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他拉車門,她就自己打開,一頭鉆了進去。
商場上的那些事,要再往深層次里探討,已經不在費律師的解答范圍。
而周可可身邊明顯有更合適的老師。
在自己的專業(yè)領域,易尋給出的剖析和解釋確實來得簡明透徹得多了。
“要學的東西好多噢。”周可可把備忘錄塞回包里,下意識摸了摸腦門。
腦袋就那么點大,一天之內接受了這么多信息量,她感覺自己沉甸甸的,人有些暈乎。
易尋托住了她的后腦勺,關心道:“累了?”
順著他手里的力量,周可可慢慢靠倒在他的肩膀上,“嗯”得很小聲。
腦子里的那根弦,緊繃了一天,直到這個時候才得到了放松。
她聽見易尋輕輕的笑聲:“周小姐今天順利嗎?”
那個稱呼讓她微微怔了一下,反手就在他的胸口捶打,紅著臉道:“你笑話我。”
她的力氣小得可憐,打在他身上,更像在撓癢癢,她剛要收回手,就被他握住放了回去,按在那個地方一直握著。
“沒有。”易尋說,“我在想,可可一定表現(xiàn)得很好。”
周可可仰起臉看著他,嘴角忍不住地往上翹了翹。
“當然了,”她不無得意地說,“我很厲害的。”
對視之間,兩人的距離無形又靠近了些。
易尋的吻有清冽的薄荷味,溫熱的舌尖輕柔地掃著她的唇瓣,她手指抓緊他的衣服,迷亂地回應。
感覺到女孩輕推肩膀,他以為她還是在為有司機在場而感到害羞,稍稍停頓,貼著她的唇低哄:“沒事的,別害怕。”
車稍稍放緩速度,行駛在路上,更平穩(wěn)了一點。
纏綿也由此來得更悠長,他承托著她的重量,想要攫取得更深更深。
周可可軟綿綿地倒在了易尋的懷里,緩了口氣,才想起來跟他講:“剛剛經過那個路口,我看到了以前念過書的學校。”
易尋順著她的視線,看向窗外倒退的風景。
“想去看看嗎?”他收回目光,在她的額角上吻了吻。
下一個路口,司機便調轉了方向。
正值放學時間,明禮女高的校門前人潮攢動,背著書包的少女們三三兩兩從里面走出來。
周可可趴在窗口遠遠地朝那邊眺望,若有所思地道:“我以前就在這里讀高中。”
對于這個地方,她說不出懷念,只是忽然覺得,好久沒有過來看看了。
“易尋的學校是在哪里讀的呢?”感覺到男人的手在梳理自己的頭發(fā),她問。
他說出一個名字,她笑了:“真的呀?”
“我本來也是想去附中的,我的分數(shù)夠了,而且其實我不太喜歡女校,可是那邊離家有點遠,爸爸又不愿意我跟他分開住。”周可可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他覺得這里就好,家就住在附近,可以讓我每天都走著上學。”
“差一點就當了易尋的學妹了。”周可可自得其樂地沉浸在思緒中。
面前車門被打開的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易尋已經從身后下了車。
他朝她伸了手:“下去走走吧。”
寧靜的石板路往前蜿蜒,并不長的一段路到了盡頭,再舉目就可以看到那邊巍然佇立的歐式庭院。
里面的草坪和綠植長時間未經打理,肆意荒蕪,銅鎖生了綠銹,黑色的柵欄上貼著的封條經過了日曬雨淋,也變得陳舊不堪。
周可可恍惚才發(fā)現(xiàn),她讓司機在這里停車,并不是想看什么以前的學校。
這里曾是她的家。
從被查封的那一天開始,她就一直沒有勇氣回來過。
但也許今天不同。
再走近一些,她透過門縫看院落里的一草一木,好像有什么小動物迅速從眼前跳了過去,讓她的眼皮也跟著跳了好幾下。
“感覺這樣看起來也挺好。”周可可回過神,樂觀地道。
易尋什么也沒說,陪著她在那里靜靜站了一會兒。
往回走的時候,牽著她的手,他才說了一句:“很快就會回來的。”
意識到他話中蘊藏的意思,周可可想了想,笑了一下。
“已經不重要了。”
但他搖了搖頭,告訴她:“當然重要。”
“這是我對你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