一下, 一點都不生氣,繼續(xù)吃“甜甜蝦”。
“你不生氣”
袁淺想到了第一關游戲時候的林深,那性子,不達目的不罷休的, 到了現(xiàn)實里, 秦深就這么好說話了
“我是想問你,你最近自己解決的時候,想的都是我吧”
秦深的聲音不緊不慢。
“你胡說什么”
“我沒胡說啊。你習慣把紙巾盒子放在客廳的桌上。沒辦法, 年紀大了又經(jīng)常加班加點的, 一回家就累的不行想睡覺對吧但是因為和我在一起了, 睡前就會想到我了對吧”
袁淺從前不明白什么是所謂的靈魂提問。
但現(xiàn)在, 秦深說的每一個字都敲在了他的心頭上。
“不就是換個紙巾位置了嗎你想象力怎么那么豐富啊”
秦深簡直不是人袁淺在心里咬牙切齒,他昨天晚上睡不著, 拿著手機看了許多遍時間,都到晚上兩點了還沒睡著。
拿著手機,看著秦深的名字,袁淺很想跟他說說話,但又覺得他肯定已經(jīng)睡了,越想越燥熱,他在地鐵上抱著自己的樣子,他忽然吻自己的樣子,在腦海里翻來覆去。
袁淺把餐桌上的盤子都收了,進廚房去洗碗了。
秦深端著剩下的碗筷,跟在他的后面進去了廚房。
袁淺正低頭洗著碗,后頸冷不丁就被什么溫熱的東西碰了一下,袁淺還沒來得及回頭,身后的人直接把他給抱住了。
“你想我的時候,有沒有想到我是怎么吻你的”
秦深側(cè)著臉,直接吻在他的唇角上,順著唇縫擠進去,另一只手抬起了袁淺的下巴,越來越囂張。
袁淺手里的盤子摔在水槽里,發(fā)出砰地一聲,就像腦子里有什么給撞裂了一樣。
顧不上手上還有水和洗潔精泡泡,袁淺向后推了秦深一把,卻沒想到秦深直接往前一壓,袁淺的小腹就抵在了水槽上。
“唔”
袁淺推不動他,只能拽著他的襯衫,想把他扯到一邊去,卻沒想到他越扯,秦深就越勾人,直接將袁淺攔腰而起。
“你放我下來”
秦深直接把他扔到了臥室里,袁淺剛坐起來,自己就隨著床墊向上輕微一彈。
“我放你下來了。”
秦深低來,雙手就撐在袁淺的腳踝邊,視線死死地盯著袁淺,他的的眼底沒有任何其他事物,就像是著了魔發(fā)了瘋,一定要把袁淺吃下去。
“你你別胡鬧了”
袁淺的手肘撐著上半身向后退,去沒想到被秦深猛地拽了回去,他向前一壓,直接把袁淺親到全身發(fā)軟。
“哥我沒有胡鬧。是你害怕,你一個人這么多年,什么都自己扛你擔心萬一習慣我了,我又忽然離開你不在你身邊了,你該怎么辦對吧”
袁淺的臉漲到通紅,秦深湊到他的耳邊,吻得他就想往被子里鉆,但還是被秦深給逮出來。
“那我告訴你,我才是那個害怕?lián)牡摹N译m然比你小,但壞人和壞心思見了那么多我知道你要是哪天覺得我太擅長勾心斗角,不如你想的那么良善,都能成你甩掉我的理由。你怕什么”
秦深一邊吻著袁淺的耳朵一邊輕聲說。
每一個字都像是隨口說出來的,但是袁淺卻知道這些想法在秦深的腦子里想了無數(shù)遍。
秦深早年就失去了父母,他一個人在外面讀書,從小就獨立。
秦老邪一去世,他就要回來主持大局,也許他的人生理想也從來不是恢闊天下,如今卻被困在了里面,和董事會里那些老妖怪們明爭暗斗。
“我現(xiàn)在真的后悔了”袁淺半張臉陷在枕頭里,悶悶地說。
“后悔什么”秦深追吻了上來。
袁淺的頸子露了出來,發(fā)梢落在枕頭上,看得秦深嗓子里熱到像是著了火,燒得全身又干又癢。
“應該讓你買那個藍色的小盒子”
秦深頓了頓,親得更兇了。
“哥,我說了我不喜歡用那個”
這天晚上袁淺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睡著的。
以前秦深在這兒賴著不走的時候,是他往袁淺懷里鉆。這天晚上,秦深簡直變態(tài),把袁淺抱得緊緊的,就差沒給勒斷氣了。
