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棲軍訓(xùn)一個月, 想媽媽想得不行, 她還從來沒和她媽分開過一個月不見面。
董薇竹也想時棲想得不行, 軍訓(xùn)結(jié)束時, 直接去部隊接她。
見面時, 時棲從里面往外沖, 邊跑邊喊, “媽媽——”
董薇竹穿著高跟鞋, 也邊跑邊喊,“棲寶啊——”
母女倆上演了一場仿佛多年不見的深情相擁, 看得時卿賢在車?yán)锒夹Τ隽寺暋?
抱了五分鐘,董薇竹推開時棲, “快讓媽看看你曬沒曬黑,受沒受傷。”
“沒曬黑啊, 也沒受傷。”時棲仰起臉蛋給她媽媽看。
董薇竹松了口氣,又把時棲抱在懷里使勁摟著, 時棲撇著嘴,眼睛淚汪汪的, 被媽媽感動得快要出來了。
但董薇竹對時棲的熱乎勁只持續(xù)了一小時, 到家后時棲跟大爺似的往家里沙發(fā)上一躺,嚷嚷著要喝鮮榨果汁和水果。
時光一躍跳到她身上, 一人一狗在沙發(fā)上滾來滾去的鬧。
董薇竹皺眉道:“你這都一個多月沒好好洗澡了, 趕緊去給我洗澡, 煩死人了。”
時卿賢聽見了就笑, “也不知道誰在家擔(dān)心棲寶吃苦偷偷抹眼淚。”
董薇竹:“……”
時棲像小狗似的嗓子里發(fā)出一聲“嗷嗚”, 沖過去抱住董薇竹的腰撒嬌,“媽媽你別哭,棲寶不會再離開你這么久了。”
董薇竹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時棲又仰頭說:“媽媽我沒錢了,憑愛給錢吧,你有多愛我,我就……”
董薇竹面無表情打斷:“我給你一毛。”
“……”
學(xué)校給新生放了兩天假,周一開始上課,時棲本來想找時間去寇醉家找寇文玩的,沒想到寇文突然神秘兮兮地找她來了。
時棲正和寇醉發(fā)信息呢,沒什么正經(jīng)事,就是閑聊,寇文突然敲門來了,嚇得時棲一激靈,手機(jī)塞枕頭里像做壞事被抓現(xiàn)行了。
“小蚊子?你怎么來了?”
寇文一屁股坐到時棲床上,有點憂傷,又有點憤怒,“我哥處對象了。”
“誒?”
寇文指著自己的脖子一側(cè),“就這兒,我哥這塊是紫的。”
“……所以?”
“肯定是被他對象弄的啊!”
“……”
寇文都要被氣死了,氣鼓鼓地說:“大一就處對象,女朋友還把他脖子弄成那樣,那女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
時棲本來也沒想瞞著寇文,但現(xiàn)在被寇文抓到的這個情況,她還真沒有勇氣告訴寇文了,也太羞恥了。
難道說,“小蚊子,你哥那脖子,其實是我弄的”?
太有辱她小棲姐形象了。
家里阿姨也都認(rèn)識寇文,來給時棲和寇文送水果,笑說寇文看起來又長高了,聊了兩句阿姨出去,時棲把草莓往寇文嘴邊遞,試探地問:“我說小蚊子,你是不能接受你哥有女朋友,還是不能接受你哥女朋友弄了你哥脖子啊?”
寇文一口吃掉草莓,氣洶洶地說:“都不能接受。”
時棲:“為,為什么啊?”
寇文:“因為誰都配不上我哥啊。”
時棲心情復(fù)雜得不行,盤腿坐在床上,不敢直視寇文的雙眼,還努力直視寇文的雙眼。
怎么說呢,時棲感覺寇文對他哥實在是崇拜到、好像他哥活該打一輩子光棍。
“小蚊子,”時棲腦袋前傾,試著翹出特別好看的眼尾來,閃爍著漂亮的眸光說,“你覺得小棲姐怎么樣?我也配不上你哥嗎?”
