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生吃起來不錯,如果不是時不時有人過來打擾,就更好了。
易尋也許是不用應(yīng)酬,有的是人來應(yīng)酬他。
周可可幾次躍躍欲試要站起來幫他跟那些人喝酒,都被他按了回去,她只能埋頭戳碗里的貽貝。
同時也暗中觀察了一下來敬酒的高管們,她才發(fā)現(xiàn),易尋是他們當(dāng)中年紀(jì)最輕的一個――不算上小高總那個關(guān)系戶的話。
“在這里等我。”似乎是有事來找,易尋低頭在她耳邊說了一聲,起身隨人去了別處。
周可可沒受影響地照樣吃吃喝喝,從前她也參加過周光耀公司的年會,比這個規(guī)模小點兒,不過形式都是大差不差。
易尋不在,沒有了那些觥籌交錯,她反而更落得清凈,自得其樂地一會兒嘗嘗波龍,一會兒又從路過的服務(wù)生的托盤里拿下一盅佛跳墻,再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那邊還有甜點自助。
周可可站起來拉了拉裙子,朝著甜點臺就走了過去。
一路上,不可避免地與各種不認(rèn)識的集團員工擦肩而過,沾了易尋的光,周可可被打了一路的招呼。
這樣的陣仗不免讓人有些飄飄然,可能是高跟鞋好久沒穿,周可可腳步都不太知道怎么邁了,路走得七扭八歪的。
好不容易走到餐臺前,一只手忽然從旁邊伸來,攔住了她的腳步。
“嘿。”
離甜點只有一步之遙,被攔住的周可可下意識就皺了皺眉。
在一陣“易太太”的熱情問候中,她感覺這聲尾音拖得懶洋洋的“嘿”,顯得格外刺耳。
抬起頭來,看到的就是小高總那張笑意盈盈的臉:“不記得我了嗎”
本來想徑自繞過去,聽到他這么說,周可可才看著他認(rèn)真地多想了一會兒。
“是你啊。”
在腦海里翻來覆去才有了印象,這個人就是那天她去找易尋的時候,在樓下遇到的那個輕浮的飛機頭。
當(dāng)時周可可的直覺果真沒錯,他確實是個超級富二代來著,吊兒郎當(dāng)?shù)哪欠N。
小高總露出了一口白牙:“我叫高瞻。”
周可可禮貌地給了他一個淺淺的笑:“你爸爸剛才介紹過了。”她想起來,剛才在大高總身邊,他還是規(guī)規(guī)矩矩說了一聲“易太太好”的。
她不打算與這個人多聊,繞過了他,從餐臺上端起一小碟重芝士。
“這個也很好吃,要不要試試”高瞻卻鍥而不舍地跟了上來,不肯走。
她垂眸瞄了一眼他為她端起的甜點:“謝謝,我不喜歡草莓。”
“你多大啦”對方的熱情絲毫沒有因此冷卻,他笑嘻嘻地問。
對于這個冒犯的問題,周可可修養(yǎng)很好地僅僅是裝作沒聽見。
“有二十歲嗎”他不受影響地繼續(xù)嬉皮笑臉,“你看起來實在太小啦,真的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嗎”
“……”周可可語塞了一下,剛想義正辭嚴(yán)地告訴他,她跟易尋是合法的,一回頭就看到有個人直直地撞了過來,跟小高總正面碰了個滿懷。
“嘩啦――”在周可可的震驚下,那個人杯子里的紅酒也盡數(shù)潑在了高公子的高檔襯衣上,迅速地浸透了一大片。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始作俑者當(dāng)即慌亂地道歉,周可可也在這時訝異地看清了她的臉。
還沒叫出她的名字,那人就無意間轉(zhuǎn)過頭來,同樣也看見了周可可。
“啊易太太,您這樣真好看!”袁滿眼睛一亮,扔下小高總就上前一步,牽住了周可可的手。
“……”周可可被猝不及防的贊美砸得一愣,稍稍從剛才的情緒中走了出來,把一部分驚轉(zhuǎn)為了喜,“誒,真的嗎”
“當(dāng)然是真的!”袁滿激動滿滿地回答,還拉著她歡快地在原地轉(zhuǎn)了個圈圈,“嚇?biāo)牢伊耍艺娴囊詾榻裢砭鸵@樣被我搞砸了呢。”
“我都說了沒關(guān)系啦,就算我光頭也會來的。”周可可心大地寬慰道,完全忘了自己在家奔潰暴走的樣子。
兩個活寶竟然就這樣自顧自地寒暄了起來,完全忘了還有一個慘兮兮的人被晾在了一旁。
一身狼狽的高公子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們,直到服務(wù)生過來遞紙的遞紙,拖地的拖地,袁滿好像才終于想起自己闖的禍。
“小高總,您還好吧”她趕緊又回去問候了一句。
對方的臉比鍋底還黑:“你是故意的嗎”
“我得馬上帶您去換衣服,不然會著涼的呀。”袁滿無視了質(zhì)問,微笑著扶住了他的胳膊,“您注意腳下,這邊走。”
不得不說,袁滿能在易尋身邊待上幾年,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年輕的小高總完全不是對手。
即使積了一肚子火,但在場人群側(cè)目紛紛,他只有暫且壓下了脾氣,乖乖地跟著人走。