袁淺這輩子總算明白了什么叫做“占有欲”。
好在第二天是周末,袁淺不用再早起了,整個人都在被子里窩著,身上倒是清爽的很。因為他被秦深折騰得沒反應了,這小子還恬不知恥地在他耳邊說“哥你怎么就睡了”
袁淺想揍他,往死里揍那種,但是手指頭都抬不起來了。
還好秦深沒那么混蛋,該擦的該洗的都弄干凈了。
他好像是沒有那些富n代等著被人伺候的壞毛病,挺勤快的。這點,袁淺還是很滿意的。
秦深壓根兒就沒睡,折騰不了袁淺了,就抱著他看著。
直到早晨十點多,公寓外面?zhèn)鱽砬瞄T聲,秦深本來還擔心袁淺會被吵醒,但是袁淺睡得很沉。接著袁淺扔在客廳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秦深這才抬起了被子,出了臥室,拿起袁淺的手機一看,上面顯示的名字是楊楷。
秦深把自己的衣服穿了起來,然后打開了門,就看見一個穿著格子襯衫,頭發(fā)有些亂,戴著黑框眼鏡,近視很深的男人。
對方看見秦深愣了愣,有點兒結巴地說“這這不是袁淺家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你是楊楷”秦深問。
“我我是”
“進來吧。袁淺昨天有點不大舒服,現(xiàn)在還在睡覺。”
秦深露出了知性的笑容,溫和有禮地請楊楷進來。
“這樣那我改天來找他,我”楊楷不擅長和陌生人交流,顯得有點兒緊張。
“沒關系。你是想來找他聊你們那個芯片的事吧。專利已經(jīng)申請了,但是卻被美國的kc公司打壓”
“阿淺跟你說了你你”
秦深端了一杯咖啡,遞給了楊楷“他工作比較忙,回家就是吃飯睡覺了。所以沒有咖啡機什么。速溶咖啡,你不介意吧”
楊楷看著眼前的年輕男人,沉穩(wěn)的風度很明顯很有閱歷,而且對自己很尊重,也就沒有剛開始那么緊張了。
“不介意,謝謝。”
楊楷端著咖啡杯,卻低著頭,手不知道放哪里。
“你和袁淺一樣,都是加州理工大學畢業(yè)的,不同的是袁淺研究生畢業(yè)就回來了,你一直讀到了博士。你本來可以選擇留在美國的高科技公司,但是你選擇和你的同學們一起自主創(chuàng)業(yè)。”
楊楷愣了愣,沒想到自己的事情對方竟然知道。
“阿淺告訴你的你你是阿淺的朋友”
秦深笑了笑“除了全息網(wǎng)游,你們現(xiàn)在做的事情才是袁淺的夢想。他應該為你們投資了不少吧”
楊楷沉默著沒有繼續(xù)說話了。
“要你們頂住kc的收購,需要多少資金”秦深的雙手就輕輕搭在膝蓋上,整個人微微前傾,看起來就像是楊楷的老朋友。
“這個這個數(shù)”楊楷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五個億kc這么狠”秦深的手指在膝蓋上敲了一下。
“不不用是五千萬。”
“哦。”秦深的唇線彎了起來,“你來找袁淺,應該不是為了讓他幫你融資吧”
“在懂技術的人里面,他很擅長管理、財務、營銷和渠道這些我們都搞不了”
“但是他在恢闊天下很多年,這些他都懂。”秦深向楊楷伸出手,“五千萬的話,我可以個人投資給你們。”
楊楷差點沒把手里的咖啡給打翻了。
“什什么你”
“合同準備一下,可別被kc壓死了,我還指望你們翻身。”
袁淺是被餓醒的,他從被子里坐起來的時候,全身都在酸疼,一落地,兩條腿顫抖得站不住。
本來很想把秦深揍成個豬頭,但是他卻隱隱聞到了廚房里傳來的米香。
他扶著墻走出去,來到廚房門口,就看見秦深一邊煮著什么,一邊在打手機,能聽得出來好像是什么麻煩的事情,秦深的聲音壓的很低,像是怕吵醒了袁淺。
“你醒了餓不餓”秦深回過頭來,又要親袁淺。
袁淺記得昨天晚上被這家伙親得臉都快腫了,趕緊避開。
