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淺皺著眉, 目前算是暫時安全可一但被這家伙送去控制中心了,就要被做成標本了吧
“別擔心, 我會保護你。”
對方伸手揉了揉袁淺的頭頂。
溫暖的掌心,指尖在袁淺的發(fā)絲間撥弄, 袁淺低著頭,已經(jīng)許多年沒有人像這樣把他當孩子對待了。
遠處有信號彈炸開, 照亮了小半片夜空。
“他們來了。”
這個俊美的年輕人眉心蹙起,神色一凜, 袁淺只覺得自己忽然騰空, 竟然被他一把撈起
他轉身一個助跑, 踩在塔樓邊緣, 縱身躍下。
什么
袁淺嚇得心臟都要吐出來,但是卻穩(wěn)健落地。
依照這塔樓的高度,跳下來不死也殘啊可這大兄弟就跟蹦了節(jié)臺階一樣簡單。
“走”
袁淺被對方猛地一拽,這才奔跑了起來。
對方跑太快了, 就跟那百米飛人沖刺似的。
袁淺差點撲在地上, 他哪里能跑那么快
誰知道對方轉身將他一撈,就跟拎了件行李一樣,一下子跑出了幾百米。
他打開了一輛黑色的suv, 將袁淺塞進了后座, 緊接著自己也跨了進去, 一氣呵成, 袁淺都傻了眼。
“走”
前排駕駛員回了句“走斂哥還沒回來。”
這時候遠處隱隱傳來摩托車的聲音。
一個黑衣男子騎著車飛馳而來,西裝獵獵, 隱隱能看見他冷峻的表情。
“他死不了。”
車立刻調轉方向,一路飛奔,上了高速公路。
袁淺臉都是白的,這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不說話了”坐在袁淺身邊的海勃利微微蹙起眉心,那模樣就像自家養(yǎng)的寵物幾天之后忽然不認識自己了。
袁淺下意識縮到門邊,前排駕駛員輕輕笑了起來,用有些慵懶散漫的聲音嘲笑他。
“你怕什么我們又不會把你燉來吃了。”
“好好開車。”
“這家伙一句話不說,該不會是啞巴吧。”駕駛員單手摸了摸后腦勺,另一只手握著方向盤。
袁淺從目鏡里能夠看到,駕駛員的雙手是熒藍色的,也就是說他也是個海勃利。外星生物寄生在他的雙手上。
天啊,是不是所有玩家這一關的身份都是海勃利只有他一個人是柔弱的人類
boss不是都該很強大嗎
“哐”地一聲巨響從頭頂上傳來,震得袁淺差點沒靈魂出竅
一抬頭,就看見車頂被硬生生砸凹了進來。
輪胎與地面摩擦,發(fā)出了尖銳的聲音。
車子開了個s形,袁淺差點被甩出去。
臉還沒撞上車窗,他就被撈了過去,
他們剛才可是上了高速啊又不是在市區(qū)里,不可能有什么高樓墜物
金屬表面被尖銳物體劃過的聲音響起,這讓袁淺又想起了鎖在更衣柜里的恐懼。
“別怕。”頭頂傳來沉冷的聲音。
袁淺被壓在身旁年輕男人的懷里。
他能感覺到對方周身肌肉收緊,在某個瞬間忽然爆發(fā),胳膊向上一撐,將癟下來的車頂猛地摁了回去。
這是什么力量
袁淺給嚇了一大跳
車頂上的襲擊者被這股力量一震,稀里嘩啦摔下來。
那不是人,而是一頭怪物
尖銳的利齒,強健的四肢,頭骨幾乎裸露在外面,身上的毛都掉光了,一身坑坑洼洼的猙獰傷痕。
系統(tǒng)這怪物是什么
系統(tǒng)回復被外星生物安奇拉寄生的動物被稱為“畸獸”。畸獸可以被海勃利所操控。
這頭畸獸的爪子勾住了車門,身體在地面拖行。
“左轉”
抱著袁淺的年輕男人一聲低吼,駕駛員調動方向盤,畸獸被狠狠甩了出去,竟然正好被迎面而來的卡車狠狠撞擊碾了個七零八落
時間剛剛好。
袁淺咽下口水,但是摟著他的懷抱并沒有松開,相反摁得更緊了。
“操縱那頭畸獸的海勃利一定就在附近。”
五分鐘的禁言終于過去,袁淺開口道“到底有多少海勃利要我的命”
前排駕駛員單手點了一根煙,咬在嘴上,說了句“小寶貝兒,原來你不是啞巴啊。”
袁淺很想回他“你是啞巴,你全家都是啞巴”,但是考慮到自己目前還需要他們的保護,只能繼續(xù)忍氣吞聲。
阿深啊阿深你到底有沒有掉落這一關啊
還是說,身旁的年輕人就是阿深
不能試探玩家身份什么的太讓人惱火了,早知道應該和阿深約定一個暗號。
