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微不至的喂食服務進行了一小會兒,被手機的來電聲打斷。
是顧桐打過來了解情況的。
周可可這才從后腦勺那里把正事給撿回來。
好像也不能算什么重要的事。
因為她一開始就沒打算藏著掖著, 加上本身就不是什么流量藝人, 不用擔心婚戀狀況會對事業(yè)造成打擊, 公司的經(jīng)紀合同上也沒有對這一項作出特別規(guī)定。
所以解釋起來幾乎沒什么磕絆,只是在通話的結(jié)尾處為給公司帶來了困擾而致以了抱歉。
周可可面對經(jīng)紀人的心態(tài)就是如此淡定。
但面對易尋就未必了。
電話響起來的時候, 他捧著碗出了房間,周可可與經(jīng)紀人談著話,便沒了什么顧忌, 凡是提到他,一律用“我老公”來指代。
什么時候回來的也不知道,反正等她掛了電話一抬頭,就看見站在門前的男人眉峰微揚, 顯然是已經(jīng)在那兒等了好久。
“……”
半晌才憋出一句:“你怎么能偷聽呀?”
“我沒有偷聽。”易尋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破綻, 幾乎讓人察覺不到他在忍笑。
但周可可就是察覺到了, 又懵了一陣, 很受打擊地耷拉下了腦袋。
“……都怪你。”她悶悶不樂地道,“現(xiàn)在大家都知道了。”
這時的易尋,唇角也不覺有了明顯上揚的弧度。
周可可在意的明顯不是這個事,她是在借題發(fā)揮,外加轉(zhuǎn)移話題。
易尋走到身邊坐下。
周可可把臉別開,擺出一副拒絕溝通的樣子。
“他們都知道了什么?”他一面輕輕地將她的下巴扳了回去,一面笑著問出的這句話,“你來告訴我。”
“……”這一刻,周可可覺得易尋實在是壞透了。
公開給周可可帶來的實質(zhì)性影響不大, 也就是最開始那兩天的發(fā)酵,讓她的視頻下涌來了一大片留言和圍觀群眾。
在沒有后續(xù)刻意營銷的情況下,熱度很快就降了下來。
周可可是漲了一小波粉,但數(shù)量說多也不多,并沒有讓她的一百萬粉絲一下子變成兩百萬。
所以風聲過去后,她仍舊是原來的那個兢兢業(yè)業(yè)的美食博主。
兢兢業(yè)業(yè)的美食博主即使到了新年也是要營業(yè)的。
去易宅團年的那幾天,周可可也不忘把電腦帶過去剪提前拍好的視頻。
裴真倒是對兒媳婦的事業(yè)展現(xiàn)出了十二分的支持,大方地主動詢問她需不需要在家里拍vlog,并表示盡管拍,隨便拍。
周可可開始還矜持了兩天,到了除夕下午要包餃子的時候,忍不住就把拍攝器材從行李箱里翻了出來。
對于裴真來說,包餃子就是純粹意義上的包餃子,往年都是由后廚的用人搟了皮、調(diào)了餡,備好現(xiàn)成的材料,把最后一道工序留給他們。
主要是圖個儀式感。
而到了周可可這里,則是從和面開始。
粘糊糊的面絮在她的手下揉成了光滑的面團,把一旁觀摩的裴真看得一愣一愣的。
更別說搟面杖從她手里一滾而過,圓得十分規(guī)整的餃子皮一張接一張就被搟了出來。
“感覺這個餃子皮比往年的都好包呢,又薄又圓,還不容易破。”裴真一邊給面皮捏著褶,一邊贊嘆著。
她甚至疑惑是不是因為自己太喜歡這個小姑娘的緣故,看人家什么都是好的。
周可可笑吟吟地夸了回來:“明明是媽媽包得好。”
她的恭維向來真誠,說完還不忘捧起裴真剛放下的那只圓滾滾的餃子,對著正在錄制的鏡頭展示。
裴真十分受用地跟了過去,開開心心地對著相機招著手打了半天招呼。
一起包餃子的易父看到這個情景不免酸了兩句。
周可可善解人意地邀請他也一起入鏡,他才笑了笑,走過來時還擺出一副盛情難卻的樣子。
“不如拍個全家福吧?”兩個長輩玩得挺開心,周可可扭頭看看唯一一個還在認真包餃子的人,感覺到她的目光,易尋也抬眼看了看她。
裴真一拍腦袋:“噢對對,我差點把這個給忘了。”
“我上樓去拿一個適合拍照的鏡頭。”周可可摘下了塑料手套。
出了餐廳,卻有人跟了出來,一把拉住她的手。
“我?guī)湍闳ツ谩!币讓ぽp輕將她拉回來。
“你又不知道是哪個,我自己去就好。”她朝著他仰起臉笑笑,正想再往前走,卻發(fā)現(xiàn)他沒有松手的意思。
男人低頭在她頭發(fā)上親了一下,她才明白過來,他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臉紅完的周可可第一反應是伸頭往門的方向張望。
只看得到裴真包餃子的背影,她松了口氣,嗔怪著瞪了易尋一眼,便匆匆跑上了樓梯。
腳步聲由近漸遠,易尋平靜地回到桌前。
少了周可可的餐廳里很安靜,一家人偶爾會有幾句簡短的對話,事實上,這才是他們一家三口的常態(tài)。
“我剛才都看到了。”包著餃子,裴真忽然來了一句。
易尋的動作頓了頓。
她笑了一會兒才說:“你又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