“喲,這才一個晚上,你就玩膩我了”
袁淺的臉蹭的一下就紅了“誰玩誰呢”
“我肯定不敢玩你。”
說完,秦深把煮好的湯端了出來,還替袁淺把椅子拉了出來。
袁淺坐了下來,看著秦深轉(zhuǎn)身又去端菜了,忽然覺得這大概就是有家的感覺吧。
秦深坐在對面,抬起了筷子,用很隨意的語氣說“今天,納宏科技的楊楷來找你了。”
袁淺頓了一下,他想要離開恢闊的事情,秦深是不是知道了
“你說我們有沒有緣分”秦深笑著說。
“什么”
“你們幾個在加州理工讀書的時候,不就在構思這種芯片了嗎那個時候資助你們的基金,就是我父母生前成立的基金。”
袁淺愣住了“真的”
“嗯,真的。所以你有沒有什么想要對我說的”秦深撐著筷子,笑著看向袁淺。
袁淺低下頭,下定了決心一樣,抬起眼睛看向秦深的時候,多了一絲果斷“我想要離開恢闊,去納宏科技。”
秦深側(cè)過臉去笑了,袁淺本來以為他在自嘲,但是沒想到他的笑容很豁達,讓人莫名心動。
“你知不知道,我本來想陪你一直到通關,然后再問你到底要支票,還是要我。”
“你沒事兒吧這答案還用說嗎”袁淺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
“所以,你會選我”秦深反問。
“當然選支票啊我不選你,你也會巴巴地貼上來。”
秦深捂住了自己的臉,他知道袁淺說的是真的。
“更重要的是,選你,我和你還有可能鬧掰。選支票,鬧掰了支票還是我的。”
“你說的好有道理,我好像連生氣的資格都沒有。”秦深摸了摸心口,疼得厲害啊。
“現(xiàn)在征服 boss已經(jīng)有了雛形,雖然我不知道你暫停封測的原因是什么,但是我在恢闊天下的價值已經(jīng)不那么大了。但是納宏科技需要我。我懂技術,懂納宏整個團隊的理念,這些年在恢闊天下的經(jīng)歷也讓我懂很多普通研究員們不懂的東西。芯片研發(fā)這一步他們已經(jīng)很好的完成了,現(xiàn)在需要的就是有人替他們運作,讓這個芯片走出實驗室。”
“你對我這么坦白我很高興,所以我也對你坦白一點吧。我答應了給楊楷五千萬,讓納宏科技應對美國kc的打壓收購。”
袁淺愣住了“你你不會是”
“這不就是夫妻店嗎啊,不對,夫夫店。我不是拿錢給你砸夢想,因為這個芯片也關系到我的夢想。希望你牢牢把握,絕對不能把自主權給別人了。”秦深朝袁淺伸出手,“致我和你的夢想。”
當他握上秦深的手,他忽然明白這個世界上也許再難找到一個像秦深一樣了解自己的人了。
和金錢沒有關系,在理念上他和秦深是互通而且相互欣賞的。
和年齡無關,和所謂錢也沒有那么多的關系,他和他本來就是平等的。
“還好,我昨晚睡到你了。不然哪天你平步青云,甩掉我,我就虧死了。”秦深說。
“我真的想打你。”
“那我們打個商量,我想住到這里來。”秦深說。
“啊你房子肯定比我大多了吧你住這里來干什么”袁淺不解地問。
“還用說,睡你啊。我家房子太大了,從廚房到臥室那么遠。我就喜歡你家這樣的,我做個飯,一回頭就能看見你睡覺的樣子。”
“我不要。”
“為什么”
“你一看就活得很講究,我的公寓裝不下你的東西。”
“我就要來看著你。”
“你看我什么”
“你沒看過現(xiàn)在的調(diào)查嗎像你這種成熟有閱歷,又是上市公司高管的男人,最容易被小姑娘撲倒了。”
正在喝湯的袁淺,嗆了個肺炸。
“你胡扯什么”
“我沒胡扯啊。”
“要那么說,你才更容易出軌吧年輕氣盛,x蟲溢腦”
“不是什么女人都夠膽來招惹我的。但是你不一樣,你性情溫和,一推即倒。”
秦深抬了抬手指,用非常認真的語氣說。
“你才一推即倒”