什么“天王蓋地虎,寶塔鎮(zhèn)河妖”之類的。
“臥槽”駕駛員咬了咬牙。
前方是一個隧道。
袁淺從目鏡中看到隧道頂部趴著幾頭畸獸,之前有車從隧道中穿行而過,他們都沒抬頭,所以沒人注意到隧道頂部的怪獸。
一旦他們開進隧道里,這些畸獸就會跳下來群起而攻之。
在狹窄的隧道里,又有其他車輛在,根本不方便行動。
袁淺以為他們會掉頭,但是他身旁的年輕人卻冷聲到“小羽毛,跟我換個位置。”
“成。”
原來駕駛員的名字是小羽毛
年輕人低下頭來,靠在袁淺的耳邊說“放心,我不會殺熟讓你掛掉。”
說完,他就扳下座椅,利落地到了副駕駛的位置,然后小羽毛就從前排換到了后座上來。
袁淺愣住了,他是阿深
阿深曾經(jīng)開玩笑說如果他和袁淺掉落同一關,他就先干掉袁淺,殺熟。
“小寶貝兒,哥哥來保護你了。”
小羽毛咬著煙,鉆到了袁淺的身邊坐下,他是個俊挺的年輕人,大概是因為被安奇拉寄生的關系,眉眼間帶著一絲懶洋洋的魅惑。
“你叫小羽毛”袁淺問。
“怎么了”
“跟你的樣子一點都不配。”袁淺回答。
小羽毛笑了一下。
“我叫程羽。”
“把煙熄了。”前面開車的男人冷聲道。
程羽嘖了一聲“在這里吸兩口二手煙,小寶貝又不會得肺炎。”
他將煙掐滅了,嘴上帶著笑,但越是接近隧道,他的目光就越冷。
“他叫什么名字”袁淺問。
“溫旸。”
袁淺頓了一下。
玩游戲之前,阿深坐在袁淺的床頭翻他的書,有一本書里面折了角,明顯是袁淺最近還有看過。
阿深問這本書有什么特別,袁淺說那是自己大學時代某位非常欣賞的教授寫的。
那個教授的名字就是“溫旸”。
這個名字不常見,所以正在開車的溫旸,就是阿深了吧
袁淺臉上沒什么表情,心里卻高興得想要給對方一個大熊抱。
天知道他一掉落這一關就被鎖柜子里,還被海勃利追捕這一關遇到阿深,就算立刻馬上掛掉,袁淺也認命了
等等,自己得趕緊習慣溫旸這個名字,一不小心叫錯了的話,被系統(tǒng)判定試探玩家身份什么的,又要被禁言了。
“坐穩(wěn)了。”溫旸的聲音冷到了冰點,他們就這樣沖進了隧道里。
明亮的隧道驟然暗了下來。
這會兒隧道里除了他們已經(jīng)沒有別的車了。
真是“好巧啊”
畸獸從盯上跳落,直沖而來。
袁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開進隧道簡直就是自殺
袁淺感受了一把隧道過山車。
就在那三頭畸獸即將落在車頂上,溫旸忽然轉動方向,一個甩尾漂移,反向沖到了對面的車道上,然后疾速倒車,避開了沖過來的畸獸。
“時間剛好。”溫旸的聲音淡定得很。
摩托車的聲音傳來,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迅速對著隧道開了三槍,命中了兩頭畸獸,另一頭直接跳到了他們的前車蓋上。
“斂哥來了。”程羽笑著說。
袁淺看著它張開滿是黃色粘液的嘴,就像是要一口把整輛車都給吞下去。溫旸的臉色都沒有變過,又是一甩方向盤,正好與趕來當斂哥擦肩而過。
電光火石之間,斂哥命中了那頭畸獸。
藍色的血液濺了滿車窗。
“洗車很麻煩啊”程羽嘆了口氣。
溫旸淡然地噴了清潔劑,打開雨刮器。
“那個是斂哥”袁淺問。
“陳斂,我們斂哥帥吧”程羽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指,“人狠話不多,超級靠得住。”
此時的陳斂騎著摩托車就跟在他們車的側后方,保駕護航,確實很拉風。
“嗯。”袁淺淡淡地應了一句。
他也不知道陳斂和程羽到底值不值得信任,他得找機會告訴溫旸,自己是這一關的boss。
“操縱這些畸獸的海勃利會不會跟我們正面杠”程羽問。
袁淺心想,溫旸、程羽還有陳斂明顯都不是好對付的。如果對手只有一個人,面對他們三個還要出手,那不是送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