寇文一點點地將目光匯聚到時棲眼睛上,然后他臉上表情風(fēng)云變幻,最后竟然嘆息地說:“可惜了,小棲姐,我知道你暗戀我哥好多年了,你來晚了,我哥已經(jīng)有女朋友了。”
“”
寇文居然知道她暗戀寇醉??
之前不是還聊過說是寇醉在追她嗎?
“不是,”時棲震驚地問,“你怎么又覺得是我暗戀你哥了呢?”
“因為你總往我們家跑啊。”
“我往你家跑,不是給你補(bǔ)習(xí)嗎?”
“你給我補(bǔ)習(xí),你還總拐彎抹角地問我哥啊。”
“……”
時棲自以為隱藏掩飾挺好的暗戀,結(jié)果早就被寇文知道了??
“那,”時棲艱難地問,“我是問,你覺得我做你哥女朋友,怎么樣?”
“不怎么樣,”寇文看了她好半晌,雙手疊放在腦后躺下,長吁短嘆搖頭說,“小棲姐,你太幼稚了,不成熟,而且我哥已經(jīng)有女朋友了。”
“……”
時棲想把寇文轟出去。
周一上午有節(jié)公共課,剛好寇醉班級和時棲班級在同一個大階梯教室上課。
寇醉穿著個連帽衫,雙手插兜,輕翹著二郎腿,懶洋洋地坐在時棲身邊歪頭看她。
時棲緊抿著嘴唇,看一眼寇醉,瞪一眼燈泡。
看那樣子好像要把燈泡給吞了。
寇醉失笑問:“干什么,誰一大早就惹著你了?不是我吧?”
時棲心想虧了她一直把寇文當(dāng)親弟弟似的照顧和補(bǔ)課,結(jié)果寇文居然還瞧不起她,好憤怒地想告狀。
可是她又不能挑撥離間人家親兄弟,于是就更憤怒了,想發(fā)泄。
“我,我,”時棲瞪著寇醉說,“我剛才看見你給燈泡拋媚眼了。”
寇醉:“”
時棲生氣過后,就做深深的自我檢討,是不是她在寇文眼里確實太幼稚了,她應(yīng)該成熟一些?
中午和寇醉一起吃飯的時候,時棲模仿董薇竹女士的優(yōu)雅成熟,下巴微揚地看著寇醉,“寇醉同學(xué)。”
寇醉抬眉看她,“時棲同學(xué),怎么了?”
時棲對他伸手,“你把筷子給我,我去給你再沖一遍,在外面吃飯需要消毒,勺也給我。”
說著她瞇眼看他,“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你把腰挺直了。”
說罷,時棲優(yōu)雅起身,從他手里抽走筷子和勺,優(yōu)雅地走向食堂側(cè)方公用洗碗池。
不知道時棲出什么幺蛾子的寇醉:“……”
過了一分鐘,時棲急急忙忙回來了,濕乎乎的雙手舉著筷子和勺,手肘推著寇醉的肩膀,“哥哥,哥哥,快給我擦擦,我衣服全濕了。”
寇醉回頭,就見時棲衣服上都是被崩的水,失笑著拿紙給她擦衣服,“我說女朋友,能不能告訴男朋友,你在搞什么?”
“沒搞什么啊,”時棲站著沒動,看寇醉幫她擦衣服,郁悶地嘀咕,“我沒想到水流那么沖,就一下子都崩我身上了。”
“不是,”寇醉笑著抬頭,“我是說,你今天,在搞什么?”
時棲肯定不會對寇醉告狀寇文,就選擇回避,隨口嘟噥,“沒搞什么啊,搞你。”
寇醉:“……”
時棲站著低頭看寇醉,寇醉坐著仰頭看時棲。
倆人有一分鐘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