兩人忽然劍拔弩張,袁淺一拍筷子,結果等到袁淺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把秦深推倒在了沙發(fā)上,袁淺越發(fā)狠,秦深笑得越開心。
好吧,周六也別想好好休息了。
周一的時候,袁淺向人力資源部門遞交了辭職信。
整個營銷三部就像垮掉了一樣,懇求袁淺不要離開。
這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法務部,簡寒親自打電話約了袁淺來聊一聊。
在電梯里,袁淺又遇上了譚梓,譚梓也說要找袁淺聊一聊。
等到了簡寒的辦公室,發(fā)現(xiàn)莊域也來了。
“淺哥,你這才一個周末過去就忽然要辭職了,是不是和阿深鬧掰了啊我知道阿深年輕氣盛,做起來沒個輕重,又沒有節(jié)制,但是他”莊域的語氣聽著誠懇,卻遮擋不住他眼底的幸災樂禍。
“你們知道他沒輕重又不節(jié)制,那就請你們多消耗他的精力。”袁淺知道自己要是不好意思了,就著了莊域的道,所以臉上的表情波瀾不驚。
莊域本來還想看袁淺嬌羞的樣子,誰知道人家淡然得很,只能失望地喝一口茶水。
“這茶怎么是涼的”
“人走茶涼,你不明白什么意思”簡寒揚了揚眉毛。
意思是我請你走,你怎么還賴著。
“我們一起打游戲,這么有默契,大家都把你當兄弟可不可以不走啊”譚梓非常地舍不得。
“謝謝你。這些人里,也就你人最好。”袁淺說。
“他不是人好才這么誠懇地挽留你,他是怕你走了,阿深拿他撒氣。”莊域毫不留情地戳穿。
“你是真的想好了嗎其實征服 boss暫停封測,你應該就能猜到阿深遇到了問題。這個時候你要離開恢闊天下,會讓他覺得難過的。”簡寒開口道。
“你所說的問題,是不是和美國kc的技術合作很可能會終止,還是對方要提高價格”
這是機密,而且到現(xiàn)在還沒有浮上臺面,大家都在猜測kc不會傻到和恢闊鬧掰,但是有誰知道kc的背后,周老爺子就是大股東呢他就想利用kc來打壓秦深。
簡寒對此沉默不語,莊語和譚梓也沒有說話。
“你們放心好了,秦深他堅強的很。世界末日了他都能開瓶紅酒享受孤獨。你信不信,今晚我一回家,衣柜就已經(jīng)被他占滿了”袁淺輕哼了一下,對于秦深會難過這點,他是萬萬不信的。
“哦”三人了然地點了點頭。
“那你要小心啊,他那個年紀放縱不羈啊”莊域現(xiàn)在反過來擔憂袁淺了。
就連簡寒也端著咖啡杯,看著袁淺。
一周之后,秦深站在十樓露臺前,看著袁淺端著紙箱子走出了恢闊天下的大門。
“是不是特別舍不得,想抓回來關起來”微涼的聲音響起。
秦深不需要回頭,也知道是簡寒。
莊域來到秦深的另一側(cè),點了煙,瞇著眼睛看著袁淺抬起胳膊攔出租車的樣子“嘖嘖,以前沒發(fā)現(xiàn),咱們淺哥的腰身挺不錯啊,腿也長。”
站在秦深身后的譚梓,已經(jīng)能感覺到秦深周身的低氣壓。
他咽下口水,大家都說了挑撥,啊,不對,是安慰的話,自己也應該開口安慰的。
“那個淺哥雖然又帥又有魅力,但是外面的妖艷小口貨是絕對沒有阿深你那么騷的”
譚梓越說,聲音越小。
莊域低著頭,悶笑了起來。
簡寒瞥了一眼秦深,“走吧,小,一會兒要開會了。”
“嗯,晚上來我家吃火鍋啊。”秦深轉(zhuǎn)過身來。
“吃火鍋你不是說你家家具太高級,火鍋和它們不配嗎”譚梓不解地說。
“我現(xiàn)在和袁淺住在一起。他家就是我家。”秦深回答。
“秀恩愛,死得快。”簡寒毫不留情地走了。
“我最近腸胃不好,不吃火鍋。”莊域也轉(zhuǎn)身離開了。
“額我我覺得淺哥家的椅子可能沒那么大的裝不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