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醉帶時棲在海邊兜風(fēng), 海邊風(fēng)景視野開闊, 天海相連,浪花翻涌, 一望無際。
海鳥在浩瀚海上飛翔,陽光在海面上落下粼粼波光,金色沙灘上閃著小鉆石的光。
時棲面朝海坐在寇醉自行車的后座上, 風(fēng)吹得她頭發(fā)輕揚(yáng), 海邊熾陽曬得瞇起了眼。
單手摟著寇醉的腰, 另只手放在眼睛上圈成圓圈,仰頭看清朗天空上的風(fēng)箏。
寇醉回頭瞥她一眼,嗓音愜意,“海好看。”
時棲:“什么?”
寇醉不正經(jīng)地笑,“還是哥哥好看?”
時棲:“……”
又逗她玩。
時棲自暴自棄,“屎屎最好看。”
時棲嘀咕的“屎屎”二字又郁悶又生氣, 說出來后, 尾音“最好看”三個字, 又莫名翹起來帶出兩分驕傲。
寇醉聽笑了, 自行車騎得歪歪扭扭的, 故意讓她抱緊他, “行, 屎屎最好看,全世界屎屎最好看。”
時棲:“……”
海風(fēng)陣陣, 空氣里飄著潮濕的海腥味兒, 海灘上有情侶們手牽著手, 光腳踩在退潮后的泥灘上。
夏陽明媚,有兩架滑翔機(jī)在半空中掠過,小孩們吹得數(shù)不清的彩色泡泡,五彩繽紛漫天飛舞。
時棲忍不住抒發(fā)心情,“coco。”
“嗯。”
“你給我背一遍,海水提溴的化學(xué)方程式吧。”
“……”
時棲話出口后,海上的風(fēng)好像都停了。
過了會兒,寇醉一聲低笑,“有病沒病啊學(xué)霸?”
“沒病,”時棲咕噥,“你才有病。”
寇醉又笑了,但是這次笑聲很短,寇醉忽然剎車停住。
單腿撐地,后背繃得緊,撥了三聲車鈴。
很緩慢的三聲,叮,叮,叮。
“不是,”時棲小聲說,“你不帶生氣的啊,就是先用氯|氣把海水里的溴化物氧化,溴離子變成溴單質(zhì)……”
“寇醉,”前面?zhèn)鱽淼婪€(wěn)重而內(nèi)斂的聲音,“我找時棲。”
咦?
時棲探過寇醉繃著的身體向前看,邰墨正站在前面,手持一把黑色太陽傘,顯得他挺拔而內(nèi)斂,凝眸靜靜看著她。
時棲感覺有點怪,不想下車,伸著腦袋問他,“班長,你有什么事嗎?”
邰墨露出點點笑意,輕輕歪頭,“時棲,我有兩句話想和你說。”
正好她也有話想說,扶著自行車座,準(zhǔn)備蹦下去。
寇醉忽然晃了晃自行車,帶著她向前騎,擦過邰墨肩膀時停住。
長腿點地,寇醉撥了聲車鈴,聲音懶散而堅定,“就在這說吧,棲寶的腿不方便上上下下。”
海邊起了風(fēng),三個人的頭發(fā)被風(fēng)吹得輕揚(yáng)。
沙灘上響起叫賣玉米和海螺的聲音,輕輕打破瞬間的寂靜。
時棲白皙的臉,被太陽曬得泛紅,邰墨的黑色太陽傘放到時棲頭頂擋著。
傘檐落到寇醉臉上,投下半明半暗的影。
寇醉不打算離開,眉目內(nèi)斂的邰墨安靜片刻說:“時棲,和你道歉,剛才我問你的兩個問題,欠考慮,不妥當(dāng)。”
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時棲就不在意道歉不道歉的了,擺手說:“沒關(guān)系的。”
邰墨欲言又止,好似他道歉的不誠懇,或者覺得她在生氣。
時棲想了想,仰頭輕說:“班長,其實也沒什么的。我不想說為什么復(fù)讀,是因為復(fù)讀理由不止一個。有長輩的關(guān)系,有我爸媽的關(guān)系,也有我自己心理上的成長,很多因素加在一起,就從數(shù)學(xué)換成了腫瘤學(xué)、換了讀大學(xué)的城市。”
“我理解你們都想知道我為什么復(fù)讀,只是很難一句話說清楚,所以我當(dāng)時就沒說。”
時棲的聲音很軟,很慢,很耐心,真的沒有生氣的情緒。
她在高中時就這樣,給班級同學(xué)講題時就是這樣柔柔慢慢的聲音,但講完之后就會笑起來,變得活躍。
果然,時棲接著仰臉笑說:“班長你別擔(dān)心了。”
時棲笑起來的時候,眼睛會瞇出小月牙,軟粉色的嘴唇輕輕上揚(yáng),就像撒嬌一樣的貓兒。
可愛,漂亮,撓得人心動的發(fā)癢。
邰墨眼眸深深地看了她片刻,邁向寇醉,“我還有些話,想和時棲單獨(dú)談?wù)劇!?
寇醉沒動,氣場穩(wěn)若泰山。
他今天跟過來,就是防止邰墨和時棲的單獨(dú)談?wù)劇?
時棲在后面用指尖戳他后腰,“寇醉。”
寇醉后腰被戳得向前一挺,有點敏感的僵硬,回頭看她。
時棲肯定地說:“你有尿。”
“……”
“你要去洗手間。”
“……”
寇醉驀然輕笑,“不巧。”
時棲:“?”
“哥哥啊,”寇醉不正經(jīng)地說,“有尿都在路邊尿,特別沒素質(zhì)。”
“……”
寇醉這是擺明了不打算走,時棲有種類似哥哥在抓早戀妹妹的直覺。
不管邰墨要單獨(dú)和她說什么,時棲都莫名心虛。
時棲正猶豫間,邰墨忽然反悔,“算了,你上下確實不方便,改天再說吧。”
邰墨無法忽視面前兩個人此時容不得別人參與的氣場。
天時地利與人和都沾不上,也或許怕被拒絕后、又被她躲著,他溫和的笑了笑,“時棲,復(fù)讀加油。”
晚上六點有晚自習(xí),得回學(xué)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