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后。
機艙內(nèi)很安靜, 只有放在桌上的手機發(fā)出嗡嗡的響動,原地打著圈兒。
周可可正托著腮想事, 目光挪到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她笑著便伸手接了起來:“咦你不是在開會嗎”
易尋沒答, 反過來關(guān)心她:“上飛機了”
一個要開會,一個要坐飛機。
總之都是大忙人。
“馬上就要飛了。”周可可攏了攏鋪在膝上的薄毯, 一杯熱騰騰的白開水放在了她的手邊,她點頭對著面前的助理致意。
“我很好, 你放心啦。”她說著這句話, 很順手地撫摸了一下小腹。
它微微隆起了一點點弧度,把掌心充盈得滿滿當當, 這個靜靜孕育的小生命, 剛滿二十周。
帶著這個小家伙,她即將乘飛機出發(fā)去法國。
作為博古斯的榮譽校友,周可可被邀請回校做講座, 就是不久前的事。
這本就已經(jīng)充滿了誘惑,而同一時間, 新一屆的mof竟然也發(fā)來郵件問她是否愿意擔任決賽的特邀評委。
周可可顯然是愿意的, 這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開心、太興奮了,但易尋的態(tài)度顯然不是如此。
“落地以后給我打個電話。”他的語氣里夾帶微妙的情緒, 那是已經(jīng)盡量壓抑下去的擔憂。
“那時已經(jīng)很晚了呀, 你都睡了。”周可可不假思索地提出質(zhì)疑, 得到對面沉默的回應(yīng)時, 才轉(zhuǎn)溜了一圈眼珠, “噢好的,我給你打就是了。”
這語氣仿佛是不得已而為之的妥協(xié)似的。
即使掛了電話,她接連發(fā)來了好幾個“么么噠”,也不能掃去男人眉宇間輕蹙的那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
手機屏幕慢慢熄滅,易尋持續(xù)坐在辦公桌前,手里握著一支筆,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擊著桌面。
還是袁滿幾步走過來,沉聲安慰他:“太太已經(jīng)過了剛開始的三個月,她現(xiàn)在身體狀態(tài)很穩(wěn)定,隨行還有助理和醫(yī)生一路陪同,您別太擔心了。”
說完,才引出正題:“董事們都在等著您呢。”
這一天,是銀盛的董事?lián)Q屆會議,因而他抽不開身來親自陪著太太同去。
袁滿同情之余甚至有一些想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讓易先生感到折磨又煎熬的,恐怕也只有周可可了吧。
會議結(jié)束時,易尋在保鏢的護送下走出總部大樓,坐上了車。
樓外已經(jīng)清過了場,記者遠遠擠在圍欄外的馬路上,拼命伸長了拍攝桿想要捕捉一絲半點的畫面。
都是提前得了風聲過來蹲點的人。
因為在這場董事會議中,整個銀盛高層大換血,易尋成了新一任的董事長。
大高總以被壓倒性的票數(shù)全面潰敗,甚至連最后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此刻記者們趨之若鶩地推搡著,誰都想得到第一手的確切消息。
但他們能抓拍到的,也只有幾縷車尾氣而已,新任董事長上了車,直接去了光華的辦公樓。
周光耀近來時常鍛煉健身,人看上去越發(fā)精神,談完了事,他容光煥發(fā)地提議道:“晚上要不要一起吃個飯,叫上可可”
“改天吧,爸爸,”易尋想了想,卻說,“她人現(xiàn)在在里昂,我正準備去接她。”
“……”周光耀一愣之下很是愕然,便接著追問。
等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他又是皺眉,又是嘆氣,怪是過意不去地搖著頭道了一句:“你也太慣著她了。”
怎么說也是二十好幾的人。
周光耀有時覺得自己溺愛女兒太過,以至于她一點兒穩(wěn)重感都沒有,眼看就要當媽,還是一刻也停止不下折騰,大著個肚子就要往那么遠的地方跑,十來個小時的飛機,簡直跟鬧著玩似的。
而易尋竟然也能放任她去,又是安排私人飛機,又是請醫(yī)生隨行看護,周光耀光是聽起來都嫌折騰。
即使這樣,易尋還頷了首抱歉:“是我照顧不周,沒處理好時間。”
“你去吧,回頭我好好說她。”周光耀無奈地擺擺手,除了長長嘆聲,也只有隨著人去了。
易尋人飛到里昂的時候,銀盛和光華簽署戰(zhàn)略合作協(xié)議的消息已經(jīng)傳了出去。
原本熱搜上還是“高程退休”高居不下,很快,就被“銀盛光華達成合作”取代,引發(fā)了沸沸揚揚的討論。
銀盛資本,光華集團,這二者之間從前的那點過節(jié),原本只是部分圈內(nèi)人才心知肚明的事。
但不需要深究就知道,銀盛先前全力扶植的韋恩是光華最大的對頭公司,這其中的往來合作早已深種,不是說變動就能輕易變動的。
“818這些年里光華與銀盛的愛恨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